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努力的在介绍自己的电影,表达拍摄之初的理念。
扁栀安静的听,表情上带着笑,跟之前他联系爱马栀经理时感受到的高高在上的态度完全不同。
这叫导演心里愉悦。
“叫你看笑话了,”导演最后笑了一下,“实在是爱马栀这个品牌太受大众喜欢了,我不是来硬贴,就是觉得,我们这剧跟爱马栀可以有一个相互成就的关系,所以,希望跟您清楚的介绍一下。”
扁栀笑了笑,“您这部剧的本子我之前看过,我很欣赏您对原创理念的坚持,您的意思我明白了,首先我向之前无礼对待您的经理跟您道个歉,爱马栀是服务行业,他们被我惯的太矜娇了。”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扁栀指了指那辆卡车,“跟我想法不谋而合,我的先生在这部剧中担任男主角的角色,无论是因为剧,还是因为您,当然还有因为我的先生,在这三者之下,我都觉得我跟这部剧太有缘分了,我同意让爱马栀成为贵剧的奢侈品方面的投资商。”
扁栀太爽快了!
爽快的导演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好久后,才知道自己促成了什么。Χiυmъ.cοΜ
忍不住的兴奋的“哇哦!”了一声,而后不住的对扁栀说:“谢谢!谢谢您对我们的认可!谢谢!岁淮,谢谢你!”
卡车的后门打开,所有人围过去。
齐刷刷的,叹为观止的“哇!”了一声。
外表普通的柜子里头摆放着陈列台,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上百款爱马栀高定包包。
扁栀跟导演说:‘东西有点多,剩余的会在几天之后运过来,’说着,扁栀让司机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拿了一个袋子下来。
笑着对导演说:“我爱人在剧组承蒙您的照顾,没什么可以表达心意的。听闻您夫人是收集爱马栀包包的爱好者,这一款爱马栀的限量款女士小香包全球首发,限量五十个,希望您夫人能够喜欢。”
导演万万想不到,扁栀这么会做人!
“喜欢!喜欢!”导演小心翼翼的拿过去,在一片“哇哦!”声中小心翼翼的打开,现场一众人等,满眼羡慕。
其他片区的导演们都遗憾的摸着后脑勺,“我去!今年叫老盛捡了大便宜了!”
而周岁淮同组女演员们一边羡慕导演太太得到了限量款的包包,一边心如死灰。
有这么有钱,有气质,有样貌,有身材的妻子在身侧,周岁淮还能再看谁啊?!
顿时。
一众心里打着小九九算盘的人,全数湮灭了心思,老老实实去拍戏了。
等人都走干净。
扁栀才勾着周岁淮的手,偏头看着他笑,“高不高兴?”
周岁淮:“你就这么哄人的?花钱啊?”
扁栀闻言,顿时瞪大眼睛,“拿咱家不是有钱么,千金难买你高兴,再说了,你回去找我,说不准有人私底下不高兴,做个顺水人情了,再说了,我听说有人半夜围了一条浴巾就你门口站着,我没脾气的呀?”
周岁淮闻言,抿了抿唇,极力忍笑。
扁栀看着他那样,就知道他早不生气了。
现在的周岁淮,怎么都不会对她生气,心里对她的总是纵容跟疼惜。
扁栀呆了一个多礼拜,林灵来电话说,顾言状态不太好。
“跟个渣男一样。”周岁淮听见扁栀要走,不乐意了,沉着脸,交叠腿坐在沙发上,也不看人。
“啊?”扁栀都笑了。“我怎么就跟渣男一样拉?”
“哄好了就要走,早知道我就跟你僵着了。”
扁栀知道他舍不得,勾着周岁淮的脖子,跟他轻柔接吻,等喘不过气来了,才抵着周岁淮的鼻尖,“别撒娇,过段时间就来看你。”
周岁淮眼神沾染情欲,也喘着气,“你上次也这么说,结果——”
又要翻旧账。
扁栀立马又吻上去。
扁栀回国的时候,整个剧组都来送。
一众人看着扁栀的私人飞机,一颗原本已经死到太平洋的心,彻底沉入八万海里,对攀附上周岁淮再无丝毫期盼。
扁栀走时,笑着压低声音对导演说了一句:“我家丈夫骄矜些,麻烦导演排戏份尽量给排到白天。”
导演笑着点点头。
演员拍戏就是这样,根据导演心情,排到哪里了就算哪里,拖戏份是正常的,偶尔上妆上好了,导演这里七拖八拖的,能给你搞整一天,等回头真轮到你了,妆都花了。
这一日,导演一回去,就将周岁淮的所有戏份单独拎出来,全部按照早七晚八的节奏来拍。
周岁淮那窝在眼底几个月的黑眼圈,在扁栀离开之后的一个礼拜内彻底消退。
不过崩溃的再有人在。
顾言就更疯了一般,在扁栀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直接找人血拼去了。
“一个人单挑别人一个基地?”扁栀倒吸一口凉气,行李一放下指着顾言的鼻子,真的忍不住骂,“你现在这么能呢?”
满头满脸的伤,低垂头坐在沙发上,顾言沉默不语。
“你要是找死,你真别这么死,”扁栀都被气笑了,“你去冷如雪面前死去,否则多浪费啊,人还不知道哦原来你对她一片情深,无法忘怀呢。”
一脸我不想活的顾言依旧沉默。
“家里喝酒都喝不住你了,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干出门赤手空拳去单挑人家,行,你有本事,对面那基地活该倒霉,你把人家团灭了!”
“顾言,是不是还应该表扬你啊!”
“人老大都哭我面前来了,说也没惹顾爷啊,怎么上来火气就这么大,什么意思啊?!”
“来,”扁栀火气大的勾了张椅子,做到顾言面前,“你到底是看人不顺眼,还是就想找死。”扁栀说着,踢了一脚顾言的一条腿,“这条腿是不是也不打算要了。”
毒蝎的人都不好说顾言,他们级别比顾言低,林灵跟顾言平级,偏偏是个面瘫不爱说话的。
整个毒蝎的人只好等着扁栀回来处理。
扁栀这里冒着火,直接拎着行李箱就去二楼,上楼前直接说:“要滚赶紧滚!滚了之后别说你是毒蝎的!人是你自己搞丢的,有本事你把人追回来,别本事,你喝死了我算你是个英雄,在出去惹事,别怪我真把你另外一条腿打断!”
扁栀说着去了楼上,洗了个澡下来之后。
看着一客厅的毒蝎人守着顾言,扁栀挥挥手,“都去睡。”
众人不放心顾言,一步三回头,扁栀不耐烦,直接带走拎着顾言,拖行李箱一般拖着去了楼上。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回去睡觉。
顾言是会折腾人了,带了一身的伤回来,眼睛都被打成核桃了,林灵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也不去医院,梗着脖子还要去找人挑战。
硬是扁栀回来了,才算老实下来。
林灵不太放心,跟着去了楼上,还不等林灵进门呢,就听见里头“砰!”的一声,顾言被一滩烂泥一般丢进了卫生间里头。
关上卫生间的门之前,指着他的鼻子警告,“我睡觉浅,别给我发出一点声音,再想不通的事情,等我睡醒!”
顾言梗着脖子,嘴巴动了动之后,没再吭声。
林灵进门,扁栀也没看她,自觉兜头睡觉了。
飞机回来十几个小时,她困倦的很,林灵也困啊,整个毒蝎上下,几乎四十几个小时没睡觉了,都去找顾言这个混蛋了。
顾言自己更累,颓丧的一根神经,在卫生间里头缓缓的松弛下来,他终于也体力不靠着墙睡着了。
保姆在下头松了口气。
世界安静了。
“还得是太太回来,太太没回来之前,顾言先生多么凶狠,一口一个烦,一口一个就是找死,我天,那叫一个吓人。”
‘那一地板的血啊,我拖把拖了好几次,水槽里都是鲜红色的。’
‘还好太太回来了,还好太太回来了。’
那一天,所有毒蝎的人都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顾言睡的不踏实,醒过来的时候,扁栀还在睡。
他自己挪了个地方,坐到了床边,头靠着床静静的等扁栀睡醒。
扁栀睡醒一睁眼就看见床下坐着的二百五,都快被气完了都。
她也没立刻说话,直接起身去洗漱,声音也没多大,林灵他们还在睡,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德行,好好的房间不睡,全都挤她这里来了,地板上躺到好几个,沙发上还两个,七零八落的到处找地方睡。
扁栀看了这些人一眼,脚步声很轻,直接去了阳台。
顾言撑着手,缓缓的跟了出去。
扁栀没立马开口,在阳台上坐下了。
顾言一开始沉默着后来绷不住了,叫了声:“老大,”声音支离破碎,像口破罗锅。
“我怎么办啊?”
“怎么办?”睡了一觉,扁栀火气小了不少,“凉拌。”
顾言难受死了,“我没办法接受啊。”
扁栀看了眼他,喝了口水。
“老大,我真的,真的……”顾言脸上都是伤,看起来恐怖的很,昨天身上的血迹也没处理,支离破碎的印在衣服上,“我现在都没办法想,一想起来,心口就痛,你跟我说说呗,你当初离开周岁淮……你怎么狠得下心的。”
当初就那么走的时候,一句回来的话都没留。
扁栀是认真的放手过这段感情的,周岁淮多招人啊,扁栀当时心里恐怕比他更难受万倍。
“我怎么办啊?”顾言低低的问。
“扛着呗,”扁栀站起来,面对着外头,视线扫了一圈,在对面周氏别墅那片区域停下了目光,“硬抗,没别的办法。”
“那什么时候,能不难受啊?”
“我不知道,我当时也没空想这么多,我有很多事情做,顾言,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事情猝不及防,等不到你准备好。”
“我劝不了你什么,要么你把人放下,放不下也硬着放,要么你等,等她离婚,等她在一个人,等一个新的机会。”
“她现在是有丈夫的人,如果你是君子,就应该明白不打扰的道理,她喜欢你,从前大抵是很喜欢的,那八年里,她托付真心给你,但是我想,如今若看见你,她应该是不会喜欢这样的你的。”
“你要再她离开之后,变成她所讨厌的那种人么?”
“顾言,等或许也不会有结果,大不了孑然一身过一辈子,你怕么?尝过了别人对你的好,现在吃不了苦?有多苦?多苦我都吃过,咽下去,时间会给你答案,别在为难自己,也别为难别人。”
扁栀说完,转头看向房间。
里头毒蝎的人歪七扭八,睡的没有一个正形。
顾言其实没走出来,冷如雪的八年,也是他的八年。
但是扁栀极其良善的给了他一个喘息的借口:等。
他好像在漫天的黑暗中,给了自己一点希望。
那天之后,顾言逐渐正常起来,毒蝎的人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三个月后。
扁栀的手恢复了百分八十,而这三个月间,她已经也学会了用左手把脉。
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逐渐不理会之后,已经好久没有失明过了,以至于扁栀偶尔还挺新鲜的期待下一次失明会什么时候到来。
就在一切事情都万分顺遂时,扁栀忽然收到了一个电话。
冷冰凝打过来的,电话里,他的声音有点沉。
“丫头,你北非那边有人吗?”
扁栀一开始没注意,在查文献,还笑着说:“嗯?怎么了。”
“就……问有没有问,想请你帮个忙。”
冷冰凝一直以来都是很爽快的人,能叫他这么为难并不多见,“有人,之前我们大本营在那边,后来生意多在北欧就搬过去了,但是那边还有我们一个小分部基地,人也是有的。”
扁栀说话,从来没有水分,冷冰凝不由得放松了一些,“有多少人能让我调度一下?”
“人不多吧,休假回来了在国内了,不过这里过去不远,有事你直接开口说。”
扁栀盘算了一下,“那边的话,毒蝎可以调度到三十几个左右,临近的也能过去。”
冷冰凝略放心了一点,毒蝎无废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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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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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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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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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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