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赖以生存的营养剂。
没有营养剂的贺斯言,就等于没有了生机。
没有你,就不再有我了。
所以,我恳求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我可以失去一切,但唯独,不能失去你。】
南初盯着这段话看了好一会儿。
总感觉,贺斯言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又或者是在提醒着她什么。
她目光缓缓地往下看。
【写了这么多,好像忘记问你了。
南初小姐,你愿意接受这份来自贺斯言先生的告白吗?
如果愿意的话,那麻烦你能告诉他一声,让他知道,好吗?】
情书……就写到这里。
南初已经哭成泪人了。
她低着头,不断地哽咽着,任由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滑落。
手中的信纸却离自己远远的。
一点都没有被弄脏。
贺斯言拿了几支药膏,推门进来时,就看到这个画面。
他心脏一紧,关上门,快步地走到她面前。
“怎么了?是不是腰难受了?”
贺斯言将手中的药膏放在洗手台,正要伸手去抱她的时候,就看到了她手中的信纸。
他动作顿了顿。
耳边依旧是小姑娘哽咽的声音。
贺斯言无声地叹息一声,抽走她手中的信纸,放在一旁,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早知道你会哭,就不把这封给你了。”
南初死死地攥住他胸前的衣服,埋在他的怀里。
听到他温柔的嗓音,忍了忍,实在没忍住,便放声大哭了。
这一哭,直接把贺斯言吓坏了。
“初初,乖。”
他手忙脚乱地哄着她,“是不是不满意我写的情书啊?要是不满意,我们就换一封,好不好?”
“这封害得你哭了,我们就不要它了好吗?”
南初埋在他怀里,用力地摇头,带着哭音,“不,不能不要。”
“好好好,不能不要,都听你的,好不好?”
贺斯言轻轻地扶着她的头,安抚着她的情绪。
“你会好好的。”南初突然冷不丁地说了句。Χiυmъ.cοΜ
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南初抬起头,满脸泪痕,倔强地说道,“你一定会好好的。”
贺斯言抬手,指腹温柔地给她擦着脸,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就跟着她说,“嗯,我会好好的。”
南初眨了下眼睛,眼泪又掉下来了,“我一定会让你好好的。”
第二次听到这话,贺斯言反应过来了。
他微怔了下,看着她的眼睛,便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了。
男人微微勾了勾唇,“好,有我们家小神医在,我肯定能够好好的。”
“不哭了,好吗?”他温柔地哄着。
南初抽噎了下,“我没想哭。”
她说完,又说道,“是你惹哭我的。”
男人失笑,“好,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初初惩罚我好不好?”
南初唔了声,用力地点了下头,“要惩罚的。”
贺斯言边哄着,边擦眼泪问道,“那初初想怎么惩罚我?”
南初舔了舔干裂的唇,停顿了几秒,认真地道,“惩罚你,要长命百岁,活得比我久。”
闻言,贺斯言动作顿住了。
半晌后,他轻笑了下,“这么残忍啊?”
“那你接不接受?”
贺斯言没有马上回答她,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嗓音很轻,“这还真的是一个惩罚啊。”
南初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她拼了命地忍住。
“你还没说你的答案呢。”
过了好久,直到南初快要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
耳边响起一个很轻的声音。
“好,我接受你的惩罚。”
南初听到了,扯了扯唇角,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
他答应了。
可她一点也不开心。
反而更加难过了。
贺斯言看着她这双红肿的双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先顾眼睛,还是她的腰了。
他叹了口气,拿了条毛巾,用冷水打湿了,然后拧干。
将毛巾盖住了她的眼睛,“自己拿好,我没让你松开,就不许松开。”
南初撅了噘嘴,乖乖地拿着毛巾,“那你呢?”
男人拿起一旁的药膏,拧开盖子,“哭了那么久,腰不疼了?”
南初整个人顿住了。
贺斯言弯着腰,将浴袍解开,露出了里面白皙又刺眼的腰肢。
他眉头紧拧着,用指腹沾了些药膏,动作轻柔地涂抹在威亚衣留下的勒痕上。
南初突然缩了一下。
男人蹙眉,以为弄痛了她,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痛了?”
“不是。”南初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凉。”
贺斯言没有说话,但再给她涂药膏的时候,都会用指腹的温度将药膏温好了,才给她涂抹。
一点都没有不耐。
南初拿着毛巾的手都快要酸了。
贺斯言这才将她手中的毛巾抽走。
“眼睛还痛不痛?”
南初看着他的动作,摇摇头,“不痛。”
贺斯言洗干净手,拿了另一块毛巾擦干,这才来到她面前,伸手作势将她抱起。
“来吧,我的小哭包贺太太。”
“……我才不是小哭包。”
南初抱着他的脖颈,脚环着他的腰,下巴趴在他的肩膀上。
男人快要走到浴室门口时,轻拍了下她,“不是就不是,不过贺太太这眼泪,要是在别的时候掉,我可能会比现在高兴一些。”
南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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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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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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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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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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