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大致是周岁寒这边的意思——
希望她不要回国,在国外好好养胎,她愿意接受调查,把中医院这边的工作停掉。
扁栀知道大家是为她好。
既然扁妖妖都这么说了,扁栀便也接受了提议。
毕竟,以她现在怀孕的状态,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霍氏这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老五最近也消停许多,看着没有要作妖的迹象。
如果就这么安顿下来,那么日子应该过的顺心又舒畅的。
如果——
不是当初给扁栀开“安胎药”的那个中医找过来的话。
“你就是扁栀!你就是中医院的那个扁栀!”
保安拦着站在门口好几天,被拦着不给进门,可却固执闯进来见扁栀的医生,“你不能进去!我说了,没有预约,你不能进去!”
“扁栀!是我啊,我之前给你把过脉,你还记得么?”
扁栀原本要出去闲逛的,听见这一声喊,她停下了脚步。
当初的“庸医”后来事发之后,他就不见了。
这会儿,居然眼巴巴的出现在这里。
“有事?”扁栀没走近,她对所有未知的危险,都很敏感。
“扁栀!不,扁大夫,我有话跟你说!”
扁栀隔着几人的距离,实现越过拦在那个大夫跟前的保镖,问那人,“你直说。”
“好,”或许是也看出了扁栀的顾虑,也看到了扁栀如今已经略略显怀的肚子,那人不再激动,态度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站定了身子,“你是中医院的扁栀,扁院长是吗?”
扁栀不解其意,但是很坦诚,“对,你有事?”
“我有事,我有事!”那大夫再一次变得激动起来,“您不认识我很正常,但是,我夫人认识您,她之前有慢性病,是在您这里调理好的,后来身子好了之后,跟随我一起出国,这几日,在电视上看见中医院的新闻,我也看到了您的照片,一比对,才知道,原来您就是中医院的院长啊!”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要谢谢您,是您给了我夫人第二次生命!”说着,那人就跪了下来,对着扁栀一个劲的磕头,扁栀吓了一跳,立马后退了一步。
那人在扁栀后退时,身子僵了一下,而后,他忽然手伸进了兜里。
这个举动,叫扁栀跟保安都警惕起来。
可下一秒,那人却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之后,他快速的点开了一段视频录像,“扁栀大夫,您当初说有事离开了国内,这个是我夫人慢性病的病友群,大家都非常想念您,如今中医院出了事情,我们大家都相信您,也相信您的母亲不会做贪污这样的事情,这是我们病友群里头的病人录的跟你说的话。”
说着,那人将手机往前伸。
保安见状,直接抬手阻拦。
手机没拿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裂成网状。
可也正因为这样,屏幕里的视频被触发了播放按钮。
……
霍天耀觉得,扁栀今天有点不对劲。
扁栀往日里是很沉静,可不像今天一般呆着看某处的时间这样长。
问话后,回答的也很迟缓。
霍天耀在办公室里张望着,却不见平日里处处跟随在扁栀身边的周岁淮。
霍天耀试探着问扁栀,“吵架了?”
这话问出去的将近30秒都没有人回答。
等到霍天耀都准备在问一次时,扁栀才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你刚刚问我什么?”
霍天耀:“……”
霍天耀,“你是不是跟小白脸吵架了?”
扁栀:“嗯?”
这声“嗯?”在霍天耀这里听起来就是默认的意思。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了,居然能惹得千依百顺的小白脸生气?”
在霍天耀看来,就没看见过比周岁淮还要好的男友了,什么都顺着,吃饭都恨不得送到扁栀的手边来,喝一口水,他都要亲自试过才ok,吃的,穿的,用的,从不假手以人,几乎都要拿扁栀当做祖宗伺候了。
都这么顺着了,扁栀还不满足?
居然还把人给惹生气了。
“丫头,你是漂亮,是能干,但是,咱不能欺负人,你说对吧?”
扁栀完全不理解霍天耀的话。“啊?”
“公司事情多,小白脸从来没有怨言,还把公司的公务都搬到霍氏里来做了,要我说,他对你真的没得说了。”
扁栀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明白了,“哦,你觉得,我对周岁淮不好吗?”
霍天耀,“没那么好?是很普通好吧?”在霍天耀看来,扁栀除了帮周岁淮怀了个孩子,其余,真的没什么特殊的。
可霍天耀忘记了,扁栀这样的人,能够愿意给对方生孩子,已然是天大的不同的。
“要我说啊,你也对人家好一点,背井离乡的跟着你来这里,都差把你伺候成老佛爷了,”霍天耀没完没了,十分话痨,说了一堆,转头一看扁栀,“呵——感情我这里说的起劲,你走神都走到十万八千里去了,什么意思啊,我的话,你就这么不乐意听啊?”
这么说来,霍天耀又觉得,扁栀对待周岁淮,似乎从来都是耐心的,绝对不会出现走神的情况。
这么细细一想,又觉得,扁栀对周岁淮的好,好像都是不经意,常人不好发现的,但是,绝对是被特殊对待的。
霍天耀这么想着的时候,顾言拿着地图进来了,也没看霍天耀,直接把地图摊开了,放在扁栀面前、
“老大,搞定了。”
霍天耀伸过去脖子一看。
“呵!!!!!”
“好家伙!我说你们最近这段时间忙什么呢,感情搞这个呢,我就说嘛,国内那么多土地,选哪里作为霍氏总部不行啊?用得着搞这么久,感情就为了这个淮字啊?”
霍天耀看着扁栀,眼神里再没有一丝一毫觉得小白脸被怠慢的感觉了。
周岁淮刚好进门。
霍天耀见扁栀不紧不慢的将地图收起来,又扫了霍天耀一眼,让其保密的意思很明确。
莫名的,霍天耀觉得自己吃了一嘴的狗粮。
“怎么了?”周岁淮问。
扁栀还没张口,霍天耀先酸溜溜的说:“没什么,有人做了好事,还不愿意声张呢,哎,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哦。”
扁栀瞪了霍天耀一眼,他立马溜之大吉了。
当天下午。
霍天耀进来给扁栀送鲜奶的时候,看见扁栀又在发呆。
他走到安心然的身边,问了句,“喂,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他看了办公室一眼,周岁淮又没在。
“他们两到底是不是吵架了?”
安心然不会说话,只是摇头。
“没吵架?那怎么整天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安心然垂了垂眼睛,然后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在上头打字,“今天,有个中医来找扁总,给她看了视频。”
霍天耀皱眉,“看了什么?”
安心然,“一些病人的视频。”
霍天耀明白过来,他走到扁栀的跟前,对扁栀说:“丫头,人活一世,自己最重要,懂吗?”
扁栀没抬头。
霍天耀又说:“况且你现在肚子里有孩子,这一切都要保证好,这样的话,你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平平顺顺,别多管闲事,懂?”
扁栀沉默了一下。
在霍天耀以为她已经听进去,并且不准备开口时,扁栀忽然说:“那,如果我可以保证肚子孩子的安全呢?”
霍天耀“啧——”了一声,刚要说话,便看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周岁淮进来了。
霍天耀立马闭嘴,闭嘴前还顺便瞪了扁栀一眼。
周岁淮看着霍天耀的状态,问,“你干嘛?”
霍天耀无辜的很,心里想着,小白脸,老子搁着里替你说话呢,你什么眼神啊,可嘴巴上只能说:“没干嘛。”
周岁淮,“我看见你瞪人了。”
霍天耀:“……”
瞪一眼怎么了?
还能少块肉不成?
霍天耀无语的很,“没。”
周岁淮看了眼霍天耀,把刚刚榨好的果汁递给扁栀。
然后,又去研究晚上的食谱了,等周岁淮有事走出办公的门时,霍天耀忍不住跟出去。
“小白脸。”
周岁淮回头,"嗯?"
“我跟你说,你不要什么事情都顺着她,知道吧?女人有些时候不能太宠,否则,蹬鼻子上脸可了不得。”
周岁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咱们男人,你懂的吧,偶尔也要支棱起来!”
周岁淮:“?”
霍天耀觉得周岁淮平时挺机灵的,但是在扁栀这件事上,就是榆木脑袋,完全不开窍。
“反正,就是说!扁栀那丫头怀孕期间,就待在北美,哪里都不许去!”
周岁淮想了一下,表情很认真,“那恐怕不行。”
霍天耀:“……”
晚上回去的路上。
扁栀坐在副驾驶作为上,回想着那些病人在视频里的话。
“扁大夫,您还记得我吧?我是之前你手里看慢性病的病人啊,在你之前,我看过无数医生,那都没有用,去你那里看诊,我也是抱着随意的态度,你是安慰我,给了我信心,让我一点点的跟随你的治疗方案,所以才成就了今天的我,
我现在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小领导了,虽然现在还在吃药,可是,我现在对生活充满了信心,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在网上我看见了中医院不好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希望扁大夫不要受到影响,我们这些病人是你坚强的后盾!”
“扁大夫,我是小丽,你还记得我吗?我之前得了慢性病,一直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是你一点点拯救了我,你走了两个月了,我们都很想你,也很希望我们的病能够通过治疗越来越好,听说中医院要关门了,我们都很舍不得,这是我们救命的地方啊!”
“扁大夫,我是小美啊,你还记得我吗?你说过的,你会让我找起来,找寻到自己的幸福的,你还记得吗?”xǐυmь.℃òm
“扁大夫,我是小陈啊……”
“……”
小小的镜头前,无数熟悉的面孔出现其中,扁栀深受感动。
他们曾经面对过死神,后来中医院给了他们希望,如今,他们的希望轰然倒塌,希望的火苗被强行掐灭,以后他们要怎么办?
扁栀无数次的在心里问自己。
是她给了他们希望,如今,也要把绝望带给他们吗?
“去吧。”
狭小的车内,轻轻的两个字,让扁栀失了神。
她缓缓的转过头,看向周岁淮。
“我知道,你对做霍氏的总裁不感兴趣,也放不下那些病人,所以,想去就去吧。”
扁栀:“你……”
“行李我已经安排好了,工作内容我也陈列好霍天耀跟霍老三了,霍叔叔那边我也找过招呼了,他会安排时间过来,剩下的就是回家吃饭,吃完饭后,咱们做直升飞机回去,一觉醒来,你就会在熟悉的领土上了。”
扁栀动容的看着周岁淮。
“我知道你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孩子的对么?”
扁栀点头,
周岁淮微微一笑,“其实,我也想过自私一点,但是,看见那些视频的时候,我跟你一样无法置身事外,我也亲眼看见过他们的颓丧,也目睹过他们绝处逢生的喜悦,那些面容我一样熟悉,所以,我没办法狠心的当做没看见。”
周岁淮微微叹气。
他也担心。
他也害怕。
他担心扁栀回去会出事。
也害怕孩子会出事。
可他没有半点办法,只能将周家的所有保镖调到中医院内,让所有人成为保护扁栀的铠甲。
中医跟别的医生不同,中医靠经验,靠手感,靠天赋,若是一时间没了精准的医术做支撑,一切希望都将幻化成泡沫。
之前还有扁妖妖撑着,如今扁妖妖在接受调查,能回去主持大局的,就只有扁栀了。
当天晚上。
在吃了一顿饭之后,李婶收拾了所有的东西,扁栀将这座别墅的房产移交给了中介。
几个小时后。
一架私人直升飞机从北美上空飞向中国。
而彼时,一场巨大的阴谋也在围绕着周岁淮跟扁栀张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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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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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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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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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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