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站在暗地某处,有人阴冷着一张脸,直直看着扁栀的房间方向。
一双眸子里掀起腥风血雨。
呵——
这就是以后不再见面。
这就是,不会在一起!
敢情,在这里框他呢!
夜里,忽然掀起大风,大雨瓢泼,院子的人始终不曾离开。
而此刻的房间里。
温热的被子里,扁栀平躺其中,身侧受伤的人不老实的一点点蹭过来,再蹭过来。
直到——
手臂跟她的贴上,让她感受到炙热,才心满意足的停下。
窗外的雨声渐大。
周岁淮偏头,看了眼扁栀,小声,又略带惊恐的问,“小乖,你……为什么,忽然又要我了?”
周岁淮不懂。
扁栀没说话,周岁淮便以为扁栀睡了,轻轻的勾上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许久后,等到窗外的风雨雷鸣声渐小,原本闭眼的人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抬起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她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其实,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改变过心意,她不过是足够清醒。
她明白自己要什么样的人。
她要的男人,必须非她不可。
必须坚定不移,必须热烈又炙热,她要绝对的忠诚,那一日,她看到他身边站着姑娘,所以,她退开了。
她要周岁淮明白,他心底若心底没有抱有即便是死磕一辈子都要跟她在一起的决心,她随时可能离开。
她要他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内心,明白他有多爱她,然后,必须把全身心都彻底彻尾的交到她的手里。
扁栀是一个足够优秀的猎人,她太明白,有些东西,张弛有度方能长久,当然,她也同时给了周岁淮选择的权利。
如今,他依旧走到了她的面前,那么,这个男人,即便深渊沼泽,她都带在身侧,绝不允许别人觊觎。
这是扁栀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对一个人,产生了叫占有欲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
扁栀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躺在他身边,对着她笑的周岁淮。
他的一只手臂枕在她的脖颈后,笑眯眯的瞧她,见她睁开眼,咧起嘴大笑着露出整齐的牙齿。
“早。”
“小乖。”
扁栀好久没有睡过这么久的觉了。
从扁妖妖走了之后,她就睡不安稳,昨夜倒是没有做噩梦。
她轻笑了声,好心情的对周岁淮道:“早。”
“小乖,我去医院输液之后,结束了可以去找你么?”
周岁淮眼巴巴的看着扁栀,“如果早的话,可以找你吃午餐吗?”
扁栀想着若是答应他,指不定这人能将输液药水直接整瓶喝掉,于是,她摇了摇头。
“好好休息,晚上可以一起吃饭。”
周岁淮很遗憾的“哦”了声,然后才低低的说:“那,你会不会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忽然就变心了。”
刚刚确定关系,周岁淮非常,十分不放心,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他做的一场美梦。
梦醒了,一切都会破碎。
扁栀迟迟没有回答,叫周岁淮的一颗心里立马提起来。
眼底的心碎看的扁栀无奈极了,沉默了几秒,扁栀抓住了周岁淮的衣领,将这个人往自己的方向扯。
周岁淮十分顺从,扁栀完全没怎么用力道,他就自己过来了。
温热的唇贴严丝合缝,扁栀没有过多的认真接吻经验,只跟周岁淮接过吻,短暂的几次记忆里,几乎都是贴上几秒,便分开。
这次,也如之前般效仿,可眼前的人呼吸炙热急促,在她要分开时,直接摁住了她的后脑勺。
扁栀当即睁大了眼睛。
周岁淮依旧闭着眼,唇瓣紧紧的贴着她的,然后,在扁栀毫无防备时,伸出了柔软,一点点的沿着她的唇瓣,轻轻的描绘。
周岁淮的唇,很热,也很软,动作轻的像是怕吓到她。
扁栀缓缓的颤动眼睫,然后,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半个小时后。
楼下的喇叭声“滴滴滴”的响个不停,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琇書蛧
周岁淮的一双桃花眼亮的吓人,里面的欲念叫扁栀惊的抿住了唇。
“小乖,”周岁淮的声音又软又哑,带着不满足,还有要将人拆卸入腹的占有欲,他的指尖轻轻的蹭过扁栀被吻的发烫的唇瓣,“你好甜。”
扁栀本能的觉得羞耻,面上却努力的维持平静。
她轻咳了两声,无意识的舔了舔唇,回应着,“你,也不错。”
周岁淮终于笑出声来,将人牢牢的扣进自己的怀里,笑声震动胸膛,叫楼下苦等的人无奈大吼。
“喂!”
“楼上的年轻人,差不多了吧?母上大人叫我过来接你去医院,怕累着她的宝贝儿媳妇,你是好了没有啊?如果时间还早,要不,我找个地方先吃顿早饭?你二哥我昨天回家被轰炸了一整夜,又困又饿啊!”
周岁淮恼极了楼下不识相的家伙,不过扁栀推了推他,“起来了,医院那边在等你过去。”
周岁淮只好不情不愿的起床。
周岁寒到底还是被请进扁家吃了顿饭,饭后,周岁寒把周岁淮接走。
周岁淮一步三回头,“小乖,我晚上来找你吃饭,你一定要等我,”依依不舍的样子,叫周岁寒翻起了白眼,“喂,少年,差不多走了,医院那边在催了,晚上我保证亲自送你过来,行吗?”
等到扁栀笑着跟他说了“路上小心,”周岁淮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而周岁淮的车子刚走,路遥的车便驶入了扁栀的门口。
扁栀换好衣服下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路遥。
他风尘仆仆的样子。
身上还透着水汽,头发凌乱,一双低冷的眸子直直看向前方,却完全没有对焦。
扁栀喊了他好几声,路遥都没有回应。
“师兄?”
直到扁栀提高了音量后,路遥身子才微微晃了一下。
“师兄,你身体不舒服吗?”
路遥没有看扁栀,他像是困顿了般,很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而后,他慢慢的转过头,直直的看着扁栀。
几秒后。
他的视线从扁栀的眼睛视线处下移落在了她殷红的唇瓣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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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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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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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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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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