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孙一妙这封信里,是一个药方。
而且是一个,强身健体的药方!
他这次没和大部队一块,出去的好些天就是去找老友找到曾经一个门派给弟子们打基础、修复训练损伤,还有强身健体的药方给要来了。
其他的药方,效果相同的孙一妙也知道,但是药材不是稀缺就是珍贵,对整个映红军而言那简直是巨款。
但是这次这个,却是用简单的药材泡出不一样的效果。
相当于只用百分之一的价格,泡出四分之一的效果,比起他的药方,那是相当适合映红军!
而且泡的药材在白神医那个谷里长的超多。
怎么说呢,只等军饷拨回去,林婴宁大用特用吧!
只不过他那老友性格不是太好,给映红军用还是他苦苦求来的。
如果战争真的打起来这个老头或许还能放开药方,但现在肯定是不允许让其他军队使用。
孙一妙觉得还是有些抱歉,毕竟战争打起来,又不是只有映红军在前面顶着。
只是林婴宁已经够感激的了,她便说,他们映红军会冲在最前面!
不会让其他兄弟军艰苦作战。
林婴宁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去白神医那边买药材,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之前八目前辈给林婴宁看过李初年和秦应峰练习铜皮铁骨用的草药。
都很贵。
所以林婴宁当时就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好的药方到她手里。
立刻给师叔回信之后,林婴宁笑的合不拢嘴。m.xiumb.com
她开心,李初年也开心。
不过开心的原因并不相同。
李初年此刻看着手底下的士兵训练,摩挲着手中还未佩戴的袖章。
写着四营呢。
四营下面是一朵小桃花,另一面就是“年”字。
是“年”哎!
他看着营帐的方向,露出些许痴汉的笑容。
此刻都城内,白氏看着自家二儿子火急火燎的收拾着行李,她帮忙打下手还是再问了句。
“真的要去啊?”
林庆明听到这话,不由加快手里的速度,“娘,直隶府现在危险的很,你拦我没用,我还是接了皇命过去的呢。”
白氏有些无奈,“我哪里拦你了?”
“我只是让你自己想清楚嘛。”
林庆明歪头,还是安慰了下白氏,“娘,放心,大哥还在那边呢。”
“我只是在韩元手下忙些小事,没有什么危险的。”
“我过去也只是担心韩元罢了。”
这些人的目标是农商会,一次不成,他们万一再来一次呢?
不危险是相对而言,反正要是韩元有危险,那人又不会武功,他还能保护他。
就算是家里自己的武功已经排不上名次了,但好歹是正经武功,一拳敌四手还是可以的吧。
“娘知道你的心思,哎。”
白氏也加快了点速度,“你到那边和你大哥大嫂说,有什么事情可以多问问孙前辈,孙前辈见多识广,武功也高,总比你们这些小辈厉害。”
林庆明顿了顿,随后点头,“好嘞!”
其实他完全就是去保护韩元的,比起谋略,他比不上韩元,比起武功,他比不过大哥。
过去肯定是不说话就不说话,生怕带偏了人家的探案方向。
“娘,那我走了。”
林庆明很快收拾好了,白氏站在门口嘱咐道,“一定注意安全。”
林庆明点点头,“知道了!”
马车渐渐驶离林府门口,白氏看着马车尾,叹了口气。
“孩子们都在外面,家里以后就我一个喽。”
洛父洛母没在林府住,有其他的住所。
门房此刻说道,“夫人,不是还有我们呢嘛。”
白氏听到这个,失笑的看着门口这俩,“对,对,还有你们呢。”
她笑着看向北方,又看了看西南。
家人各有各的追求,好像只有她自己,在都城也不算是混日子,但总感觉没什么追求。
她略有些思考的走回屋内,开始想一想自己后面要干什么。
要不重操旧业?做些生意?
可是家里又不缺金银......
白氏叹了口气,“没追求啊。”
但是白氏不知道,需要她的信件正飞快向她靠近,不一会儿她就会知道她的宝贝小女儿是有多需要她了。
甚至还会为了小女儿,再次燃起斗志!
下午的时候,林庆明还在路上,莫韩元已经走入一间雅室。
“莫侍郎。”
端坐在雅座上的男人很是温文尔雅,留着小胡子,只是一双眼睛透露着锐利,和他的扮相不是很妥帖。
人到中年,却还是显得很年轻,精神头极好。
莫韩元只是点点头,淡淡道,“风员外。”
他坐下,脸上没有笑容,眼里也没有。
“风员外可真不好约啊。”
莫韩元说着,这位风员外却笑着给莫韩元倒茶。
哗哗的水声伴随着雅间外的丝竹之音,在这竹林屏风的映照下,似乎格外有文人氛围。
只可惜,这雅间的主人非但不是文人,还是两手铜臭,曾意图买官卖官,无孔不入的奸商。
风南鲤,一个有着契丹血脉的汉人。
“哈哈,莫侍郎这是说的哪里话,某可一直等着莫侍郎呢。”
风南鲤笑着,“莫侍郎尝尝这茶,上好的毛尖。”
莫韩元只是接过但没喝,他看着风南鲤,“不知道风员外何时将我手下的人放了?”
风南鲤的笑容似乎一顿,他打死都没想到眼前这人如此的直白。
谈生意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风南鲤重新笑起来,“莫侍郎怎么要用放这个词呢?”
“那几位客人在某的花园迷了路,某招待一下他们不可厚非吧?”
风南鲤噙着些势在必得的笑容,看的莫韩元有些烦躁。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既然已经选择见面,那就是说明我给你的筹码你同意了,我带着东西,你交人。”
风南鲤一顿,“额,莫侍郎,也不一定是表示某同意吧,也有可能是某觉得这个筹码才可以见面详谈呢?”
莫韩元只冷冷一笑,“风员外,或许你觉得不过几个暗卫,可以从我手里拿到更大的筹码?”
“本官再告诉风员外一句,一旦今日这场合作达不成,风员外的商行便早晚要倒闭。”
莫韩元的语气已经充满了威胁,“直隶府,包括整个冀州,风员外将没有立足之地。”
“或许风员外可以去上原或者北疆。”
风南鲤嘴角一抽,他能不知道莫韩元的老巢在上原?北疆那个地方谁去啊?
谁去谁穷。
“莫侍郎,你看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嘛。”
风员外笑笑,也难为他现在可以笑出来,“咱们的合作既然是真心诚意的,那除了几位客人,某的手中还有些莫侍郎感兴趣的东西。”
风员外拍拍手,下一刻,雅间的一处侧门打开,身穿白裙的侍女偏偏然到此,手中端着盖着布的盘子。
“给莫侍郎,让他掀开看看。”
莫韩元冷冷的看着风南鲤,在两者的对视之下,风南鲤败下阵来。
“你掀开。”
侍女点头,随后掀开盖的绸缎,而莫韩元还是没看。
他目不斜视,“我要的东西你怎么知道?”
风南鲤有些楞,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硬的客人。
他都要笑不出来了。
“莫侍郎最近查的事情某很是关注,便想着帮忙一下。”
“莫侍郎不看看那是什么吗?”
莫韩元看着他,“你在我身边安插人了?”
风南鲤笑了笑,“那怎么会。”
莫韩元点点头,忽然淡淡一声,“杀了。”
随后门外忽然响起剑鸣和血肉被切割的声音,大片的血直接洒在雅间的门上。
风南鲤这次是彻底懵了。
莫韩元此刻点点头,“舒服些了。”
风南鲤不可置信的盯着莫韩元,似乎努力把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漠家伙和传闻中那个温润如玉的莫侍郎结合起来。
“你,莫侍郎,你不怕你杀错人?”
莫韩元看着他,“若是你今日不上这盘东西,本官自然不会杀他。”
“从他带本官来这里开始,他的脑袋就系在风员外的手里,明明是风员外杀了他,不是吗?”
莫韩元笑了笑,“本官提示一下风员外,杀这人,本官用的血刃,这东西,风员外应该很熟悉吧?”
风南鲤的脸色顺便变了。
他看着莫韩元,“你到底是谁!”
这大概是风南鲤最不稳重的一次交易。
莫韩元摩挲了下手中的茶杯,有些凉了。
他直接倒在茶盘上,淡淡道,“宗门教派虽然荒凉了许多年,但总有知道的,你一个杂血能拿到血刀门的传承不容易,何必与本官为敌。”
“上次刺杀严翀的那个刺客是断魂门的人吧,还是个三姓家奴。”
莫韩元看着风南鲤,“何必为了护着那个东西,影响了风员外这么多年的布置呢?”
莫韩元自己倒茶,笑容和善。
“本官从来不做无准备的事情,这世间变化太快,本官也必须拿起武器保护自己,风员外,你说是吧?”
风南鲤已经满头是汗,被人看破一切的感觉实在难受,偏偏他还不知道莫韩元到底知道多少!
被人拿捏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仿佛让风南鲤又回到了那年冬天。
他拿起茶杯猛地喝了口价值不菲的毛尖茶。
“莫侍郎,您究竟要做什么?”
看,连称呼都变成了您。
莫韩元品着茶,撇了眼旁边的盘子上,一副女子画像。
不是汉人,倒像是辽金人,在草原旷野上,柔和的像是母亲一般。
“本官也不要风员外的东西,那个刺客还是别藏了,本官需要去交任务,顺便控制直隶府。”
他的视线回到风南鲤的身上,“找的东西倒是很准确,你能力不弱。”
风南鲤咬牙,“那某能得到什么!?”
莫韩元淡淡道,“我先前威胁你什么,后面你就可以得到什么。”
“冀州这块难啃的骨头,你啃了十几年,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想不想,去上原看看?”
风南鲤一愣,随后不可置信,“莫侍郎,你....你这是图什么?”
莫韩元笑了笑,“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风南鲤吓的疯狂咳嗽,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莫韩元就再次说道,“雪紫衣小姐很漂亮,她才二八年华,有大好的日子可以享受。”
“哦,不成为我的人也可以,成为合作伙伴,我也可以接受。”
风南鲤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祸不及家人!”
莫韩元疑惑的看他,“我有所对你的女儿怎么样吗?”
“我大可以告诉你,我需要你的原因很简单,便是你的这双眼睛,还有你手下四通八达的消息网络。”
“大梁有些蛀虫实在令我恶心,我相信一个有良知的大梁人,都会努力去做的,对不对?”
风南鲤咬牙,他此刻内心天人交战,复杂难堪。
莫韩元忽然给他倒茶,“风员外,风掌门,咱们明明可以相互帮助,互相成就的,不是吗?”
“农商会给你一份合同如何?”
莫韩元笑了笑,“给你一份最大权限的合同,陛下需要更多的民间刺激,得到良好的发展。”
“相信风员外不会嫌弃这份典型合同,成为带领经济发展的领头羊之一的吧。”
风南鲤闭上眼睛了。
他感受到了那股子无力感,还有些许的愤怒。
没错,只有些许。
他清楚和莫韩元合作可以带来多大的好处。
本来他就是要莫韩元在农商会上帮助自己。
现在就...人家自己提了!
他还扭捏什么!
加上宝贝女儿已经暴露,她.......
“莫大人。”
他睁开眼睛,已经带上了些尊崇和笑意,“某自然是愿意的。”
莫韩元轻轻笑出声,而后两人举起茶杯对饮,笑容里,已经代表了许多事情。
等莫韩元从雅间出来,外面有个小子擦着自己胸口的血,对着坐在里面的风南鲤呲牙才笑。
这一笑,吓的风南鲤瞪大了眼睛。
原本应该被切了脖子的家伙,竟然还活着?
“莫十五,别吓咱们的风员外,他是咱们的好伙伴。”
莫十五把擦着血的布一丢,对着莫韩元应道,“是,大人!”
随后又对风南鲤笑了笑,“让您担心了,风掌门。”
风南鲤现在才知道,从自己想对莫韩元出手的那一刻起,他的一切就被莫韩元算计的明明白白。
所以......他刚刚到底在演什么,装什么啊!
莫韩元坐在下面的马车里,却深深吸了口气。
莫十五已经换了身衣服,上了马车之后还激动的说着,“大人你太厉害啦!这都能算到!”
莫韩元却顿了顿,他眼前是孙一妙对他左看右看,随后摇摇头,再说的那句,“好好的资源你不用,你暴殄天物啊!”
那时候他疑惑又惊讶,直到这次,他恍惚间明白了师父把它交给自己,究竟代表着什么了。
如果早早就有这样的心态,他如何会一路艰难。
撇了眼喋喋不休的莫十五,一个眼神过去瞬间闭嘴。
而莫韩元只是说道,“厉害的不是我......”
是前辈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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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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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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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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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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