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捏了捏贺斯言的指尖,开口说道。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
南初催促道,“快点,把衣服脱了。”
贺斯言一时没想太多,直接抬手解衬衫的扣子。
解到一半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南初想要做什么。
贺斯言动作慢了下来,正想要找什么借口的时候。
南初像是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直接伸手作势要扯开他的衬衫。
她右手的手背上还有针头。
男人要是避开她的手,势必会让她扯到手背上的针头的。
他无声地叹口气,眉眼全是心疼和妥协。
南初也顺利地扯下他的衬衫。
“转过身去。”
男人听话地转过身。
肌肉紧实的后背上没有一个星期前那样的触目惊心。
但也残留下一点淡淡的痕迹。
就算只有一点,也足够让南初的心疼得不行不行的。
南初指尖轻颤,想碰却又不敢碰。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段时间,贺斯言肯定是有上过药的。
很可能是古景煜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药。
不然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又怎么会好得这么快呢?
贺斯言背对着她,无声地叹息一声,安慰道,“我没事,已经不疼了。”m.xiumb.com
南初长睫轻颤,眼眶发酸。
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他们用什么要挟你的?”
自从醒来之后,她也没来得及问,贺斯言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又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被打?
其实她知道的,这背后的理由肯定是因为她。
贺斯言听到她嗓音里的哭音,想要转过身来。
“你别转过来。”南初阻止了,“先回答我的问题。”
她刚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必须说实话。”
贺斯言听到这话,也知道他没有办法隐瞒了。
更何况这件事情,南晟他们也知道,路易斯肯定也查到了。
就算他不说,她想要知道也很简单。
男人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的起因说了一遍。
南初听完后,神色怔住了。
模糊的记忆涌上心头。
她知道当年她被绑架了。
也隐约知道绑架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导致她得了PTSD,叶靖柔也耗尽心力给她催了眠。
所以她不太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却记得对方的目的。
是为了……G研究。
那个时候的她年纪尚小,但很聪明,也知道G研究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就算是死,她也不可能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的。
所以,他们是拿了当时的视频来威胁贺斯言?
南初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什么。
她轻声开口,“你刚才说,他们要挟你,是为了算账?”
贺斯言神色顿了顿,点头,“是。”
南初脑海中仿佛有什么要拨开云雾。
她眼眶泛红,“你刚才还说,是两笔账,除了我,还有什么?”
男人沉默了片刻,如实说道,“当年亚瑟想要逼爸妥协,所以派人来抓我,但没抓到,他的计划也被我搅和了。”
她继续问道,“为什么没抓到?”
贺斯言咽了咽喉咙,嗓音微哑,“因为你。”
南初怔愣住了。
“因为你以身犯险,引开了他们,所以,我没有被抓到。”
贺斯言对她说出了,他心底里最深的秘密。
她不知道的秘密。
南初大脑快速地运转着。
思考着贺斯言这话的意思。
之前好多的疑惑,好像也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南初微张着嘴,略微哽咽了下。
上一世的时候,她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爱她,又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她也一直在疑惑,他到底在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后来,他总说是初见的时候。
可在那时,她以为是五年前。
却没想到还要更早。
早到……她却忘了他,忘了他们的初见。
南初闭上了眼,任由眼泪滑出眼眶,顺着脸庞,滴落在手背上。
“所以,你对游乐场情有独钟,是因为我们的初见,是在游乐场里。”
“在综艺里,你给我的线索,也不是你随便画的,而是我们之间的回忆。”
“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五年前第一次见面时喜欢上我的,其实还要更早,对吗?”
贺斯言背对着她,语气轻松地回道,“对。”
听到他的回答,南初却难过得想哭。
眼泪不断地涌出。
她咽了咽喉咙,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嗓音微哑,“梨苑的一草一木,也是重逢后的五年里,你一点点地发现我的喜好来布置的,对吗?”
贺斯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表情微敛,叹息一声,回答,“对。”
南初哽咽了下,再也忍不住了。
她带着哭腔,“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我没发现的?”
贺斯言不再背对着她,转过身,指腹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
“没有了。”他轻声哄道,“别哭了,初初。”
南初看着他,眼泪不断地流下,“阿言。”
男人低低地嗯了声,一边给她擦着泪,一边安抚地摸着她的头。
“对不起,阿言。”她哭着说。
男人嗓音温柔地哄着她,“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不用说对不起。”
南初执拗,“有的。”
贺斯言手上动作未停。
南初眼泪再次滑落,“我忘了你,忘了好久,好久。”
实在是太久了。
上一世到死,她都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他们之间的秘密。
她明明该护着她的阿言的。
可上一世的她,却深陷被绑架后所带来的后遗症。
不断地去伤害最爱她的人。
她浑浑噩噩,对林玥眼中的贪念视而不见,纵容着她酿下大错。
最后却落得如斯下场。
是她活该的。
但陪着她承受这一切的,不该是她阿言。
贺斯言喉咙哽了哽,低低地开口,“没关系。”
就算她真的忘记了,真的没有关系的。
他记得就好。
只要他没有忘记。
无论她在什么地方,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她,然后朝她奔去。
南初缓缓地抬手,轻抚着男人的脸庞,泪眼婆娑,“有关系的。”
“万一我不记得你,伤害了你怎么办?”她拼命地忍住情绪。
贺斯言握住她的手,移到他的唇上,嗓音很轻,“我爱你。”
所以,没关系。
就算你真的伤害了我。
我也……甘之如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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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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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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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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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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