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敏感的部位,这么敏感的伤口形状,她不担心被别人取笑,担心的是乔封误会啊。
偏偏她这两天穿的裙子都不是高领的,伤口想遮都遮不住。
她用粉底将伤口稍稍掩饰了一些,便拿着小型行礼袋出门了。
张总和小蒙腻歪着坐在前面的椅子上,白慕晴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脑袋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的飞机在滑行道上起起落落,脑海中想的居然是……不知道南宫宸现在怎么样了。
昨晚他病得那么严重,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好的吧?
直到飞机开始滑行,她稍稍转过身来时,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愣了一下,扭头打量着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侧的南宫宸。
“怎么,见到我有那么惊讶?”南宫宸将视线从手中的财经杂志上挪开,落在她的脸上嘲弄地笑:“伊小姐的心里是不是在想,我明明昨晚明明病得那么重,今天为什么可以爬起来?”
白慕晴确实是这么想的,她也并不避讳地直言道:“宸少的身体没事了?”
南宫宸摇头:“没事了。”
“噢,那就好……。”白慕晴点了一下头,小脸绯红地想:“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他昨晚对她做过的事情呢?希望不记得,不然真的是太尴尬了。
她刚想完,南宫宸注视着她的目光便被一抹愧疚染上,注视着她道:“昨晚真的很抱歉,我太失态了。”
他指的是什么?亲她还是咬她的时候?
白慕晴来不及细想,忙摇了一下头:“没事,当时宸少喝醉了,而且还犯了病。”
“昨晚我把你当成我的前妻了,所以才会有那种行为。”南宫宸又说。
“慕晴是你的前妻?是你当初喜欢的那个人?”白慕晴好奇地问道。
南宫宸点了一下头:“以前我犯病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我,而且每次都被我弄伤。”
“那她不害怕么?”白慕晴想到昨晚他犯病的情景,一般人都会害怕的吧?昨晚如果不是担心他伤害自己,她也早就被吓跑了。
“她说她不怕,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很疼。”南宫宸的目光下移,落在她刻意用粉底遮掩过的牙印子,然后抬起手指轻轻地抚了上去,歉疚又柔情地问道:“疼么?”
他温热的指腹抚上她肌肤的那一刻,她便立刻如同触电般往旁边抽了一下身体。
南宫宸的手掌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道:“对不起……。”
白慕晴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强烈,如是暗吸口气道:“昨晚确实有些疼,不过现在已经一点都不疼了,宸少不必觉得愧疚。”
南宫宸点了点头,坐正自己的身体。
飞机继续爬坡,两人也开始陷入了沉默。
南宫宸特地让颜助理改签到这班飞机,为的就是看看她,看她被自己伤得怎么样。如今看到她脖子上的牙印,他不禁又想起当初被他咬得体无完肤的白慕晴,光是手腕上的牙印子就有好几个了。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白慕晴的手腕上,她的手腕和手指都有烧伤和踩伤的痕迹,手腕上却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轻吸口气,心想自己这是在干嘛呢?难道眼前这个女人还能是他的慕晴?
白慕晴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是为了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还是为了心底的疑惑,她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宸少,您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南宫宸的侧脸,明明看起来是很好的一个人。
南宫宸沉吟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小就有的。”
“从小就有?”白慕晴更加讶然了。
南宫宸终于侧过脸来:“看来你果然没有在国内呆过。”
“什么意思?”
“传言中南宫宸身患怪病,活不过三十岁,还是个克妻的病怏子。”南宫宸将手中的杂志拍到她手里,上面就有一篇关于他的报导,白慕晴讶然地拿起杂志看了起来,上面确实将他传得人可怕又危险。
其实这已经是个老掉牙的传闻了,可是至今仍然有人在津津乐道地传着,特别是在他的第七任妻子离世后,传得更加疯狂了。
白慕晴迅速地将内容浏览完后,抬头盯着他:“你真的娶过八个老婆?而且全都死了?还有你的病……杂志上面说得对,为什么你能活到现在呢?真的是因为命定情人出现了吗?朱小姐真的就是你的命定情人?”ωωω.χΙυΜЬ.Cǒm
南宫宸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白慕晴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了,如是将杂志合上还给他:“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惹您难受的。”
“你相信么?”南宫宸反问。
“说真的,我不太相信。”白慕晴摇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鬼神之说?”
“如果你先看到这篇报导,你昨晚还敢留在我的房里帮助我么?”
白慕晴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啊,当时我就觉得如果不帮你,你可能会咬舌自尽,那只是我临时的一种本能反应吧。”
南宫宸注视着她,如果不是她对自己的毫不了解,如果不是她这张和白慕晴不一样的脸,如果不是当初他亲自去认的遗体,他会觉得眼前这位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妻子。
因为她的想法,她的言行都跟白慕晴是那么的像!
“你真的……跟她像是同一个人。”南宫宸如同梦讫般吐出这么一句。
白慕晴尴尬地笑了笑,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这么说了。
下午白慕晴和乔封像往常一样准时到幼儿园接小挽晴放学,因为是放学时间,幼儿园周围停满了车子。
白慕晴将车子停在幼儿园对面的马路边,然后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拿起一本杂志递给后座的乔封:“你先在这里看会杂志,我跟方老师了解一下挽晴近期的情况。”
“好,你去吧。”乔封接过杂志。
白慕晴穿过马路,往幼儿园里面走去。
乔封随手翻看了一眼杂志,没有什么兴趣便放下了,改为望着窗外的车来车往。
坐了片刻,他突然看到马路对面有一辆熟悉的车子缓缓地停在路边,由于在c城开世爵车子的人不多,所以他格外注意起来,当他看到车牌号码居然是南宫宸的时,心里不禁讶然起来。
据他所知,南宫宸并没有孩子,更不可能有孩子在上幼儿园,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难道他已经知道小挽晴了?所以才会到这里来的?
他越想越担忧,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乔锶恒的电话,告诉他南宫宸在爱宝幼儿园门口。
乔锶恒想了想,道:“我最近才跟南宫宸见过,他没有任何异常,而且以他的个性,如果他知道挽晴是他的女儿他不会跟你玩跟踪,他会立马抢回去。”
“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估计只是巧合把车停在那里,你不用担心。”
听到乔锶恒这么说后,乔封总算是稍稍放下心来。
而对面的世爵车内的南宫宸,他确实不知道小挽晴是自己的女儿,他只是突然很想见见白慕晴和小挽晴,然后便不由自主就将车子开到这里来了。
从月城回来后,他对白慕晴的那种种莫明好感就变得更强烈了,强烈到做出今天这种傻事来。
隔着车窗玻璃,他看着白慕晴牵着蹦蹦跳跳的小挽晴从幼儿园里面走出来,小挽晴额头上的伤口留下红红的一块印记,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漂亮可爱。
看着她和小朋友们道别时的欢快模样,看着可爱的笑脸,南宫宸居然有一种上去抱抱她的冲动。从来就不喜欢孩子的他,居然对一个别人家的小孩产生了这种想法。
手指放在门锁上,他差一点就要将门锁拉开,可最终却放弃了推门走出去。
他该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出现在她们母女俩面前,见了面又能说些什么?说是巧遇吗?还是告诉她们,他是特地在这里等她们出来的。如果他真这么说的话,必定会被人家当成不安好心吧?
他重新将开启的车门锁好,身体靠回椅背上,目光透过车挡风玻璃看着母女俩手牵着手准备过马路。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银灰色的车子突然从南宫宸的车子旁边窜了过去,急急地往母女俩所站的位置冲过去。
南宫宸大惊,眼看着车子就要撞向两人,好在白慕晴的动作敏捷,在紧要时刻一把将小挽晴往后拉开,车子呼啸着冲了过去。
一切都来得太快,太急,南宫宸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推门下车。一晃眼,又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白慕晴被吓了一跳,等她扭过头去的时候,那辆银白色的车子已经从她面前驶走了。
“怎么开得这么快。”她苍白着一张小脸低咕。
“就是,吓死人了。”另一位家长说。
很显然,大家都没有将这次的事件当成是一种故意伤害,只有南宫宸觉得这事情有蹊跷,因为他感觉到那辆车子是在他旁边才开始加速。
受了惊吓的白慕晴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然后抱起小挽情往马路对面走去。
马路对面的乔封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一辆车子超速了。小挽晴爬到车上告诉他说:“爸爸,刚刚有辆车子开得好快好快,把我和妈妈吓坏了。”
乔封将她抱到安全椅上坐好,一边含笑道:“所以喽,以后过马路的时候要小心点知道么?”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小挽晴乖巧道。
南宫宸看着白慕晴将小挽晴抱上后座,甩上车门,又回到驾驶室上将车子驶走。
他迅速地给颜助理发了一条短信,也启动车子离开幼儿园。
南宫宸还没有回到老宅,颜助理便将电话打回来了,南宫宸迫不及待也问道:“查出来了没有?”
“是个套牌车号,怎么了?宸少。”颜助理问道。
南宫宸沉吟了一下,道:“没什么。”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将车子开回老宅后,直接上了二楼朱朱的卧室。
他极少极少进入朱朱的卧室,如今突然走进去,而且是在那么早下班的情况下,心里固然欣喜。
“宸,你回来了……。”她迎上去,笑盈盈地挽住他的手臂:“我今天下午没事干,跟何姐学习了做糖水的方法,亲手给你做了一碗,我下去给你端上来……。”
南宫宸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将她从自己身侧拉到跟前,冷眼瞪着她:“今天下午的你还有雅兴做糖水?”
“怎么了?”朱朱的脸色白了一下,打量着他:“宸,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你,今天是不是你让人开车去幼儿园撞伊小姐母女的?”南宫宸开门见山地质问。
朱朱张了张嘴,本能地摇头:“怎么可能?宸……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
“停。”南宫宸冷漠地打断她:“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我也没打算逼你承认,但是有一点你最好意识清楚。伊小姐她最近刚回国,在c城连个朋友都没有,更不会跟谁结这么大的仇。在遇到我之前,她们母女俩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故,可是自从遇到我,她在车库挨打,在商场出事,今天在幼儿园门口差一点被车撞死。你可以继续辩解你是无辜的,反正我没有证据,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人力去调查这些事情……。”
“南宫宸!”朱朱气急败坏地打断他,含泪瞪着他:“在你心里我是那么恶毒的人是吗?杀人的事情你都敢按在我头上来?你为了那个有夫之妇连最基本的分辩能力都没有了是吗?”
南宫宸看着她脸上的泪水,点头:“好,我就当这些事情都跟你无关好了,但是我警告你,如果往后她们母女俩有任何闪失,你全权负责!”
“你说什么?”朱朱怔住了。
“我说,如果以后她们母女俩有任何闪失,我会跟你一刀两断,一定!”南宫宸扔下这句,转身往卧室门口走去。
“宸……。”朱朱慌忙拉住他的手腕,含泪道:“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种话?她只是个有夫之妇,而且还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去伤害她?你……。”
“最好是真的没有。”南宫宸冷硬地将自己的手掌从她的掌心抽了回去。
看着被他用力甩上的门板,朱朱呆住了,在原地呆站了许久,她才抄过桌面上的手机往洗手间里面走去。
她拨通朱志文的号码,劈头就问:“爸,你今天是不是让人开车去撞那个姓伊的女人了?”
电话那头传来麻将翻滚的声音,其间夹带着朱志文的声音:“对啊,不过算那个女人幸运,没撞死她。”
“爸……居然真的是你?你这是要害死我吗?”朱朱气结地嚷道,电梯的事件还没有过去,又出来这个事情,难怪南宫宸会把责任都想到她头上来了。
“怎么了?”朱志文漫不经心的。
“南宫宸猜到是我干的了,威胁我如果以后那个姓伊的女人有什么闪失就立马跟我离婚。”朱朱没好气道:“爸,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别插手我的事,南宫宸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珠,你先别着急。”电话那头终于没有麻将声了,朱志文估计是去了洗手间,他一本正友道:“珠啊,那天你跟我说了这对母女后,我去幼儿园看了下,发现那小女孩长得跟白慕晴小的时候一模一样,你说这邪不邪门啊?难怪南宫宸会对她们母女这么好了。”
“你说什么?”朱朱稳了稳情绪问道。
“我说那小女孩长得跟慕晴小时候特别像,你不是说过南宫宸只喜欢小时候的朱朱,不喜欢现在的你吗?我看他八成是把那个姓伊的女人当成白慕晴了。我想着这女人留着以后也是个祸害,如是就找个人去撞她了。”
朱朱怔了半晌,才愣愣地问道:“真的很像么?”
“白慕晴小时候的相片你不是看过么?”
“我早忘了。”
“好吧,是真的很像。”朱志文道:“所以这个女人活着,迟早会把南宫宸抢走的。”
“可是南宫宸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她有闪失,责任我全担着。”朱朱无奈道。
朱志文不屑:“这种话只是用来恐吓你的吧?”
“不,你不了解南宫宸,他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朱朱轻吸口气,道:“总之这事爸你就别理了,我自己会看着办。”
“闺女,你搞得定么?”
“暂时还不知道,总之你不可以给我添乱。”朱朱警告道。
“好吧,以后我不理她就是了。”朱志文答应道。
看到南宫宸和白慕晴在飞机上的亲密模样后,张总再也不怀疑自己的药到底有没有白下了,在他看来那天晚上南宫宸和白慕晴之间肯定是发生过什么的,不然两人的关系不会那么好。
如是在一次南宫集团时,张总终于忍不住挑明了,盯着南宫宸小心翼翼地问道:“宸少,您觉得我们公司的伊小姐人怎么样?”
南宫宸挨眸睨着他,随即笑了一下:“挺好的,我喜欢。”
“噢,宸少喜欢就好。”张总点点头,笑得一脸暧昧。
张总回到公司又将白慕晴堵在茶水间里问她,觉得宸少这人怎么样。
白慕晴想了想,点头:“挺好的啊,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嗯,那就好。”张总转身离开茶水间的时候,突然转回身来盯着她道:“对了,小伊,晚上会有客户过来视察公司,你先别那么早走。”
白慕晴讶然地问:“那要几点才能走?”
“不用很晚,应该七点多就能走了。”张总说完走了出去。
下午下了班大家就开始在等客户,一直等到七点多也没有见他们过来,结果张总告诉大家客户改期了。
“我去!又在骗我们加班。”小宋压低声音愤愤道:“真后悔那天没有摔残他丫的。”
同事们陆陆续续地走了,白慕晴把最后一点工作做完也离开公司。
她下到一楼,走出大堂正准备去路边打车,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喇叭声,她讶然地转过头去,发现一辆陌生的悍马车内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既然是南宫宸?
她站在路边一动不动,南宫宸又摁了一声喇叭,她才迈步走过去隔着车窗问道:“宸少是在叫我么?”
“不然呢?”南宫宸注视着她,随即用下颌指了一记副驾驶的位置:“上来吧。”
白慕晴迟疑了一下,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打量着他道:“宸少,您找我有什么事啊?如果是公事能不能让颜助理给我打个电话,我明天会亲自到贵公司去。”
“如果是私事呢?”
“私事?私事就更不能跑这里来啊。”白慕晴扫了一眼外头:“要是让同事看见会误会的。”
“放心,没看我都换了部车么。”
“那也是很扎眼的啊。”
“那明天我再换一部不扎眼的。”
“宸少……。”白慕晴无语:“您今天到底怎么了?没事吧?”
“唔……心情不好,喝了点酒但又不敢喝多,因为怕犯病。”南宫宸说。
经他这么一说,白慕晴果然闻到车厢内有红酒的香味,虽然他的样子有那么一些可怜,但她还是强硬地开口道:“宸少,您心情不好应该去找您的朋友或者太太陪您啊,我们这样……真的不合适。不管是被您的太太还是我的丈夫看到,都不好啊,您说对不对……。”
“今天是我儿子的忌日。”他突然开口打断她。
白慕晴怔了一下,话尾也在同一时间收了回来。
儿子的忌日……原来他还有儿子,而且还没有在人世?
看着他眼里的期盼和苦楚,她的心里乱了,怎么办?他看起来真的很需要别人安慰一下,可是彼此的身份真的不合适啊……。
“陪我一会好么?就一会。”南宫宸低低地乞求道。
“宸少……。”
“可以么?”
“真的不合适……。”
“如果你不陪我,我就只能回去酒吧继续喝了,你忍心看到我像那天晚上那样发病么?医生说了,每一次发病都是在跟死神拼博,每一次都是生命危险,而且……。”
“好吧,我陪您。”白慕晴忍不住打断他:“不过我们先说好了,我只能陪您一个小时。”
南宫宸注视着她,点头:“够了。”
白慕晴拉好安全带道:“我们找个咖啡厅或者茶庄坐一下吧。”
车子启动,白慕晴感觉到车子飘忽了一下,她慌忙抓住头顶的拉手侧头打量着他,看来这家伙不仅仅才喝了一点啊。
南宫宸没有带她到茶庄或者咖啡厅去坐,而是将车子停在江边。
他率先下了车子,然后从尾箱的冰柜里面拿出两罐啤酒,并将其中的一罐递给她。
白慕晴垂眸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啤酒,道:“不是说好了不喝酒么?干嘛还拿酒出来?”
南宫宸笑笑地扫了一眼江水的方向:“你不觉得这个时候喝点酒更应景么?”
“还是别喝了,万一你在这里发病了怎么办?这里可没有医生。”白慕晴伸手便要去拿他手中的啤酒,他的手掌往上一扬避开,白慕晴便又伸出手去抢:“给我,不然我回去了。”
她终于拿到了他手中的啤酒,却也不自觉地将自己的半个身体贴到了他身上,等她拿到酒罐往后退的时候,腰际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缠上,扣住了她的身体。
白慕晴愣了一下,低头扫了一眼他横在自己腰上的手,抬头愕然地盯着他:“南宫宸,你在干什么……?”
她的话语还在口中,南宫宸便一旋身子将她抵在车门上,红唇照着她的唇吻了下来,带着淡淡的酒香和浓浓的卷恋……。
白慕晴怔住了,愣愣地盯着眼前这张放大的帅脸,这是第二次,他强吻了她。
她知道他喝醉了,她知道他肯定又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前妻,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可以这样一次一次地侵犯她啊!
南宫宸吻了她片刻后,松开她,目光却仍然深邃地凝在她的脸上,嘴里轻轻地吐出一句:“你连气息都跟她那么相似,伊小姐,你可以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么?”
白慕晴终于回过神来,抬手便是一巴掌扫在他的脸上:“南宫宸!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她奋力地用手去推他的身体,试图将他从自己跟前推开。可是南宫宸却将她堵得更紧,一手撑在车身上,一手轻抚了一下被她打过但并不疼的脸,目光依旧定定地凝视着她:“我这辈子从未想过要去跟别一个男人抢女人,只有这一次,如果你能列出10点你不是白慕晴的理由来打消我的疑虑,我就放了你。”
“你什么意思?”白慕晴气结地推了推他的手臂:“是你一直说我像你的前妻,应该是你列出10点我为什么像吧?”
“你哪一点都像她,就连气息都像。”他抵在车上的手掌改为落在她的脸上,在她的颊边轻轻地抚摸着。
白慕晴无奈地闭了闭眼,盯着他说:“宸少,您到底想怎么样?就算我像你的前妻好了,难道你还要把我娶回去不成?”
“我也不知道……。”南宫宸眸色黯淡下来,摇着头苦笑:“你说呢?我该怎么办才好?”
借着酒劲,他的唇刷过她的脸颊,再次停在她的唇上。
这一次白慕晴没有再让他得逞,小脸一偏,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将他的身体推开,头也不回地跑了。
南宫宸并没有追,而是久久地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影完全看不见后,才幽幽地闭上双眼轻吸口气。
马路对面的一辆车厢内,朱朱久久地望着他独自站在江边的身影,心里已经是说不出的委屈和恼火。
她扫了一眼白慕晴离去的方向,换成是以往她也许会直接开着车子撞过去,直接将她撞飞,可是今天她不能这么做,因为有南宫宸的警告在先。
南宫宸他就是这么无理霸道,明明已经出轨了,却还有脸来警告她威胁她不准伤害那个女人!
朱朱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最终启动车子离去。
白慕晴回到家,洗完澡便爬到床上睡觉。
乔封打量着她,笑笑地问道:“怎么了?工作不顺心?”
白慕晴转过脸来望着他,却无语告诉他自己今晚的遭遇,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两度强吻过,他肯定会很伤心的吧?
她摇摇头,只是往他怀里靠了靠并且搂紧了他的身体。
乔封也没有继续逼问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心情自然就好了。”
“唔,谢谢老公。”白慕晴点头,心里满满都是对他的愧疚。
第二天,刘叔开着车子送完小挽晴后,又将白慕晴送到公司楼下。
车子停稳,白慕晴倾身在乔封的颊边吻了吻:“晚上见。”
“晚上见,记得开心点。”乔封抬手在她的发丝上摸了一记。
“我会的。”白慕晴点头下了车子。
她一到达公司便直接找到张总,要求他把南宫集团的单子换给别人跟。
张总狐疑地打量着她,差一点就问出一句是不是跟宸少吵架了,不过他很及时地打住,改用无奈的语气道:“小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南宫集团那边亲自选定的人,我做不了这个主啊。”
“那我辞职,这样总行了吧?”
“别,千万别。”张总慌忙说道:“你先慢慢跟着,我找机会跟颜助理提一下。”
“不过……。”张总很好奇地问道:“我可以问问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做出这种决定来么?”
“没什么,就是不想接了。”白慕晴道:“希望张总能尽快安排好,否则我真的会辞职的。”
她说完,转身走出张总的办公室。
放下白慕晴后,刘叔一边开着车子往餐厅的方向走,一边含笑道:“二少爷,您跟二少夫人的感情真好。”
乔封浅笑了一下,并未开口说话。
刘叔忍不住又说:“看得出来二少夫人对您是真心的,夫人担心得太多余了。”
“嗯,我自己可以感觉得出来。”乔封含笑。
车子停在餐厅门口,刘叔先下车将轮椅从尾箱内拿了出来,然后将乔封从后座扶到轮椅上坐好。
两人刚要往餐厅里面走,旁边突然走出来一位年轻女子挡在乔封面前,乔封正在摇动轮椅的双手一顿,不解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看着穿着贵气,长相秀丽的女子。
女子也在打量着他,眼里不仅有惊讶还有不屑。
“我们认识么?”乔封冲她挑了一下眉,这名女子看起来有点眼熟,但他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
他认识的女人本来就不多,深交的更少,所以如果是自己认识的话,他应该记得才对。
“怪不得老婆要出去偷吃了,原来是个连自己老婆都满足不了的残废。”朱朱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嗤笑出声。
她的一句话让乔封变了脸,也让身后的刘叔愤怒地斥喝道:“这位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二少爷,我们走。”刘叔推着乔封绕过朱朱便往餐厅里面走去。
“等一下!”朱朱迈步走上去,重新站在乔封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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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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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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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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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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