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千刀的,给我搞的什么鬼东西,我要是这只手废了,我就一刀砍了她!”
“亏我还想给她提供工作机会,狗咬吕洞宾!”
“不识好歹!”
“……”
欧正浩嚎了一路,见欧墨渊一直都没开口,他惨白着脸哼哧:“墨渊,你这个前妻还能耐啊,你刚刚看到了吗?”
“我们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一直频繁看手机,可不是有人在等她?”
“这个点,能这么催她回家的人,肯定是外头的什么野男人,你刚刚瞧见没?她还特意换了一身特别勾人的长裙,你说是为啥?”
“我说你啊,就是傻。”
“当初结婚的时候,就不应该让扁栀还在医院里工作,直接让她照顾语嫣多好,外头工作的女人,认识的男人多了,多的是弯弯绕。”
“你说她要不是外头有男人了,从前对你千依百顺的,怎么的现在就能这么叛逆,还对我动起手了,简直了反了她!”
“要我说啊,什么语嫣流产事情,什么你叫她离开医院,这都是借口,你提了一嘴,正好被她抓到理由,顺势跟你离婚了。”
欧正浩见欧墨渊脸色沉下去,明白欧墨渊这是生气了。
都是男人。
不管是不是喜欢,只要涉及绿帽子这种事情,没几个男人不跳脚的。
这个扁栀会妖术,他蛮力肯定抵不过欧墨渊这个前任攻击力强。
他是见过扁栀迷恋欧墨渊的模样,那叫一个顺从。
于是,他继续在欧墨渊心上添了把火。
“她现在对我这么狠,那说明是当真不在乎你了,你看你刚刚,我被这么欺负了,你都不开口替我说一句话,是想着给她留后路吧?”
“可你看她,压根不领情。”
“……”
欧正浩煽风点火的说了一大堆。
王林嘟囔着:“您别的本事没有,穿踱人的本事还挺强。”
不过,欧正浩说也不无道理。
刚刚墨渊少爷一直没有开口,确实像是要给日后俩人的关系缓和留余地。
可,扁栀倒像是铁了心。
王林叹了口气,悄悄看了眼面色覆盖冷霜的欧墨渊。
这,扁栀,确实太不知道好歹,怎么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呢。
台阶都给到脚下了,也不知道踩。
……
扁栀被欧墨渊他们三个这么一耽误,回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车子开至豪宅内,路边两排亮着灯。
司机第一次来地堡似的豪宅,新奇的惊叹,“姑娘,你家可真够大的,这花园比足球场都大,这家里得多有钱啊,能拍照吗?我拍照了好回去跟我那些兄弟吹吹牛啊。”
扁栀虚虚一笑,给司机转了一千元整,说了句辛苦后,迅速下车。
在玄关门口小心翼翼的换了鞋,扁栀猫着腰进门,才刚刚踏进客厅半步。
“哗啦——”一声。
豪宅内所有灯瞬间打开。
扁栀顿住一秒,而后泄气的叹了口气。
她慢吞吞的走到客厅,便见林决阴恻恻着一双眼睛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漆黑如阎罗。
“又去哪里混了!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被发现了,扁栀索性直起腰,淡淡回答:“万倩酒吧开业,我过去一趟,以后不会了。”
“以后?!你还想有以后!”
“你前两个月回家的时候,我说没说过,十点之前门禁!为什么不听!”
“你是医馆的接班人,你这点自律都没有,以后还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因为你的胡闹,你已经浪费了三年,你现在到底还想浪费多少时间!你之前总说,要继承你妈妈的衣钵,你就是这么继承的么?!”
“我看你就是光会说!”
“按我来看,你还比不上万倩,人家起码在经商这一方面,比你厉害不晓得多少倍,从小你成绩就比她好,可是如今我看,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句话,可真是应在你身上了!”
“……”
扁栀站在门口,抿唇。
转头想往门口方向走时,忽的,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推开了门。
“爸。”
是沈听肆。
王珍跟林决二婚时,前面家庭带过来的孩子。
按理说,扁栀该叫哥。
见沈听肆进来,林决的脸色缓和许多,气息都匀了,“嗯,回来了?”
“公司事情多,你辛苦了,早点上楼休息吧。”
话音落下。
有人转着钥匙圈吊儿郎当地进门,吹着口哨实实在在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仔细瞧,他身后还跟着个妖娆露着肚脐装的姑娘。
两人进门,阻挡住了扁栀离开的去路,也顺势转移了林决所有的火力。
“林野!你搞什么鬼!半夜三更的,带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回家?!”眼见着林决的血压又上来了。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罢休!”
“你说说,你整天给我搞什么娱乐公司,家里这么大产业你不管,全都是你大哥在打理,你什么时候也能心疼心疼你大哥!”
“别的没学好,半夜三更得回家倒是跟扁栀学了个十成十!”
扁栀觉得家里好闷,再度想走时,林野松开了姑娘,扯了扯扁栀的袖口。
“喂,你今天也晚归啊?”
“不像你啊,你不是要做乖女儿么?十点门禁,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门禁,我也是佩服你,老林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不是说你小时候挺叛逆的么?你叛逆一个给我看看啊。”
王珍皱眉,从沙发上起身,拍了拍林野的衣袖,怒道:“喂什么,这是你姐!”
林野撇了扁栀一眼,轻哼哼着,“呵呵,姐——她都不搭理我,算哪门子的姐,别人的姐姐都管着,惯着,宠着弟弟,她可从来不,算什么姐姐啊!她才不是我姐!”
王珍听着,手掌“啪”的一声打在林野手臂上。
林野浮夸的“哎呦”了声,又搂着着装夸张的小姑娘出门去了。
王珍在后面大喊,“去哪里啊!”
林野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王珍嘟囔着:“这,来一会儿就走,这回来干嘛啊?”
林决气呼呼地摆手上楼,走前,还瞪了扁栀一眼。
清静了,扁栀也懒得再出门,刚要上楼,手臂就被人轻轻的拽住。
“嗯?”她看向刚刚站在一旁,始终未发一眼的沈听肆。
“你别怪爸,他嘴硬心软,心里是在意你的,他希望你成长,将来医馆还有林氏都是要交给你跟小野的,林氏就是我暂时替你打理,等你回来了,我带你慢慢上手。”
沈听肆很高,带着金丝边的眼镜。
她回来半年,听得最多的就是,沈听肆如何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如何审时度势,又是怎么样的经商奇才,是跺一脚,整个经商界都要抖一抖的人。
当然,也有对他人格上的置喙。
比如,阴险,狠辣,别人敬他一次,他一定回人一丈。
比如,他这人不近女色,反手云覆手雨,睚眦必报。
周围的人对他的评价形形色色,可这会儿,从扁栀的角度看过去。
她站在高于他五阶的阶梯上,根据人体比例目测,沈听肆身高一米九一,他的眼睫毛很长,眼尾下耷。
莫名让扁栀想起小时候养的小狼狗,在外头人面前,难以驯服,可在家里,总低垂着头,唯恐自己的任何举动被揣测出图谋不轨。
即便。
他已经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几年,即便他已经存在于他们家的户口本上,即便户口本上的位置上,他已然是长子。
“我觉得你管得挺好的,”扁栀就事论事,“我不是做生意的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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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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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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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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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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