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芸母子这会直担心乔绵绵有事,压根没心情跟陈五婶撕逼。

  乔泽远抱起乔绵绵就和薛大夫一起回了家里,留下猴子一人在现场。

  这当口,陈五婶的儿子也从田里回来了,听说老娘跟人干架,腿上泥都没洗,光着脚就冲了过来。

  “王大娘,你放开我娘,你再打我就不客气了!”陈五婶的儿子陈东扬着拳头道。

  王大娘的儿子王四黑着脸迎上去:“你来啊,你敢动我娘一个手指头,你试试看!”

  陈五身体不好,就一个儿子和姑娘。

  姑娘已经外嫁出去,眼前就陈东这么一个儿子。

  王大娘家却不一样,她家有四个儿子,最小的王四也有二十多了,这一上来,气势就压倒人了。

  王四一把扯着陈东的衣领:“你牛气的很呐,弄死我家的鸡,还敢来威胁我娘!”

  王四一手拽着陈东,一手指着自己的脸颊:“来、来!有种你朝我这儿招呼啊!”

  陈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呼哧喘气就是不敢动。

  两家人箭弩拔张,一看就要摩擦走火了。

  陈里正肯定不能让自家人吃亏,急忙叫住几个汉子:“干啥呢,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一村人,蹬鼻子红眼的干啥!”

  “都给我撒手,松开松开!”

  陈里正一边吆喝着,他家的三个儿子也跟着过来了。

  王家的小子,到底不敢跟陈里正家的硬来,气咻咻的撒开了手。

  王四一脸不饶人道:“里正爷,不是咱不给您老面子,我老娘一把年纪,就靠卖鸡蛋换几个零碎钱!”

  “咱家也学不来五婶子那般不要脸,愣是要赔个原样的,一只鸡三十文,一共八只鸡240文钱,给钱就成!”

  王四手一摊就要钱。

  王婆子却是不乐意的:“四儿,帐不是这么算的呀,那死老婆子的鸡早就不生蛋了。”

  “可咱家的一直下着蛋呢,就是今早我都还摸了几个,不信,剖开肚子,里面一准有蛋籽儿!”

  陈五婶一听这话,胸口闷的要炸,差点没一头给栽倒下去。

  刚她还一门心思找人赔鸡,完了钱没到手,这会又轮到别人来讹她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咋就这么流年不利呢!

  猴子上前拽着陈东:“我不管你们鸡死活,我就知道,你老娘把我妹子一屁股坐得昏迷不醒!”

  “这事你们总得给个说法,别他娘的打量着我们外乡人好欺负!”

  “出去打听打听,那天送咱们进村的是四海商行东家,这些砖瓦那都是他白送的!”

  “还有一些关系,咱都不想说,免得说出来吓死你们!”

  周围人一听这话,顿时心头一紧,就说这家孤儿寡母的,咋一落脚就要盖房子,比当年的姚老太还厉害。

  敢情人家背后有人撑腰啊。

  当下就有人劝猴子:“小哥,您看这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家也在这边落户了,往后就是一村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陈五家也怪不容易的,你劝劝你家长辈,这事算了吧!”ωωω.χΙυΜЬ.Cǒm

  “算了?”猴子冷笑:“谁跟你们算了?”

  “这会跟我说乡里乡亲的,方才这老婆子逼着我家赔鸡,你们咋不吭气?”

  “我晓得,你们是一村人,合着伙欺负我们外来户,成日里当瘟神一般躲着我们!”

  猴子仰着脖子冷笑:“没关系,我们也没打算让你们看得起,都不在一口锅里吃饭,你们愿不愿意搭理,有啥好相干的,当谁稀罕呢!”

  猴子一拳砸在一块砖头上,那砖头随即碎成几大块,这一动作把周围人给吓得不轻。

  “咳咳!”陈五忧心儿子,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跟自己二哥陈里正道:“二哥,你帮我说几句话,把这摊子事了了吧!”

  陈里正家儿媳暗自翻了个白眼,回回都是这样,他婆娘惹出一堆事,完了就该自家公公来收烂摊子。

  说是个弟弟,不如说是陈里正多养了一个儿子。

  每每陈里正老伴一抱怨,陈里正就眼一瞪:“那咋办?爹娘死的早,老幺年幼,不看顾着一些,莫不是要让地底下的父母,入梦来骂我这个当哥的!”

  这边吵得天翻地覆,乔家的茅草屋里一片紧张。

  苏卿见乔绵绵一脸煞白,当下就急红了眼:“这是咋啦?”

  “咋就成这个样子了,大夫呢?赶紧给看看啊!”

  莽子腾的起身,抓起一旁的锄头就要出去,被乔泽远一把给拉住:“干啥去,还嫌不够乱啊!”

  “我弄死他几个狗日的!”莽子瞪着双眼:“欺负我们就算了,把我妹子害成这样!”

  “放开我,我得找他们拼命去!”

  乔泽远一把拽着他:“你给我冷静点,大夫要给绵绵瞧病,万一需要啥东西,还得你去弄回来!”

  又对门口的匠人道:“都忙去吧,刚来了一车砖,劳烦各位大哥,帮忙给卸一下!”

  砖匠接口道:“小东家,您先紧着您家妹子,外头的事,您甭操心,我们一准给弄的好好的。”

  这一家子都是厚道人,不管是大工小工,人家都没亏待过。

  砖匠等人自发的开始干起活来,半点不让人操心。

  见四下无人,薛大夫这才捻须笑道:“小丫头,躺这么久也累了吧,可以活动活动了!”

  乔绵绵一骨碌翻身起来,笑眯眯道:“老叔,您瞧出我是装的了?”

  薛大夫捻须哼道:“你这些鬼把戏,是我从前不想背书时,玩烂的招数了!”

  一旁的乔芸和苏卿瞪大了眼,敢情她们急得要死要活,人家是装的?

  乔芸伸手就去打乔绵绵:“你个臭丫头,你知不知道,你都快把我吓死了!”

  打着打着就忍不住捂脸哭了起来,谁能知道她心里是真急啊。

  这孩子上辈子身体就没几天是好的,几乎熬干了她所有的心血,她最怕的就是女儿有什么问题。

  乔绵绵急忙上前安慰老娘:“娘,是我错了,您别哭了。”

  “您要实在气不过,打我几下也成的!”

  苏卿怔愣片刻问乔泽远:“你一早就知道她是装的?”

  乔泽远一脸平静看着妹妹:“我准备跟人干架,她手指头动了一下,我就知道她是装的了!”

  从前两人掐架的时候,这丫头没少装病吓唬他,这久病成精,装的就跟真的一样。

  苏卿赞叹:“这装的也太厉害了吧!”

  几人正说着话,猴子从外面进来,身上衣服撕的细碎,没一块是好的。

  乔绵绵大惊:“猴哥,你跟人干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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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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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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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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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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