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曜的门前,有人穿着一身黑衣,怀中抱着些东西,敲着门,还左看右看。
“吱呀。”
门开了,露面的是一老仆,黑衣人不由笑得灿烂,下一刻就被一双手直接拽入了屋内。
“唔.....”
冒着寒芒的刀直接架在这人的脖子上,吓的这人一下把怀里抱着的东西全掉了下来。
“别杀我别杀我!”
兜帽被摘下来,这人就是个面容普通的商人。
掉了一地的东西此刻散落开来,除了些成册的书籍,还有些系着红绳的小摆件。
“我只是来送东西!”
持刀的人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王城曜,“王侍郎?”
王城曜看了眼这商人,“放了吧。”
持刀的青年皱眉,却还是放下了刀,如今他才与王城曜取得联系,先暂且听他的吧。
商人吓得直接逃了,这客栈偏僻,行商更不是什么好人,不敢去报官,若不然也不会被王城曜选中来取东西。
“这些就是殿下给我的东西?”
王城曜示意老仆送过来,老仆就赶紧都拿起来,给王城曜了。
“嗯。”
持刀的青年人狠话不多。
“对了,你叫.....”
“宋辉洁。”
王城曜点点头,“对,小宋啊,除了这些,殿下没有其他的回复吗?”
宋辉洁只是看着王城曜,“你还想要什么?”
王城曜顿了顿,“我们如今行事,不拿捏上确切证据,如何帮助殿下除掉这林良?”
宋辉洁眼中有些厌恶一闪而过,“那就看王侍郎的本事了,殿下并没有过多东西。”
王城曜没看出来他并不喜欢自己,反而觉得习武之人都一个脾气,恶心!
这些天他被余落来回跟着,烦死了要,好容易殿下这边有消息,才找到了些机会独处,罢了罢了,好在有宋辉洁之后,能挡住余落了。
他翻看了下这些册子,不由挑眉,“这些官员和林家军的关系很好,就算我们前去结交怕也不会有多大用处。”
这里面记载的是些官员的喜好。
“不过.....”
“如是把柄在我手中。”
除了喜好,还有些王城曜看着嘴角翘起,本身不是把柄,只是要看你如何利用。
“好,那就从这些人下手,早晚,林良的恶行也会被我找出来!”
“还这北疆清明!”
此刻外面逃窜的行商终于跑了许久,跑到了郊外了都,才狠狠松了口气。
“真的是,钱没赚到,差点命没了。”
他擦了擦汗,从腰间掏出水袋来喝了口水,下一刻,一道寒芒闪过,一把刀,就这么放在了他肩膀上。
“啪嗒!”
水袋掉了。
行商哭丧着脸,“王侍郎,不是说不杀我吗?”
后面的人慢慢走向前,“你看看我是谁?”
行商一看,面容很是英俊的青年....余落将军!
余落看着他一下跪在地上,淡淡道,“你之前偷盗过几次吧。”
行商都要哭了,“将军,将军我......”
余落只是说道,“想不想将功赎罪?”
行商直接抬头,“愿意!”琇書蛧
声音巨大,余落点点头,“那就说说你给王城曜送了什么东西。”
行商直接交代,啥都说了,甚至是他怎么接到的任务,从哪里拿的,怎么拿的,交给王城曜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全说了。
余落听完便回过头,“记好了吗?”
后面树旁冒出来四五个人头,都笑的很是和蔼的看着行商。
“都记好啦!”
“放心,你也算立功,牢狱就算蹲,也只需要蹲半年。”
捕头们一拥而上,行商哭唧唧,但却也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他都在奔波,嗐,也算是日后好好待在肃州府了可以。
余落和捕头说道,“后面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们了,我回去继续盯着王城曜。”
捕头点点头,“余落将军小心些,那位新来的武士武功并不弱,若是他们想要对您出手,千万记得喊我们。”
余落失笑,“我会记得,待我回去就和他过过招,先看看底细如何。”
果然啊,松一松才有收获,他才不盯着,王城曜就联系上人了。
嗯...以后可以对王城曜松一点。
明面上松一点,暗地里多跟着。
王城曜还不知道这行商什么都说了,他把东西藏好,便带着宋辉洁回到了住所。
“余落将军。”
王城曜还是第一次对余落露出这么走心的笑容。
余落只是点点头,“嗯,回来了。”
王城曜笑了笑,“这位是宋辉洁,日后也跟着我。”
余落看了宋辉洁一眼,就这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来了浓浓的战意。
“宋辉洁。”
“余落。”
两个人自我介绍了下,随后都握住了刀柄。
“练一练?”
余落眼神犀利,宋辉洁笑道,“院子里?”
余落点点头,“也可。”
王城曜还想说什么,下一刻两把寒光凛凛的刀直接抽了出来,两个人完全没在意王城曜,飞身前往了院内。
王城曜咬牙,余落就算了,这宋辉洁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以后是跟着自己吗?
老仆刚想骂,王城曜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去,做饭!”
暴躁的怒火让老仆一个人承受了,他嘴巴动了动,就一脸委屈的去做饭了。
院内的树遭了大罪,余落和宋辉洁越来越动真火气,打的那叫一个激烈。
王城曜本来还在旁边看,后面就直接躲在回廊后面了,此刻看着树叶纷飞,好家伙那满地的树枝,不由喊道。
“两位!两位!”
“可以了吧?再打下去,本官的院子就要没了!”
余落和宋辉洁此刻打的些许杀意都要抑制不住。
王城曜的话给了台阶,余落后撤数步,持刀而立,“你不错。”
宋辉洁撤回去,握着刀的手微微抖了下,但幅度并不大,也看不清晰。
“余落将军更胜一筹啊。”
两个人都噙着一抹笑意,有树叶飞落下来,砸在了满目狼藉的院内。
“哎哟!怎么成这样了!”
老仆中途出来,眼看着院子这样了,真是气急败坏。
而余落和宋辉洁压根就没理他,转身离开。
一个出了院门,一个转身走入房间内。
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余落才抬手摸了摸胸口。
“内力极强,刀芒锐利,不简单,不简单呐。”
余落吸了口气,他期间有几次被震了下,胸口稍微不太舒服,但无大碍。
他想到什么,忽然笑了笑,“但是还是比不过我。”
宋辉洁此刻到了房间内,关上门忽然就吐了口血,门外响起来了王城曜的声音。
“宋辉洁?你怎么样了?”
宋辉洁果断擦掉血,揉了揉手,“无事,做好饭再叫我。”
王城曜狐疑的看着房间内,“但是,这个房间不是给你的啊。”
宋辉洁脸色一僵,“我只待到吃饭前。”
王城曜才点点头,“行吧。”
主要是这是他的屋子。
总不能让宋辉洁住主屋吧?那他的威严何在?
余落到了对面的一个宅子,直接推门进去,特地给他的宅子,就在对面,也好看着王城曜。
“将军,府衙来的信。”
余落放下刀,“好。”
他拆开一看,是捕头说找到了些行商所说的摆件,似乎,与府衙官员有关。
刘知府直接反应过来,此刻已经召集官员开小会去了。
知道王城曜心思的人不多,只有信得过的人才知道王城曜不是来查案的,所以府衙其他的官员还真的有可能被王城曜给迷惑了。
余落点点头,“刘知府真不愧是知府。”
他把信收起来,看着蓝天,“也不知道将军如今在做什么。”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将军这么久没在一块,他习惯于给将军打下手,现在不行了。
林良在做什么?
他此刻在和将军们开会。
“冬衣做这些怎么够呢,咱们现在有钱了,就不要太节省,里面的棉层多做两个怎么了?”
“哎哟,别和我说其他地方要用,要是打仗了,你连将士们保暖都做不到,那还打什么?”
“尤其咱们北疆,和都城还不一样,冬天真的是积雪成冰,冷的很!”
林良说着,军师就在一旁看,他也不多说什么,事情都是他和将军商量好的。
大概是一直军饷有些少,大家去弄物资的时候就够用就行,还没从穷人乍富的心态里出来。
“还有战马,这些天训的差不多了,过几日就可以发下去。”
林良想了想,“最近曼城那边大家都派人看过了吧,若是有的城池可以做的,也照着曼城来一下。”
“还有修的路啊,驿站啊,咱们北疆地这么大,驿站是最少的,这合理吗?”
“趁着咱们有钱了,这些事情该好好办好,知道吗?”
林良说完,想了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最后看了眼军师,才说道,“行了,事情都给你们发下去了,好好干就行,下个月继续汇报。”
“散会。”
将军们来这里本来是热热闹闹,谁能想到来了就挨训,不过大将军说的也对啊,事情确实不该这么办。
最后剩下军师和林良,林良正大口的喝水,讲这么久,他也是渴了。
“曼城那边,送些记录过去?”
军师问林良。
林良点点头,“肯定啊,这俩孩子一个没来,说开会呢,都不上心。”
军师笑道,“也是曼城最近太忙了。”
林良摇摇头,“嘿,才不是,林战那小子本来就少来,要不是看他是老子儿子,不来开会,就该脱了衣服打军棍。”
军师笑着点头,“对对对,要不属下这就把林战将军喊来。”
林良顿了顿,“那...也是不用,我儿媳过去了,他们小两口现在正相处着呢,叫什么啊。”
林良放下水杯,“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孙子孙女啊。”
军师听到这话也是点点头,“是啊。”
“战儿也不小了,只是现在战乱要起,我大儿媳也是重要的很,不能说怀孕就怀孕。”
林良叹了口气,“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还有个外孙呢,也不错。”
军师笑道,“二小姐不费心呐。”
林良深有此感,“可不是,就英诺这孩子省心,该结婚就结婚,说有孩子就有孩子,不像是我家其他孩子......”
他叹了口气,“原来以为咱们婴宁也能快点呢,谁知道这妮子就来了。”
军师便笑道,“燕国公世子不也在映红军中?”
林良摆摆手,“咱宁儿心里想着的是大梁,是打仗,还能有他?”
“不过咱宁儿才多大,说起来,得给家里其他几个写写信,催催,婴宁就算了,其他俩都多大了。”
军师点点头,“是啊。”
林良说写就写,还给自己媳妇写了封,催婚催婚!
赶紧的!
曼城这边,曼城军帐篷里,洛橙音正给林婴宁比对着衣服,“婴宁,你是不是又瘦了?”
林婴宁被大嫂量着,“没有吧。”
洛橙音摇摇头,“肯定是瘦了,也高了。”
林婴宁笑了笑,“高点好。”
“但是瘦不好,你也别一直训练,好好吃饭。”
林婴宁不由说道,“大嫂,我可是顿顿吃好多,不信你问问大哥?”
林战此刻正满脸笑意的品茶,自家媳妇带来的。
“啊对对对。”
洛橙音撇了眼点头的林战,“你倒是又黑了。”
林婴宁直接笑出声,林战一顿,“啊?我明明注意防晒了呢。”
林婴宁直接告状,“大哥哪里防晒了,训练就到太阳底下钻。”
洛橙音撇了眼林战,林战撅嘴认错。
“好,下次来给你把冬衣带来。”
虽然说军中有,但都是均码,哪里有大嫂做的好穿。
“到时候给你做的稍微大一些,你现在正长身体,这个冬天过去,怕是要长许多。”
林婴宁抱着洛橙音的胳膊,“嗯呐,大嫂真好。”
林战赶紧凑过来,“夫人,我的呢?”
他眨着眼睛,平日里粗糙的很,眼神犀利的厉害,现在看洛橙音却湿漉漉的。
林婴宁直接一个哆嗦,“哎哟,我还是去练兵吧,看着大哥这样子,实在是突兀。”
洛橙音直接笑出声,她捏了下林战的胳膊,“好好的。”
“你的也有,下次带来。”
林战被捏了下,就恢复些正常,但看林婴宁的眼神多了些嫌弃,“弄好了还不快走?”
林婴宁不由撅嘴,她抱着洛橙音的胳膊,“我和大嫂也好些日子不见了呢,大哥你不讲理。”
林战还想说什么,洛橙音就握着林婴宁的手,“婴宁说的是啊,等会儿吃完饭去曼城,你去吗?”
林婴宁看着林战的脸色,笑着挑眉,随后点头,“去!”
林战脸色一变,完了,二人世界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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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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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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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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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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