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被陈五婶拽着一脸无奈道:“大娘,就是怕走村里惊扰,这才特地走的绕村小道,谁晓得你家鸡跑这么远。”
“大娘,这鸡死都已经死了,你说说看,你要咋样吧!”乔芸上前看了一下母鸡,应是跑过来被骡子给踩死的。
不过鸡跑的不比骡子慢,能被骡子踩死,估计这鸡本就是有病的。
陈五婶眼睛一斜:“咋办?我一家子生活,可都指着这鸡过日子了!如今,你们把我鸡给弄死了,就是断了我家生活来源,你说要咋办?”
“莫不是你还想搞鸡生蛋,蛋生鸡,子子孙孙无穷尽矣的套路?”乔绵绵上前拎起那只鸡。
“而且,你这只鸡分明有瘟病,走路不稳、行动缓慢这才会被骡子踩死,否则,它瞎眼才会走到骡子的脚下!”
陈五婶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高:“死丫头,你说啥呢,明明是你们弄死了我的鸡,这会不说赔偿,还污蔑我的鸡有病!”
乔芸一听这妇人那声死丫头,当下不乐意了。
她闺女上辈子一直身体不好,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个健康身体,她就听不得这个死字,生怕晦气影响到孩子寿数。
“你一把年纪了,骂孩子做啥,她说的哪里不对,老母鸡跑得会比骡子慢?何况这还是小道上,拉着这么大一车砖头,本就走的不快,这都会被踩死,这鸡没问题才叫奇怪!”
乔绵绵肯定道:“她这鸡百分百有问题,我姥爷家见到过这种。”
乔绵绵指着那鸡说症状:“鸡冠紫黑且粗糙,鸡喙处也会有黏液,若是有粪便,肯定也是呈绿色稀状!”
她一说完,陈五婶脸上顿时闪过一刹心虚,接着扯开大嗓门吼道:“快来看啦,这外乡人太欺负人了,明明就是他们踩死了我的鸡,还要倒打一耙说我的鸡有问题!”
吵闹间陈里正也过来了,陈五婶见陈里正过来,越发来劲了,冲上前去道:“二伯哥,你来的正好,这外乡人太可恶了,不赔我鸡也就算了,还非得说我鸡有病!”
陈里正挥了挥手,示意陈五婶站远些,这才回头对乔家人道:“你们虽说是外乡人,可到底是林班头给送过来的。”
“不说旁的,便是看在林班头的面上,我也是要给你们几分薄面的。”
“但你们也不能这样对不对?既是踩死了人家的鸡,那便好好给人家赔钱就是,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
乔泽远哪里会不知道,陈里正这是明着公平,暗地里帮忙给陈五婶撑腰,只是眼下他不想多事。
“里正爷,您来得正好,正如您所说,这鸡死都已经死了,大罗神仙来也救不回来了是不是,不如就麻烦里正爷,您给帮忙说个价,我们照着赔偿就是!”
乔泽远看着陈里正,这老头儿再怎么,估计也干不出当着自己一村人的面敲竹杠太狠。
除非这莲溪村一村人,都像土匪村民那样,全村都是不要脸黑心的。
据乔泽远这段时间的观察,这村子也并非是铁板一块,最起码姚老婆子一家,就跟陈里正暗地里不大对付。
陈里正听乔泽远这么一说,倒是看了他几眼没吭气,转头问陈五婶:“你想要多少钱?”
陈五婶瘪嘴看了一眼乔家人,眼神狠狠道:“我这鸡是留着下蛋孵小鸡仔的,怎么说生百十个蛋,再孵出几十只小鸡没问题的。”
“这些小鸡又该生出多少的蛋来,你们自个儿想想,该是多大一笔钱了!”
这话出口,不单是乔家人看着她,就是村里人也纷纷侧目,这明显就是不要脸了。
明明方才乔绵绵都已经说过这话了,她还是按着这个套路来,她不是讹人是要干啥。
乔泽远看向陈里正:“里正爷,您老觉得这合理不?”
陈里正背着手,一脸为难道:“孩子,不是我这个做里正的不帮你,帮着自己人来欺负你们外乡人啥的,可这确实是人家唯一出钱活物啊!”
“她家男人常年吃药,这家境本就困难,这鸡没了,自然是少了一大截的进项。”
“你是年轻人,又何必与她一个老人家计较呢!”
乔绵绵冷笑,这老儿是打定主意要偏帮陈五婶了。
“既是如此,我买两只下蛋的鸡,来赔偿这位阿婆,不知如此可好?”乔绵绵问道。
陈五婶随即眼一翻:“你买鸡赔我?那能是一样的吗?”
“我这鸡早晚各下一个蛋,你买的鸡能行吗?”
“我啥都不要,我就要我原来的鸡,今儿不把鸡赔给我,我死都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乔绵绵手一摊:“那报官吧,这老太婆穷疯了,拿只病鸡来讹人。”
“请来仵作检验,证明这鸡确实是我们给踩死的,我们就认了!”
周围人一听这话,也是目瞪口呆,这不明摆着让骡子给踩死的吗?
陈五婶气急:“死丫头,你啥意思,明明就是你们这骡子给踩死的,你这会想不认账了?”
乔绵绵也不理她:“你说是骡子踩死的,谁看见了?”
对付这种蛮不讲理的,那自然是要比她更不讲理了。
陈五婶小步上前道:“我亲眼看见的,还说没人看见?”
“你家的鸡,你当然说是你亲眼看见的了,我还觉得,是不是你故意掐死了,扔到车底下,想钱想疯了来讹人的!”
面对这老婆子的逼近,乔绵绵半点不带害怕的回怼。
姚婆子在一旁道:“可不就是想钱想疯了嘛,这种事陈老五家的最是熟练了,从前可没少干。”
当年他们一家进村时,唯一一头老黄牛,就是这样被这死老婆子讹走的,这会都还在陈五家的牛棚里。
陈五婶叉腰对姚婆子骂道:“姚婆子,啥事你都要掺一脚是不是,你是看这家寡妇没人要,想留着给你那病秧子儿子做媳妇吧!”
姚婆子家有个儿子,当年逃难落了病,这些年一直不见好,一直是她心底的痛,陈五婶这话算是戳到她的痛处了。
“陈五家的,我今儿不撕了你的嘴,我就不姓姚!”
两个婆子也不再说鸡的事,转头就扭打在一起,边打边骂,抓、掐、挖眼睛揪耳朵,互不相让。xiumb.com
也不知是怎的,这陈五家的一个没站稳,直直退了过去,一屁股就把站一边弯腰下去捡东西的乔绵绵给压倒了。
“绵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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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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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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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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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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