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点了一桌子她喜欢吃的,给她剥虾,替她布菜,他自己却吃的少。
到家门口的时候。
扁栀把包里的报价单递给他,“数字我改过了,按照上面的数字咱们明天可以签合同。”
周岁淮打开。
看到上面的数字后面都填了新的数字。
每一个数字在原有的价格上有了不同幅度的提升。
周岁淮抿唇,笑容苦涩,“一定要算的这么清楚么?”
扁栀看着他,“在商言商,需要的。”
周岁淮没说话。
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青筋凸起。
周岁淮笑起来痞坏痞坏的,有种别样的帅。
不笑的时候却很肃冷。
就如此刻,沉默笔直的站着,像是在思量什么很重要的话。
“你今天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扁栀平静的看着周岁淮,“如果不说的话,我要回去了。”
周岁淮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姑娘,她理应被那么多人喜欢。
可,他自私的又希望,她可以不要被那么多人喜欢。
她太优秀了。
优秀到他觉得自己跑断腿都追不上。
“有件事,林野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你,”周岁淮好半天后,才垂着头,低声开口,“我也没有想好。”
“但是,又觉得,你有权利知道。”
“毕竟,这是你曾经坚持并且很努力去达成圆满的事情。”
周岁淮忍着心痛,“就是——”
“你也说了是曾经,”扁栀忽然笑了笑,周岁淮愣住,“曾经的事情,我都不在意了,所以,你们也不用纠结,沈听肆这两天去国外了,曾经的琐事,自然也不必特意告诉他。”琇書蛧
周岁淮呆呆的看着扁栀。
好久后才说:“你不先听听看是什么事情再做决断么?”
扁栀笑了笑,很笃定,“不用。”
周岁淮眼睛里亮了一下,可是还是很小声很小声的跟她确认,“那,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或者,会不会怪我没跟你说?”
此刻的周岁淮就在告诉跟不告诉之间疯狂横跳。
扁栀看着他纠结的要崩溃的模样,都有点于心不忍。
她笑着摇头,“不会,我知道什么对我最重要。”
周岁淮闻言,眼底的星河彻底被点亮。
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的卷起来,又恢复往日酷拽的模样。
“行,那就不说了。”
“过去的事情,确实不值得留念,”周岁淮一只手插兜,另外一只手轻轻的落在扁栀的发梢,笑得极其妖孽,“我们家扁小栀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扁栀也笑。
忽然想起网上关于周岁淮纹身的传闻,她想着转移下话题,让他缓和下心情。
于是,笑着随口问,“不是说,你身上有两处纹身么?除了虎口的,另外一处在哪里?”
豪宅的花园宽敞,花香淡淡。
周岁淮亮着眼睛,盯着扁栀的眼,目光灼灼。
“你想知道?”
扁栀顺口:“看你方不方便,不方便的话就算——”
了字还没有说完。
周岁淮已经笑起来,眼尾向上扬,指尖利落毫不犹豫的搭在皮带上。
“你,”扁栀呆住,“解皮带做什么?”
周岁淮开的荡漾,“让你看纹身啊。”
扁栀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人笑盈盈,毫不在意的解开了皮带,指尖放在裤子上的纽扣上,她直接后退了一大步。
“周岁淮。”
“你这三年,在娱乐圈里都学了些什么?!”
扁栀直接捂着眼睛转身进入家门。
身后周岁淮不要脸的在后面吼,“你哪天想看了,告诉我,等你啊。”
扁栀闭了闭眼睛,进门。
刚换好鞋子起身,就见对面林野倚靠在楼梯口,对着她挤眉弄眼。
“周岁淮在门口?”
“他要给你看什么?”
扁栀懒得理他,要上楼时,林野忽然说:“下个礼拜爸生日,五十大寿,我跟沈听肆准备办一场酒宴,你要不要出席?”
扁栀脚步顿住。
林野看她,“林家大小姐也应该让大家看看庐山真面目了。”
扁栀想了想,“好,我知道了。”
林野环胸点头,在扁栀往楼梯上走时,林野忽然正经起来。
“事情,周岁淮跟你说了吧?”
扁栀沉默了一会儿,抬步往上走时,“他傻,我不蠢,以后有事直接来跟我说,犯不着坑他。”
扁栀想起今晚周岁淮眼睛红彤彤,委屈到极点的模样,就想叹气。
林野摸着鼻子,低低的“哦”了声,那他不是没胆么?
再者,他还没怎么说呢,周岁淮就自己心乱了冲出去,怪他咯。
林野在楼下倒了杯红酒,品了一口后,忽然咂摸过味来。
“哎——”
他指着空荡荡的楼梯口,炸毛:
“扁栀你什么意思啊,怎么,老子在这里纠结惆怅就没事了,坑一把周岁淮怎么了,他乐意嘛,干嘛说我。”
隔日一早。
扁栀洗漱完后,刚一打开房间门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林野。
他显然还没睡够,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看到她出来,打了个打哈欠。
“扁栀,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件。”
扁栀没什么兴趣听林野的闲话,一心扑在工作跟病人身上。
喝着粥,完全不打算理会。
在外头被人惯着、供着这会儿却被忽视的一干二净的林野一点也不生气,而是笑眯眯单手支撑在扁栀的椅背上,“你知道吗?欧瑶昨晚上,跟个男的现场直播了!”
扁栀十分冷淡:“哦。”
林野可是兴致勃勃,眼神兴奋雀跃,“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挣脱了手腕绳索,从医院逃出去直接去了临近的酒吧,当场猴急得跟个男人现场搞上了,周围的视频都传疯了!”
“这下欧家的脸算是丢尽了,一开始我还觉得你惩戒欧瑶不痛不痒的不解气,现在看看,绝了!”
林野拍着大腿,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林野的姐姐,这不允许被人欺负的气势,牛掰!”
王珍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听见林野这么说,笑眯眯的:“以后就好好叫姐,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我指定揍你。”
林野乐颠颠地上楼。
王珍坐在扁栀对面吃早饭,吃完后,扁栀起身,王珍在后头叫住她。
“栀栀,昨晚,林野跟你说了吧,你爸想办个寿宴,他之前都不爱张扬,可是你上次出了那么大一个事情,他才下定决心要办这个寿宴,就是希望能够公开你的身份,让大家知道你是林家大小姐,免得你在自己在外头太辛苦。”
王珍揉搓着发红的手心,不自然的将耳边碎发勾到耳后,声音紧绷道:“我那天有事,跟我的小姐妹们出国去玩,就不出席了,到时候让你爸爸带着你多认识认识那些有人脉的叔叔们,对你往后事业有好处。”
“你一个小姑娘,有家里依靠总是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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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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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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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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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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