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的声音尖锐,环胸的姿态傲慢,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目中无人的样子格外跋扈。
扁栀:“沈听肆?”
“对!沈听肆!”王主任嚣张嗤笑。
“怕了吧,沈听肆是扁氏如今的当家人,他跟林野见到我都得管我叫一声姨。”
扁栀卷了抹笑。
“姨?”
她隐约记得,前几日吃饭前,沈听肆问她,医馆里是不是有人找事,当时话音一落,林野就阴恻恻的看着她问,“哪个找死的。”
现如今,找死的倒是跟他们家攀上亲戚了。
扁栀没有即刻反驳。
她环顾了一圈,见在场众人神色诧异的对看了一眼后,表情忽然有些耐人寻味的恍然大悟。
扁栀当即懂了。
看来,上面有人不假。
只是这个王主任没说实话,不过,也能理解,在王主任眼里,她如今是个被欧家安排进来无足轻重的人物。
她自然想着拿捏时,抬出个自认为了不得的人物。
压制她的同时,也震慑旁人。琇書蛧
毕竟,在场的,王主任也不觉得,会有谁真的跟沈听肆或者林野相熟。
扁栀低笑着站起来。
再抬眸时,眼底冷然,震慑力十足的跟众人的视线直直对上后,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王主任的脸上。
“我是不是空降的大小姐暂且不论,但是我要告诉你,这里是中医馆,我不管你上头有什么人,但是我想,你中医馆主任的这个职位,今天是做到头了。”
“另外,”扁栀目光扫向一侧的挂牌年轻中医,冷笑,“这里是中医馆不是养老院,沾亲带故进来的,自己自觉给我走人,圈子就这么大一块地方,闹大了,以后我怕是助理医师你们都不够格,学医挺难得,给你们留一点活路。”
扁栀看过之前的医馆资料,原先这里也是安排了资深的医师过来的。
后来王主任来了,大刀阔斧的说要改革,实际就是为了逼走老中医,把自己的人安插进来。
整天绩效的挂在嘴上,却不注重医德、医术,才短短几年光景,同心堂的口碑直线跌落谷底,居然已经成为了行业内的臭虫!
这些日子,扁栀一直耐着性子。
一是想看看医馆内部运作,二是要调查清楚账务问题。
如今,正是到时候了。
扁栀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手一挥,门口的保镖涌进来。
齐刷刷的站了两大排。
所有人都愣住了。
扁栀微笑,看着惊愕的王主任,口吻遗憾,“王主任,不是说沈听肆、林野是你的靠山么?要不,你打个电话叫他们过来?”
“来两个大人物震震场面,要不,呆会下面的人动气手来,我怕你太难堪?”
扁栀看了眼手机时间,故作贴心的问,“等他们……半个小时够不够?”
“应该是够的。”扁栀轻声自答。
“沈听肆今天早上说,要在城东开会,距离这里,二十分钟赶得过来,林野去电视台玩了,也快,撑死十五分钟能过来。”
扁栀歪头对着王主任笑了笑,“打吧,王主任。”
王主任面色纸一样的白,对面的保镖一席黑色西装,膨胀的肌肉块像是要从包裹服帖的外套炸裂开来,看着渗人的紧。
刚刚的信口胡诌,眼看着要被当场揭破。
“你身后的关系不是欧家人!”王主任这会儿快速的反应过来。
不可能是欧家人。
绝对不可能!
这里是扁氏产业,沈听肆掌管,欧家人不会那么没规矩敢带人进门。
“你到底是谁!”王主任激动的朝扁栀怒吼着,神态失控,宽大的裙摆下身子微微颤抖。
“我是谁?”
扁栀微笑着应:“你不是说的么,欧家下堂妇,怎么?如今又觉得我不是了?”
“王主任,你的工作做的不够到位呢,我来了这么久,要动手之前,居然都还没调查清楚我的身份。”
扁栀说话时,余光视线若有似无的看向扶门腿软的院长。
正巧,这时,有病人抬步进来,见这对峙场面又硬生生将腿缩回去。
扁栀依旧是一副淡淡的笑脸,“客人抱歉了,今天在清理门户,明天再来,我们请了之前的林老镇馆,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门口的病人闻言,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说明日一定准时来。
王主任神色慌乱,眼神四处乱窜。
心里大呼:没道理啊,没道理啊!不可能的!扁栀来这么久,她没见过她有什么高调举止,一点都不像是有强硬后台的模样。
她还想着要强撑场面,不作为的院长这个时候抖着腿走过来。
狠狠的扯了把王主任的衣袖,低怒:“你别说话了!”
王主任咬牙切齿,“你懂什么,输人不能丢阵!我要是这个时候退了,那我这些年在这里建立的一切都完了,我之前给你的好处,你可是都拿了的,你别想这个时候做好人。”
院长拍着大腿,懊恼的要再扯王主任身子时。
门口帘子一抬,走进来几个执法人员。
“有人报案,说你们这里有人贪污公款,现在对你依法进行传唤审讯。”
王主任身子一下瘫软在地上。
被带走时,她仰头怔怔看着扁栀,不甘心的嘶吼着:“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随着王主任被带走,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扁栀微微一笑,转头看着身后瑟瑟发抖的院长。
她记得刚刚,院长扯了下王主任的衣摆,示意她别声张,对她说多说多错。
“看来,院长是知道点什么的。”扁栀似笑非笑。
院长弓着身子,抹汗,“您这身后两个保镖,我上次远远见过,是贴身跟在沈总身边的。”
“账务确实有纰漏,但是,我没有主动贪污,实在是这个王主任太霸道,她强硬塞给我的的,我没办法啊,扁小姐,您是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马,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的管理中医馆。”
扁栀没应他这句话。
而是转而问,“王主任说的,上头有人,是谁?”
院长眉头一紧,闭紧双唇。
好久后,才低声问,“虽然有了些猜测,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您是……”
精明的老家伙。
扁栀淡淡一笑。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权衡利弊,试探她的来头。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吃进去多少,吐出来,念在过往的某个曾经,我可以放你一马,院长的职位你是别想了,回家好好养老吧。”
此话一出。
院长神色了然,能够就这么直接决定他去留的,恐怕也只能是……
他惭愧的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像一朵乍然盛开蔷薇花般的扁栀,低低自语,“我应该想到的,你跟她,很像……”
在离开中医院之前,院长拿出纸笔,缓慢的写出了一个名字。
在扁栀看完后,他将纸张撕碎,里头的秘密无人窥见。
扁栀在椅子上呆坐良久,然后才缓缓起了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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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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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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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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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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