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和二婶也在家里一起准备招待的吃喝,让两个小人儿帮着择菜、烧火,和二叔家的双云、彩云帮着拉桌子、摆板凳。Χiυmъ.cοΜ
胡若云终于等到了毛娜,一身大红的羽绒服,半高跟黑皮鞋,围着秋莹送的那条手工编织的毛线围脖,在胡若云的帮助下又从车上拽下来一个大包。
班线车走了,毛娜嗔着说:“可累死我了!”
胡若云让她扶着车子,把那个沉甸甸的大包放在后架上:“你这拿的都是啥啊?咋这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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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了,都是上家里拜年的人顺手带的酒啊、肉啊啥的……不收吧,人家送上门了,都收了吧,家里也吃不完呐,我爸和我妈就干脆让我带来一部分,让咱这边帮着消化消化……”毛娜说。
胡若云问:“没有人送特别贵重的东西吧?比如说红包啥的……”
毛娜把眼瞪了起来:“说啥呐?我爸说了,这人情往来都拒绝了也不行,但拿贵重物品的不论是谁,一律拒之门外!”
胡若云扯下她的胳膊:“你看你,还准备在街里跟我干一架。”
毛娜笑了:“知道你是为我爸好,放心吧,他心里有数!”
又把身子靠上来,腻着说:“是不是我瞪眼特别难看啊?”
……
车后架放了东西,两个人就只能走着回去了。
毛娜说:“昨天我和胜男去夏雪那儿玩了半天,晚上回家就听说你给我爸打电话了,他把我舅也喊去他办公室了,好像还有县公安局、城关派出所的……”
胡若云赞一句:“毛叔行事就是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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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娜问:“到底是啥事啊?”
胡若云大概把昨天听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毛娜听得有点不敢相信:“现在的高桥镇都这样的乌烟瘴气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就到了家。
毛娜看着厨房忙活的两个人,不好意思地说:“姨、婶,你们这老是把我当客人可不行啊!”
二婶一边麻利地往桌上端菜一边笑着回应:“你要是五黄六月焦麦炸豆的时候来,都忙着地里的农活呢,想吃好的也没功夫给你做……现在不是过年嘛,别说是你来,就是谁来串个门咱也得摆上一桌……”
毛娜要了一个围裙让小凤帮着系上,不顾老娘和二婶的拦挡也加入了进来。
杰嫂子、奎二奶、卫红婶子、伍德子大儿媳妇牟秀梅……街里的一帮子老娘们、小娘们都上门来看“新媳妇”了(我们那儿就是这样的习俗,没有结婚的小伙子上女方家门就是“新女婿”、没有结婚的女方上男方家门就是“新媳妇”,都会招来街坊邻居上门“观摩”)。
奎二奶开玩笑说:“丫头,还没有过门呢,来了可不兴干活,这要是看你干得顺溜了……将来过了门你婆婆得欺负你,天天让你干这干那!”
毛娜大大方方地端出来一盘瓜子、糖块:“不怕,我姨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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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红婶子这些年过得不舒展,经常和婆子生气,一下子被戳中心事,对奎二奶说:“二大娘,我起华嫂子不是那样的人,这媳妇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媳妇,谁跟我们家一样啊,天天没事找事、敲锅打碗的……”
牟秀梅在和伍德子女人的“斗争”中总结了很多经验:“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对我一分好我就还你十分,你对我一分不好,我也还你十分……对有的人你就得硬气点,要不她就不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我看起华婶子和若云媳妇就是‘两好搁一好’,啥时候都不会闹架……”
说得毛娜红了脸,也说的赵美荣越发高兴。
直到饭菜上桌,二婶招呼一块儿坐时一群人才相互感慨着走了。
两家人在两张并在一起的桌子旁坐齐了,胡起华、胡振华的杯子里的酒也满上了,还是二婶说话了:“娜呀,以后咱这儿就是你正儿八经地家,该吃吃、该喝喝,千万可不能作假……”
赵美荣又问候了毛娜的爸爸、妈妈,最后才无限感慨地来了一句:“以前吧,我觉得咱家这日子过得比谁都不行,现在啊,我觉得谁家都没有咱家这过得舒坦!”
大家一起端起手里的酒杯、饮料干了。
因为毛娜要住下,赵美荣又把柜子里新做的几床被子全都拿了出来,一股脑都搬到了小凤的床上。
吃完饭,收了碗筷,毛娜让胡若云把她带的包拖过来,从里边拿出几只风干的兔子、几条火腿,还有南方那边才有的腊鸡、腊鸭、腊鱼、腊肉,北方的干木耳、干蘑菇什么的,还有好几瓶张秀珍塞进去的酒:“我妈说以后让我爸少喝酒,家里也不让放那么多酒了!”
找了个袋子把各种东西给二婶二叔分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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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胡起华和胡振华又商量开春拉砖的事,胡若云说:“爹、二叔,拉砖的活你们别干了,起早贪黑的,还劳累!”
对胡起华和胡振华来说,只要能挣钱,累点、苦点都不算啥,胡起华说:“这算啥啊,不比在生产队里跟牲口一样干活还挣不了几个工分强!”
二叔也说:“村里年轻人出去进厂、干建筑队,一年是不少往家拿钱,可我们这岁数不行了,咱家里还都有地,也出不了门了。就拉砖这活就中,除了装车卸车累一点,一天挣一二十块钱,差不多了。”
胡若云说:“不是说不让你们拉砖就让你们歇着,咱可以干点别的呀。
现在咱们老固乡只有粮管所一个面粉厂,去换回面得排半天队,咱还不如就在咱们村里开个磨坊,不光磨面,还磨玉米糁、碾米,刮风下雨也不耽误干活。”
胡起华、胡振华哥俩明显心动了:这个主意貌似不错。
胡若云又说:“我爷我奶临街那个小院子不是还空着吗?收拾一下,把机器买回来往那里一装就成了,咱们这个村又大,光咱村人磨面的收入应该就比你们拉砖瓦强了。
另外,把院墙也扒了,再添一台饲料机,往年只能烧火的花生棵子、玉米芯、玉米杆过机器一打就能当饲料喂牲口了……”
二叔说:“这个行!”
胡起华说:“磨面、打饲料咱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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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云说:“买机器的钱要是不够,我手里还有两三万……”
老哥俩不等胡若云说完,同时看一眼毛娜,异口同声地说:“不用,我们自己有办法!”
——孩子媳妇就在跟前呢,孩子的钱就是媳妇的钱,就是孩子、媳妇都不说啥,当老人的也要有那个觉悟。
再说了,娘老子就不能有点骄傲了。
在任一个网络浏览器上搜作者名字名字“二七塔下的胶底布鞋”,可以看到我的另一本书《人性禁岛》(已完结,不是破禁果写的那本)。
比这个俗,欢迎检阅批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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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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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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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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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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