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别打了,你这女人,哎,我错了还不行吗?”哈维在杰西卡疾风骤雨般的巴掌下,连声告饶。
众人哈哈大笑,一阵打闹。
羽南并不在乎赏金多少,又问哈维:“就我一人有赏金吗?其他人呢?”
哈维挠头道:“这我倒没注意,再说其他人之前我也不认识啊。”
哈维性格很好,这几年很少与人交谈,憋了一肚子话,很快与众人熟络。
大家正聊着,羽南忽然手指着灯塔,好奇地问哈维:“昨晚我们看到的灯光,是从这里发出的吗?”
“若是从东海看到的,肯定是这座,那边还有一个。”哈维指着对面。
羽南顺着一看,隔着宽阔的水道,对岸有一大片对称的平地,上面同样立着一幢约百米高的白色外墙灯塔。
“真没想到,居然这么壮观!”羽南感叹道。
哈维面带敬畏之色,道:“有句话叫‘亮灯之所,即希望之地,既指引方向,也拯救生命’,这就是双子岬存在的意义。”
卡门点头道:“喔,原来这里叫双子岬,我只听说过颠倒山。”
杰西卡对此地很了解,对众人解释道:“这双子岬灯塔,据说已有上千年历史,起初只是两座大土堆。
白日举烟,夜间点火,以免出入伟大航路的海船迷航,直到圣王,呃,”
她忽然改口,“直到有个伟人建成这两座灯塔,因为这里是入口,环绕一周后也是出口,所以命名为双子岬。到现在为止,不知救了多少出海之人性命,的确功德无量。”
哈维大为惊奇,“杰西卡,你连这些传说都知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当年在cp组织的时候,你只顾着看医书,杂书我可看过不少。”
羽南望着灯塔,面露敬佩之色道:“我们作为出海之人,是该感谢灯塔,而且,更应该感谢一直守护着它的守塔人。”
哈维深有感触,严肃道:“没错,守塔人才是最值得尊敬之人。
数十年为一日,时时、日日像看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精心照看着灯塔,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孤独和寂寞,只为带给他人希望,指引正确方向。”
“呦呵,几年没见,王婆卖瓜的本事渐长啊!又是在夸自己是吧?”杰西卡冲哈维揶揄一句。
自古以来,守护灯塔都是一份枯燥寂寞的职业,守塔人以岛为家,视灯塔为生命,拯救了无数出海之人的性命,却默默无闻,甚至终老一生,这种品质固然让人敬佩,可羽南自问是做不到的。
说起守塔人,羽南忽然想起此地的传奇人物,便问起哈维:“对了,你师父呢?”
哈维哈哈笑道:“他嘛,又去鲸鱼‘拉布’身体里了,拉布每天都要撞击红土大陆,要不是老师经常照看治疗,只怕早没命了。”
众人一听,大感惊奇,不信有人能在鲸鱼体内待着,纷纷开口询问。
哈维正要解释,突然传来一阵刺耳尖锐的鸣叫,声音中充满悲凉与失落。
大家吓了一跳,都望过去,只见如山般的‘拉布’,好似情绪失控,猛然潜入水中,水道出口处只剩一个大大的漩涡,紧接着,地面传来震颤感,虽然不强烈,但很清晰。
“地震了?”卡门脸色一变。
哈维连忙摆摆手道:“不是地震,没事的,一会儿就好。”
哈维见众人不解,笑着解释道:“这是拉布在海底撞击红土大陆,它一直想撞开一条通道,去到另一面!”
“这鲸鱼是在自杀吗?红土大陆可是分隔世界海洋的山壁,那厚度和硬度,怎么可能会被撞开!”克拉巴特尔惊讶地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了,还要从五十年前说起。”哈维像是在讲故事一般,将拉布的过往说出。
当年,拉布还是一条年幼的鲸鱼,跟随伦巴海贼团,自西海到达此处,海贼们要去伟大航路旅行冒险,太过危险。
无法带拉布同行,便托付给守塔人库洛卡斯照看,约定三年后,绕伟大航路一周,再来双子岬相会,可这一去,便杳无音讯,至今已有五十年。
拉布已把那伙海贼当作伙伴、亲人,于是日日撞击山壁,想去另一边寻找,日积月累下,前额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
但自残方式毫无用处,若不是哈维老师在拉布体内注射镇定剂,早就一命呜呼。
‘先知’众人听完后,肃然起敬,羽南虽是第二次听,仍很有感触,而且那种渴望见到亲人的思念,他有更深的体会。
众人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
没过多久,撞击声逐渐消失,哈维对羽南等人笃定道:“好了,老师也该出来了。”
随着话音,鲸鱼拉布忽然浮上水面,身体侧面开了一道巨型大门,接着,一条酷似小岛的船只,自门中开了出来。
船身平面大概四五十平方左右,上面有一幢平房和一棵高高的椰子树,以及一把躺椅,一个年迈的老人躺在上面。
老人年纪不小,但很健康,身手矫健,没几下便攀上平台,哈维连忙迎上去:“老师,今天拉布的镇定剂打完了?”
“嗯,但存活没剩多少了,得赶紧再做一批。不然,拉布这家伙再发起疯来,可没人制得住它。”老人正说着,看到羽南等人,“咦,有客人来了?”
哈维连忙介绍一番。
老人名叫库洛卡斯,今年七十有一,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下巴留有胡须,头顶已是地中海,不多的头发已是白发苍苍,脑后戴着如孔雀开屏式的装饰物。
“噢,你就是哈维常说的羽南?”库洛卡斯略带惊讶地看着羽南,上下细看一番,不知是不是错觉,有种面熟的感觉。
羽南上次来见哈维时,库洛卡斯恰好出门巡诊,也是第一次见到,“您好,库洛卡斯前辈,我就是羽南,感谢您几年来,对哈维的教导和照顾。”xǐυmь.℃òm
羽南躬身行一礼,边打量库洛卡斯,老人个头很高,两米左右,上身很壮实,若不是脸上皱纹交错,根本看不出他已到古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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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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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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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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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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