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地毯上踩着一双昂贵的皮鞋。
南初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双臂随意地搭在他的脖颈。xǐυmь.℃òm
她闭着眼,白皙的脸颊上晕着一层酒醉后的红晕。
贺斯言单手抱着她,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房卡。
单手地开了门后,在黑暗中,摸索着将房卡插进卡槽。
房间里的灯才亮起。
贺斯言将他的小姑娘轻柔地放到床上。
他便起身,准备去给她放水。
男人刚站起来,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他低头。
南初用力一拉。
贺斯言往她身上倒去。
男人下意识地用手臂撑起一点距离,没有压到她。
南初抬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眼睛依旧是闭着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准头。
贺斯言有些无奈,拉了拉她的手,没拉动。
他低眸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嗓音温柔,“我去给你放水洗澡,你先松开我一下,好吗?”
南初摇摇头,挽好的发髻有些松散了。
“不要。”她说。
贺斯言轻轻一笑,问她,“为什么不要?”
南初微微睁开一点眼,“松开了,你就会消失了。”
她说着话,眼眶开始泛红了。
贺斯言心里一紧,手轻抚着她的头,低声哄道,“好好好,不松不松,我不会消失的,只要你睁开眼,我就会在。”
他就是看不得她红眼眶。
眼泪都不用流出来了。
光是红个眼眶,就能让他弃械投降了。
南初微微歪着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阿言?”
男人低低地嗯了声,“我在。”
房间里很安静。
安静到两人的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南初轻声道,“我想亲你。”
男人喉结动了动。
两秒后,他说,“好。”
贺斯言低头靠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庞上,除了熟悉的木质香,还有醇香的酒味。
唇上落下一抹炙热。
南初长睫轻颤,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耳边是彼此的呼吸声。
还有,夹杂着甜腻酒香的气息。
房间里的温度也在不断地上升。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南初软绵绵地被人捞起,然后再抱去浴室。
这里酒店的浴缸是那种圆形的。
还挺大的。
南初背靠着男人,困得不行。
温热的水拂过她的肌肤。
身上的疲惫像是被带走了。
舒服得她都已经睡着了。
结果此时……
她表情有些欲哭无泪。
怎么办?
想打人了。
看得出来她生气了。
气鼓鼓的。
看着还怪可爱。
几乎没见过她生气。
贺斯言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哄着。
声音依旧很低,哄着他的小姑娘。
南初:“……”
深夜的山顶里,能够清晰地看见夜空。
可能距离天空也比较近。
透过浴室里那道落地的单向玻璃窗,可以隐约看到夜空中的繁星。
细细碎碎的散落在夜空。
南初趴在浴缸的边缘,微微掀开眼皮。
那些闪烁的星星仿佛在银河里晃动。
一闪一闪的。
跟天花板的灯一样。
看一眼,都能让人感到晕眩。
……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一直到了后半夜。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这时,天快要亮了。
闪烁着的星星也缓缓地归于平静。
悄然地消失于天际。
湛蓝色的天空慢慢地向深蓝色过渡。
隐约间还能听到鸟叫声。
南初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交待在这里的时候。
一切,终于停止了。
南初闭着眼,一动不动的。
她不是不想动。
而是没有力气动了。
男人仔细地给她换上舒适的真丝睡衣。
然后动作轻柔地将人抱回到床上,就离开了。
过了一小会儿,脚步声再次靠近。
被子被人掀开。
南初感觉到一股凉意。
她带着一股哭腔。
“贺斯言。”
连名带姓又喊出来了。
有些凶。
但又有些奶声奶气的。
没凶起来。
贺斯言柔声哄道,“不动你,给你上药,不然你明天就走不了了。”
明天早上还有一个拍摄。
南初:“……”
知道她明天走不动道,还往死里折腾她?
贺斯言知道自己过分了。
上完药后,就乖乖去洗干净手。
然后回来,安静地抱着他的小姑娘睡觉。
……
天亮了。
闹钟声响起。
一只白皙的手从被窝里伸出。
摸索着手机的位置。
突然,手机落入手中。
直接按掉闹钟。
然后就扔掉手机,准备继续补眠。
正准备睡着的时候,裴清妍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紧致结实的胸膛。
“……”
她整个人一动不敢动。
视线缓缓地往上看。
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裴清妍瞪大了眼睛,破音了,“苏鹤卿?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眉头微皱,起身,端起放在床头柜的水杯,递到她的唇边。
“先喝口水,你嗓子哑了。”
裴清妍:“……”
她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的水,喉咙才舒服了不少。
水里还有些甜味。
好像是蜂蜜水。
裴清妍抬眸看着男人,“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我房间的?”
苏鹤卿很淡定,“这是我的房间。”
“……”
裴清妍表情僵硬地转头看了看。
房间里的摆设和装修和她的房间有些相似。
但房间里的布局却不一样。
这里多了很多不属于她的东西。
所以……这里是苏鹤卿的房间?
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鹤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脸色不断地在变。
“你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
裴清妍下意识地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鹤卿表情敛了敛,“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裴清妍转过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喃喃地说完,“什么。”
苏鹤卿眸光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昨天晚上,你跟我表白了。”
“不可能。”裴清妍果断否认道。
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鹤卿继续说道,“你说,你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暗恋我。”
裴清妍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男人的嘴巴。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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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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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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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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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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