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林决脱口而出。
这一声喊后,他失控的大步上前,直接攥住了女人的手臂。
“真的是你!”
林决的眼泪夺眶而出,连他之前都没有意识到的,或许已经埋藏许多年的感情在此刻一股脑的倾泻,
“我就知道是你!”
“哈哈哈——”林决的声音癫狂,整个人也失态到极点,眼神内泛着猩红的血丝,魔怔了一般,“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的医术那么厉害,你人那么好,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妖妖,你还记得我吗?”见女人的眼底始终冷漠,林决擦拭眼角眼泪,急急的指着自己,“我是林决啊,我是你丈夫,”
像是想起来什么,林决猛的转头,指向门口处的扁栀,“看,那是我们的女儿,栀栀,她已经张这么大了,你还没见过她长大的样子吧,是不是很像你?都是一样的标志,”
“栀栀,”林决热情的朝扁栀招手,像极了久别重逢的痴情丈夫,“你过来啊,这是你妈妈啊,你不是一直非常想念你的妈妈吗?怎么,现在,不过来呢?”
扁栀站在原地。
前几秒钟汹涌的血脉在这一刻彻底冰凉,她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席极膝淡粉色的裙子,又如同她一般的明艳大眼,高挺的鼻梁,明艳的唇瓣,跟她有五分相似,跟扁妖妖的相似度……
有九分吧。
很像,很像。
可。
“她,不是母亲。”扁栀张了口,口吻里,有浓重的失望,还有不易察觉的难过。
“什么?”林决傻眼,他不解的看着扁栀,又转头重新看向眼前的女人。
扁妖妖是曾经a城内最明艳的女人,她即便是素颜,可堪称国色。
一双大眼睛,安静的站在原地,都像在诉说无尽风情。
“不可能!”林决很果断。
躺在他身侧那么多年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眼前这个漂亮到极点的女人一定是扁妖妖。
他朝着扁栀大喝一声,“栀栀,你在胡说什么,这是你自己的母亲,即便分开这么多年,你也不应该不认识啊!”
在林决看来,此刻的扁栀尤为大逆不道。
若不是自己的亲生闺女,他或许还得丢出一句“十恶不赦”来!
面对林决的歇斯底里,扁栀却始终安静,她平静的站在原地,努力的调试自己的情绪。
然后,再一次用坚定的口吻。
“她,不是母亲。”
林决怔住,他直直的看着扁栀,口气不太好,“你有什么证据!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这里,怎么可能不是?”
“确实不是,”在林决的质问声中,女人开了口,她浅浅勾笑,如一弯温柔的溪水,温润和炫,“我不是扁妖妖。”
林决怔住,他呆呆的回头看。
只见女人提群迈步,勾笑走到扁栀眼前,在细碎的灯光下,女人抬起手,“扁栀,你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境下跟你见面,我叫宁脉脉,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喊我一声元姨。”
扁栀看着抬至于眼前的手。
看着眼前这张极其酷似母亲的脸,她有些恍惚,但是,脑子却是极为清醒的。
她抬起手,跟对方握住,“你好,我是扁栀。”
宁脉脉笑了,她看着细碎灯光下的扁栀,点了点头,用类似于闲聊的口吻,“一直听元一宁说,你跟我长得很像,如今见面一看,确实很有些相似,不知道的,或许还当真会认为,你是我闺女呢。”
“不过,”宁脉脉专注的看着扁栀,细细的打量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轻笑着,像玩笑般无心说:“如果你母亲还在,见到你如今张成这般明媚的模样,应该会很开心。”
扁栀看着眼前的人,这是她第一次见宁脉脉,可却有无尽的熟悉感。
许是因为她这张跟母亲极度相似的脸。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你一定是扁妖妖,什么宁脉脉,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们在骗我对吧?”
林决不愿意相信,他坚定的觉得,面前的人,一定是扁妖妖。
宁脉脉看着林决的反应,扯唇笑了,笑意里满是讽刺。
她直直的看向林决,用酷似扁妖妖的口吻居高临下的质问,“婚内出轨,站的是什么道德制高点么?居然有脸,在这里名正言顺的站着?扮演什么痴情人设,恶心谁呢?”
林决闻言,顿时垭口。
宁脉脉卷笑,冷冷的看着林决,视线由上至下,打量着他。
“听闻当年你就是凭借这一张脸,吸引的扁妖妖,如今看来……”
宁脉脉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差强人意啊。”
“看来,是扁妖妖的眼光有问题,识人不明,你跟路遥那种叛离师门,黑心肝的烂货是一个角色。”m.χIùmЬ.CǒM
林决怒了。
也彻底相信了,眼前的人不是扁妖妖。
扁妖妖是全世界最温柔的女人,从她的嘴里,他从未听说过任何一个人的坏话,也从为听她这样恶毒的形容过自己。
这个女人,居然敢当众这么说他!
“你究竟是谁!”
宁脉脉像是懒得回答林决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眼神转变,温柔的看向扁栀。
轻声问,“小丫头,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你母亲的?”
扁栀看着宁脉脉,眼神很乖,有问必答,“我母亲的左边眼尾下方,有一枚很小的痣。”
宁脉脉点了点头,像是了然,“那倒是,我不张这玩意儿。”
这话,让扁栀眼神一缩。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用更平和的口吻说:“另外,我母亲搭脉的手法,不是这样的。”
宁脉脉饶有兴致的看着扁栀,“这东西,还不能变么?这都多少年了,我一定得这么守旧?”
扁栀:“有些东西,是一辈子的,譬如,根深蒂固的习惯。”
宁脉脉闻言,一笑,“还有么?”
扁栀点了点头,“我母亲……很疼我,若出现在我面前,不会这样无动于衷。”
宁脉脉闻言,大呼冤枉,伸手捏了捏扁栀的脸,“小丫头,这你可说错了,我可是很期待见到你的,没那么激动,不过是因为前几日,看见过了。”
扁栀轻轻摇头。
“远远瞧见,就能够收敛激动情绪的,不是母女之情,至多,不过亲情罢了。”
话到这里,扁栀终于直接问出口。
“所以,请问,您,跟我母亲,究竟,是什么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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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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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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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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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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