在靠近梨苑的三公里外。

  马路的两旁早就已经被布置起来了。

  红色,橙色,绿色,鲜花和绿叶交织在了一起。

  还有红色绸缎倾泻在路边。

  一片喜气洋洋。

  梨苑别墅的后面,有一片大大的草坪。

  如今被布置成了婚礼现场。

  正红色和金色的搭配。

  通向仪式区的草坪上被铺上了红地毯。

  地毯上用金色的丝线绣出一幅幅莲花盛开的图样。

  有莲花,也有莲子。

  寓意多福多子。

  红毯的两侧依旧是被鲜花包围着。

  主背景是一个大大的双喜字。

  屏风,灯笼,花瓶,点心架子……

  全都是浓郁的中式气息。

  主位上坐着贺慎之和谢晚凝,旁边还有一张椅子,坐着老太太。

  贺家的旁支核心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除此之外,今日到场的,几乎都是各界的大佬人物。

  杰森和路易斯也来了。

  他们没有去接亲,直接来到婚礼的现场。

  不少人都在猜测两人的身份。

  新人已到。

  贺斯言牵着南初一步步地走向仪式区。

  南初手中拿着团扇,挡着半张脸。

  所到之处,依旧引起了不少惊呼。

  最让人意外的,莫过于贺斯言了。

  谁也没想到一向手段狠辣的贺爷穿上这身中式婚服,竟有几分世家公子谦逊的模样。

  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所谓的谦逊不过就是假象。

  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手段狠辣的贺爷。

  婚礼的仪式开始了。

  两人站在一起,并肩而立。

  中式婚礼的流程并不少。

  贺斯言直接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流程。

  司仪礼赞过后,直接进入正题,三拜之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父母。”

  “夫妻对拜。”

  南初手拿团扇,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贺斯言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司仪的声音再次传来,“接下来是新郎和新娘行合卺礼。”

  EVA和孙泽霖分别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杯酒。

  南初怀孕,不能喝酒,换成了葡萄汁。

  两人拿起酒杯,抬眸看向对方。

  右手抬起,缓缓地穿过对方的手。

  两人距离拉近,额头也快要贴着了。

  辛辣的酒液进入口腔,刺激着味蕾。

  贺斯言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初看。

  南初喝完了这杯葡萄汁。

  酸酸甜甜的。

  但甜的更多。

  司仪大声说道,“礼成!”

  掌声响彻四周。

  所有人都在欢呼着。

  谢晚凝看着这一幕,拍着手,都忍不住红了眼。

  贺慎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坐在角落的老太太脸上也难掩笑意。

  即便如今她和贺斯言之间的关系不能恢复如初。

  但在她的心里,她依旧是希望这个孙子能够幸福。

  台下,某个角落里。

  路易斯跟着拍着手祝贺,突然偏眸看向身旁的男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你……还好吧?”

  杰森看着远处,拍手动作微顿,“挺好的。”

  路易斯看了他几眼,随即将目光看向前方,看着那个男人将南初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离开现场。

  他无声地叹息一声,这或许就是,有缘无分吧。

  ……

  南初无奈地看着男人,“外面还有很多客人呢,我们就这么离开了?”

  贺斯言稳稳地抱着她,穿过小道,走进别墅里,径自往楼上走。

  “爸妈会招呼他们的。”

  南初:“……”

  回到卧室。

  这里早就被布置成了婚房。

  原来浅色的床单都被换成了大红色。

  不少物件都被贴上了喜字。

  还有香薰蜡烛,也被换成了红色的。

  烛光摇曳不停的。

  贺斯言将她放在床上,蹲下,握住了她的脚,脱掉鞋子。wWW.ΧìǔΜЬ.CǒΜ

  “累不累?”

  南初看着他的动作,摇头,“不累。”

  男人垂眸,捧着她的脚,仔细地看了看。

  鞋子很软,但始终还是新鞋。

  后脚跟的位置还是被磨到了。

  有一点点红。

  他眉头拧着,“你在这里坐会儿,等我一下。”

  说完,便起身走进浴室。

  南初还没来得及喊他。

  她眼底划过一抹无奈,乖乖坐在床上,等着他。

  过了一会儿,男人才回来,手中端着一个木桶。

  他走过来,放到南初的脚边。

  南初诧异,“家里什么时候有个木桶了?”

  贺斯言说道,“我让人准备的。”

  他说着,捧起她的脚,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我试过了,水要有点微烫才有效果,你试试烫不烫?要是烫的话,我就去加点水。”

  南初两只脚都放进水中。

  一身疲惫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了。

  她舒服地喟叹了声,“不烫,很舒服。”

  男人轻轻地笑了笑,“好。”

  然后起身,擦干净手上的水,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揽过她。

  那只大手动作轻柔地按着她的后腰。

  南初靠在他的怀里,舒服地闭上了眼。

  她勾起红唇,“你怎么这么会?”

  带她回来泡脚,又给她按腰。

  贺斯言动作未停,语气温柔,不答反问,“还难不难受?”

  南初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摇摇头,“不难受了。”

  怀孕之后,她就很容易会累。

  大清早地起来化妆,穿上这身锦衣华服,就不能随意乱动,她的腰早就酸得不行。

  只是一直没有开口而已。

  没想到他会这么细心地注意到。

  男人按了好一会儿了,让她的腰舒服了,又按完脚。

  这才给她拆掉凤冠,还有霞帔。

  南初侧眸看着被随手放到沙发上的凤冠霞帔,有些无奈,“你动作轻点。”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们的婚服,很有纪念意义的。”

  听到这话,贺斯言乖乖听话放轻了动作。

  他自己也摘掉身上累赘的物件。

  南初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支着脸看他,眼眸都是笑意。

  看到他的动作,南初突然开口,“等等。”

  贺斯言停下动作,转过身看她。

  南初勾唇,“你过来。”

  男人听话地走到她面前。

  南初抬手,拉住了他的玉带。

  贺斯言被她的动作,弄得脚步不稳,差点扑到她的身上。

  他心一紧,条件反射地双手撑住了床。

  男人无奈地看她,舍不得训斥,“调皮。”

  南初笑颜如花,“我帮你拆。”

  贺斯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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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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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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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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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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