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秦阳恍然大悟道。
“说说看，你明白什么了。”蒋婆道。
“如果我选择了自我了断，那就是我脆弱的表现，如果我选择了杀演沧和地夜行空，那我就太自私残忍了。”秦阳说道。
蒋婆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现在都有点欣赏秦阳了。
难怪秦阳会对《九荒功法》无动于衷，因为他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该做什么。
“蒋姐，请帮小舫将脑海中关于荒殿还有《九荒功法》的记忆全部清除。”秦阳道。
“小舫？她是谁？”蒋婆问道。
“小舫就是那只偷偷潜入荒殿的白尾狐，她原来的名字叫‘小舫’。”秦阳说道。
“你说的是她吧。”蒋婆左手一抬，一位女子凭空出现在秦阳的身旁。
“对，她就是小舫。”秦阳道。
往后走了一步，小舫朝着秦阳行以谢礼。
秦阳挑着左眉，他看不懂小舫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小舫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永别的情绪。
“对不起。”小舫说道。
“对不起什么？”秦阳问道。
“嘶……”
在秦阳的注视中，小舫化为了乌有。
秦阳拧着眉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拖入幻境中了。
小舫先是对他说了句“对不起”，而后就消失了。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一件比一件更让他惊讶。
“少侠，其实真正的小舫已被灭尽红的杀手与聂古丁一同杀死。”蒋婆说道。
“那么之后我遇到的小舫是你？”秦阳睁圆了双眼。
“嗯。”蒋婆点头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布局，《九荒功法》在顾北辰大哥身上的消息估计也是你特意放出去的！”秦阳怒道。
“没错。”蒋婆说道。
“你是想毁了广信城毁了整个远唐？”秦阳厉声问道。
“不，我只是想给世人一个教训。”蒋婆板着脸，道。
“你很残忍！”秦阳吼道。
蒋婆往前走了一步，随之与秦阳擦肩而过。
她不否认自己确实很残忍，甚至还有点凶残。
如果没有秦阳，广信城早已是一座空城了。
幸好有秦阳，她才没有铸成大错。
所以小舫刚才说的对不起，是替她说的。www.xiumb.com
“你怎么不救小画？”秦阳问道。
“小画已形神俱灭，我无法将她救回。”此时，蒋婆的眼神里的有一丝伤感。
她利用《九荒功法》所布的局，其实就是想为小画践踏广信城还有远唐的各大势力。
如若当时秦阳没有出手救小舫和幽，在她们体内的天地灵元被抽离干净的一霎那，她们所学的那几招《九荒功法》才能真正的属于她们。
锁天阵算得了什么，通通都会被化为灰烬！
“你改变主意了？”秦阳问道。
“嗯，我原以为凡间的人都自私自利，为了所谓的安宁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蒋婆道。
秦阳微挑着眉头，他现在百感交集。
回想起那晚土神庙所发生的事，他还有点紧张。
与玄毅交手，与锁天阵交手，一旦有任何差错，他都将身形俱毁。
“我该走了。”蒋婆道。
“你准备回荒殿？”秦阳问道。
“回仙庭。”蒋婆说完抬起头直视着夜空。
现在，她将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
飞上仙庭，看一看仙庭的风景有没有比凡间更好。
顺着蒋婆的视线，秦阳跟着望向了遥远的夜空。
他看不到仙庭的轮廓，他相信蒋婆可以看得见。
以蒋婆的实力，她本该就是属于仙庭的。
现在蒋婆对凡间的怨恨已解了一大半，留恋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只是在蒋婆飞升入仙庭之后，凡间就再无九荒山神女。
久而久之，蒋婆将真的会成为一个传说。
“嗖！”
突然间，秦阳的眼前一片模糊。
但他的意识还在，他听见了自己在飞的声音。
呼啸而过的风，随之而来。
他明白这是蒋婆在带他去另外一个地方，在他身后的树林，正在距他越来越远。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秦阳可以看得清周围景象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所身在的地方并不是土神庙，而是广信城城外的饶北河。
此刻，饶北河除了他和蒋婆，还有幽躺在旁边的草地上。
幽睡着了，没有蒋婆的允许，她醒不过来。
秦阳将目光往前延伸，就在不远处，一个月前降落凡间的那艘小船就停在那儿。
在这段日子里，每天都会有人想靠近那艘小船。
但最多只能走在距小船五步远的位置，无法近距离的触碰。
从这艘小船出现后，广信城可就陷入了风风雨雨中。
先是因为小画，后又因为《九荒功法》。
就连云影都被惊动了，派出了墨如花和梁裂赶来广信城。
“原来这艘小船是来接你的。”秦阳说道。
“不然呢，在远唐还能有谁有资格坐上这艘小船。”蒋婆道。
这艘小船可不是普通的船，而是来自于仙庭的小船。
看起来很小，实际上很大。
偌大的广信城与小船比起来恐怕就只有十分之一那么多，可能还会更少。
“蒋姐，祝你一路顺风！”秦阳抱拳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再回凡间了。”蒋婆说道。
秦阳暗叹一口气，与传说中的九荒山神女说了那么多的话，而且是近距离，他本该很高兴才对。
但他高兴不起来，一想到老煮还有顾北辰，他就难受。
老煮为了守护广信城的安宁主动跳入了灵武鼎中，顾北辰则是为了护住《九荒功法》被墨如花所杀。
他们是在他入世以来对他最好的人，不管过去多少年，他都不会忘记。
如果不是因为九荒山神女，他们现在肯定还活着。
“少侠，我已交待小画在亡界照顾好老煮和顾北辰，他们绝对不会被欺负。”抬起手，蒋婆拍了拍秦阳的肩膀。
她看得清秦阳在想些什么，但即使她是九荒山的神女，也无法让老煮和顾北辰离开亡界，回到凡间。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秦阳沉着脸，问道。
“不用，他们的死多多少少都与我有关，你应该恨我一辈子。”蒋婆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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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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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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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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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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