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舔了舔唇,将手中的平板和叉子放下,起身走到男人身旁。
“当然啦,没有什么奇难杂症可以难得到我的。”南初弯腰,手搭在贺斯言的肩膀上看着他,“只要人还有一口气,我都能将他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泛着目空一切的狂妄。
她,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本事。
贺斯言对上了她的眼睛,看到了那抹光,甚是让人沉沦。
他嗓音带着说不出的磁性,“贺太太这么厉害,看来我也要好好努力了。”
男人的手在小姑娘的腰后小心地护着。
闻言,南初一怔,“努力什么?”
贺斯言下巴微微抬起,眼眸低垂,目光落在那抹泛着红晕的唇瓣,慵懒地开口,“当然是要努力赚钱了。”
他抬手,指腹在唇瓣边缘摩挲着,“不努力赚钱,就养不起我家宝贝了。”
说完,收回手,指腹上残留着草莓汁水的红印。
南初看着他这个动作,耳尖有些微热。
白皙的脸颊也晕着一层淡粉。
贺斯言搂着她的腰肢,轻轻地拍了拍,“乖,继续去看病例。”
南初看着他,“你赶我走?”
男人无奈地浅笑,“你要是不走,我们就回卧室?”
腰后的大手温度很高,像是要将她的肌肤烤熟。
南初大脑空白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赶紧从桌子上跳下来,松开在男人身上的手。
“我……我先去看病例了。”
男人眉头微皱,一手扶着她,一手捂住了桌角,“小心。”
南初不敢再往男人的方向再看一眼。
回到沙发上,直接捞起抱枕,拿起平板,低头看得很认真。
但到底看没看的进去,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贺斯言看着南初,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继续把目光落到眼前的屏幕上。
不过,几秒后,男人的神色有些微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另一边,医学研究院。
古景煜这几天基本上都住在了研究院里的公寓。
治疗室里,苏鹤卿穿着白大褂,鼻梁处挂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手中的病历表,和一旁的助理在沟通着病人的情况。m.xiumb.com
古景煜刚从公寓过来。
昨晚他一直在调查研究院被人潜入的事情。
调查了一个晚上都没有什么头绪。
他泡了杯咖啡,边喝边走到治疗室外,看着里面的情况。
苏鹤卿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发现了。
他低眸在病历表上写下一串药名,递给了助理,“先给他们换一下药,看看情况怎么样。”
“是,苏教授。”
苏鹤卿抬脚走出治疗室。
“怎么这么晚才来?”
古景煜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喝完,杯子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才慢吞吞地说道,“现在天都还没黑,怎么就晚了?苏教授。”
苏鹤卿看着他,下颌紧绷,没有说话。
古景煜把目光落在治疗室里一个个戴着氧气罩的研究员,神色微沉,“他们的情况还没有好转吗?”
说到正事,苏鹤卿也把目光转过去,“我已经重新给他们做了一次的检查,但是他们受的伤还是太重了,就连大脑也受到了不少的损伤,目前想要清醒过来,不太乐观。”
古景煜嗯了声,“病例给初初发了过去了?”
“对,刚刚发了,小姐还没有回复我。”
古景煜点点头,没有说话。
半晌后,苏鹤卿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如果情况严重,小姐会回来吗?”
闻言,古景煜神色一顿,转头看过去,“你希望她回来?”
男人淡淡地回答,“不止我希望。”
整个研究院都希望她回来。
古景煜收回视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不要回来。
最好不要和医学研究院有任何的牵扯。
苏鹤卿看他神情略沉,顿了顿,还是没有说什么。
……
梨苑里。
南初正在厨房里捣鼓着草莓小蛋糕。
厨师们都紧张地守在旁边,生怕她会受伤。
贺斯言早就已经被南初赶出了厨房,不准进来打扰。
男人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听话地在外面等着。
这时,贺斯言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看了眼来电显示,顿了顿,抬眸看向厨房里被一群厨师围住的南初,脚步一拐,走到客厅的另一边花园。
他点了接通,手机放到耳边。
“斯言,你让我查的东西,我已经查到了。”孙泽霖的声音有些低沉,犹豫了几秒,又开口,“这个……你真的要看吗?”
他看着屏幕里的视频,神色微凝。
这样的视频,他看了一点都不忍看下去了,就更别说是贺斯言自己了。
孙泽霖真的怕贺斯言受不了。
听到这话,贺斯言就猜到了孙泽霖说的到底是什么了。
他下颌紧绷,“嗯,发给我吧。”
孙泽霖叹息一声,“我发你邮箱,不过斯言,你看之前,先做好心理准备吧,我怕你……受不住。”
男人没有说话,挂了电话。
邮箱里出现了一封信新的邮件。
是孙泽霖发过来的。
贺斯言眸色深邃地看着手机屏幕。
好半晌后,他才点开。
里面是一个长达好几个G的视频。
男人戴上耳机,指尖微颤地点开了视频。
画面的像素不是很高。
但是足以看清。
贺斯言逆光站在花园门口处,背脊紧绷,仔细看还能看出他在颤抖。
周身萦绕着冰冷和滔天的怒意。
佣人们都不敢靠近。
贺斯言眼底泛起猩红,拿着手机的手青筋凸起。
眸底里有杀气,也有心痛,疼惜,和悲伤。
画面里的南初,他很熟悉。
曾经无数次在他的梦里出现过。
但不是这样的。
她应该是扎着好看的公主头,嘴里扬着甜甜的笑意,眸子里是他熟悉的调皮。
会故意让他吃很酸又很甜的草莓酱,也会拉着他的手躲在游乐场里的角落,不让他被人发现。
可……怎么会像屏幕里的那样?
整个人破碎凋零,好看的公主裙上沾满了灰尘和鲜血。
扎好的头发也凌乱地散落下来。
眼底里再也没有他熟悉的光。
只有麻木。
像是一个再也没有任何活力和生机的娃娃。
贺斯言呼吸急促,捂住胸口。
心碎破裂的感觉让他难受地弯下腰。
好疼……
怎么会这么疼?
初初……
他无声地呢喃着南初的名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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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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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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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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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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