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们家复杂,也知道你们的顾虑,但是,真的不能给一个机会么?”
秦老爷子言辞恳切,他在为秦储礼求一个靠山。
只要周国涛答应了,那么秦储礼这辈子靠着周家,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不行,”周国涛还在踌躇时,周岁淮站了出去,“这事,不能这么干?”
“我很同情你们的事情,我也喜欢秦储礼这个孩子,但是,不能以同情作为筹码让我交托我闺女的后半生,我闺女未来的丈夫,必须得是她自己喜欢的人,”现在孩子喜欢在一起玩,跟未来要一起结婚生子,这完全不是一回事,“所以,您手里的筹码,还是留着给别的谈判对象吧。”
周岁淮说完,拉着扁栀,“咱们回家吧。”
扁栀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秦储礼,叹了口气,跟着周岁淮的步子往外走。
豪门就是这点不好,那点财产跟皇帝守江山似的,会困顿的卷住人一辈子。
扁栀抱着哭累了睡过去的周恩幼,转头往回看时,见秦储礼挺直着腰背,跪的笔直。
“明天,搬家吧,”扁栀出来跟周岁淮说,“既然下了决心,那就搬家吧,我在北区又好几处别墅,让大家都搬过去住,小孩子玩心大,过几天就忘了。”
秦家的算盘珠子都蹦到脸上来了,他们也应该积极应对,他们都不是心硬的人,日日这么看着秦储礼难受,对恩幼也不好。
周岁淮点点头,两人想着等周国涛回来的时候,跟他商量一声这个事情。wWW.ΧìǔΜЬ.CǒΜ
结果,还不等开口。
周国涛先说了,“搬家!这个家,必须搬!”
“今天这个事情,给了我一个警醒,有些事情,就是得早下决断,不能侥幸。”
“今天看似是秦储礼不愿意跟安家定娃娃亲,跪在门口,其实,也是秦老爷子在赌我们心软,赌我们会看不下去,收了那孩子,还好你们夫妻还算坚定,否则,我真怕把咱们家宝贝的一辈子搭进去,搬家,立刻就搬!”
周国涛是个行动派。
为了孙女,那真是豁出去老命了。
周家老宅,说不要就不好了,直接搬到了北区的别墅里头,连周老太太都跟着一起搬走。
这边的东西,保留原样,新家的东西,一律购新。
听周岁淮说,周国涛整整请了两百多个人来布置新别墅,一个礼拜,别墅里头的东西,里里外外都规整好了。
全家搬过去那天,秦储礼被困在家里,站在阳台上往下看。
周恩幼哇哇大哭,一个劲的闹,哭的差点岔过气去。
后来,也不知道秦储礼怎么下来的,总之,到扁栀跟前的时候,腿一瘸一拐的,头也磕破了,身上的小西装也脏了。
可还是笑着走到了扁栀的跟前,笑眯眯的哄周恩幼。
周恩幼脾气可大着呢,谁的话都不听,秦储礼软软的说了几句,她倒是老实了些,抽抽搭搭的,跟人约定着,“那你,真的来看我?”
秦储礼:“嗯,一定去找你,你等等我。”
周恩幼太小了,她还不懂什么是约定跟承诺,只知道此刻要分开,伤心的很,点着头,忙不迭的,“嗯嗯~”
扁栀看着这两孩子,心里有点难过,觉得——
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同意这么做,也担心,这会给两孩子心里留下阴影。
可很快的,这一切顾虑都被打消了。
起码在扁栀看来,没心没肺的女土匪头子是没有这方面的问题的。
因为一天之后,女土匪拿着小短刀,在别墅区跟周围的孩子打打杀杀的时候,已经半点看不见难过的样子了。
毕竟孩子还小,忘性大,一开始扁栀还会听见这娃睡着的时候嘟囔着:“秦储礼”后来,这个名字很快被新买来的小狗,小猫代替。
这个人,之后便消失在周恩幼的生活里了。
因为担心周恩幼会太伤心,扁栀跟周岁淮都一起陪着。
扁栀没去处理刘云的事情,周岁淮白天都在家里,晚上赶到剧组去拍戏。
等到警报解除,周岁淮的戏调整到了白天,晚上也依旧回来。
扁栀房子多,依旧住在周家对面,周恩幼过来,也就隔着一百米左右的距离,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扁栀这天下班,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王春红。
这人心比她还急,“刘云这个贱人跑哪里去了?你要帮我把她找出来啊,人都找不到,我怎么撕烂她?”
扁栀点点头,“这两天。”
王春红放心的走了,走之前,她问扁栀,“我的那套房,你不找人来过户?”就不担心她日后反悔?
扁栀:“哦,看你表现,你若对付刘云对付的好,那套房子,我不要当送你了。”
王春红闻言,顿时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不要?”
那套房子,如今市值超过一千万了,扁栀居然不要?
“我不缺钱,”扁栀看破了王春红的想法,再说了,她嫌那地方脏。
她手里的所有房产,日后都是要给她闺女做嫁妆的,她那处地方,也配?
扁栀说完就走,可还不等迈步,远远就瞧见了站在马路对面的人。
扁栀眸色一顿。
王春红是个机灵的,转头一看,也看到了马路对面上的男人。
“啧——不是之前那个嘛,怎么,换人了?”王春红从精神病院出来,听说了扁栀的事情。
“这个,”那男人朝他们走过来,王春红的视线上下打量了一下,“比不上之前那个,你眼光下降了。”
扁栀撇撇嘴,“滚。”
王春红讨了个没趣,不过看在扁栀这么大方,连她房子都不要的份上,她愿意多说一点。”
“哎,我还以为,你让我出来,条件之一是治好周岁淮的失忆呢。”
扁栀闻言,眸色微微一顿,没叫任何人看出来,她表情不屑,“用你治疗?我的人,你再敢碰,我卸你四肢!滚!”
王春红笑着说:“不敢,不敢,”见欧墨渊快走到跟前了,王春红朝来人扯着嘴角,很暧昧的笑了一声后,扭头走到巷子里去。
“扁栀,好久不见。”欧墨渊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我听说你的事情了,我很抱歉,今天过来,是想请你吃顿晚饭。”
扁栀看见欧墨渊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除了之前的药材事情,让她觉得下作外,“你有什么好抱歉的,怎么,周岁淮失忆,你是弄的?”
欧墨渊张了张嘴。
“你有这个想法,也得有这个本事,别逼我放狗咬人,以后别让我在中医院这方圆五十米看见你,滚。”
下班的好心情在看见这个人的同时,烟消云散。
她上辈子,一定是杀了欧墨渊全家,所以,才这么缠着她。
扁栀扭头就要走,余光忽然瞧见马路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很骚气的车。
车主站在车旁,带着一副拽天拽地的墨镜,此刻正往他们这边看呢。
扁栀抿了抿唇,抬步的脚微微的落回原地。
欧墨渊还以为自己有戏呢,立马,“我知道药材的事情,惹怒了你,但是,我是希望以此为桥梁,来重新建立我们的联系,我没想为难你。”
“扁栀,你看,就吃一顿晚饭,也耽误不了你多场时间,我现在还是中医协会的主席,咱们好好聊聊,对你,对中医院,都有好处,你说对吧?”
扁栀想说,对你个大头鬼。
她僵硬的扯唇笑了笑,硬着嘴边的幅度,忍着才没一圈砸向欧墨渊的那张狗脸。
等余光瞧见对面的人烦躁的迈步过来,她才露出了点真心的笑,她抬起头,看眼前的人反问了一句,‘啊?吃晚饭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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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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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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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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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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