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林三小姐只是和莫韩元是哥哥妹妹的关系,他这么说,会不会让世子伤上加伤?
大夫说要让世子静养来着......
“你站在外面干嘛呢?”
就在这时,窗边传来李初年的声音,他正一手握着个小剪刀,一手握着已经剪下来的窗台上的花。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李初年赶紧放下剪刀,就要出来。
“没!没有!”
小山赶紧推门进去,咬了咬牙,“许是奴看错了。”
李初年就这么盯着他,“嗯?”
小山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不由咽了下口水,“是....是莫侍郎去了林府,与林三小姐一同进去,看着,有些亲昵.....”
说完小山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紧闭着眼睛,娘,妹妹,没事,他死了之后会有一笔安葬费的,他都不要,都给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活.....
“你看错了吧。”
李初年却忽然说道,随后笑道,“莫韩元本来就是婴宁的哥哥,亲昵一些没什么。”
他继续拿起剪刀剪花,随后拿起旁边的红色的绸缎将花束绑在一起,笑着放在旁边的盒子里,“正好你再去看看她,把这束花给她。”
小山眨了眨眼睛,“可是林三小姐不收怎么办?”
李初年笑了下,“那就插墙头呗,你又不是不会翻墙。”
小山顿时吸了口气,翻墙?那可是护国大将军的墙头!他不敢啊!
但是现在他也不可能再拒绝,要不然真的得死。
不过小山还是有些疑惑,世子真的不信吗?不信莫侍郎和林三小姐有......
他也是个不懂感情的人,既然世子说不是,那就不是!
此刻林府书房,林婴宁给莫韩元倒了杯茶,“韩元大哥辛苦了。”
莫韩元好看的眼睛盯着林婴宁,“这怎么算辛苦。”
他脸上带着笑意,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金樽我已经找到了,莫小道想亲自感谢你,被我推了。”
莫韩元喝了口茶,“不过我罚他离开都城,去远一些的地方历练,想来日后也不会在我跟前给我惹麻烦。”
林婴宁顿了顿,前世莫小道出事之后,连累莫韩元,事情最后虽然解决了,但莫韩元却没了圣恩。
莫小道心中愧疚,也是离开了都城,历史线如此相似,只是时间提前了而已。
林婴宁翻开自己手边的兵法,“出去历练也是好事,他肯定会成长的。”
莫韩元摩挲着茶杯,目光缓缓从林婴宁的身上移开,他知道林婴宁需要安静的环境。
正好,他把自己的公务也带回来了。
他并不负责乞巧节的事情,尚书不想其他事情办起来影响他,竟然同意了他在家办公。
不过他也不是再家办公了,而是跑到了别人家。
林婴宁其实已经看了许久的兵法了,就在她被关着的那一年,她唯一可以拥有的除了那个小院子,就是院子里的兵法书和各种列传。
虽然不知道李初年为何会放这些书在院子里,但对于林婴宁而言,这些是救命的东西。
不然她如何在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坚持下来。
现在再看,恍如隔日。
虽然纸上谈来终得浅,可没有纸上的这些,她也难在战场有什么战术。
林婴宁轻轻拂过纸上的一字一句,心已经沉入兵法的世界之中,再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声音。
也感受不到眼前人时不时抬起头,看她一眼,轻轻一笑。
那目光中,似乎带着很多柔情。
一直到晚上,白氏从张府回来,正巧了二女儿被女婿和婴宁一块关在院子里,闲着也是闲着,就过去和她一块做做婴宁的衣服。
做的也快,也可以陪着二女儿。
她感觉的到,二女儿很开心,她也意识到,之前是她们有些忽略她了。
“莫侍郎在里面?”
白氏听门房说着,眉头微微一动,随后站在窗口,透过缝隙看过去,发现书房点起了灯,两个人静静坐着,各看着各的东西,气氛静谧却融洽。
白氏转过身,“那先不打扰了,走。”
她去做饭了。
林庆明回来的时候,饭刚好做完,进门换下官服,“什么?韩元在吗?”
他赶紧去书房,推门的瞬间一顿,随后缓缓挪步,从窗户向里面看,但这次,他看到的确实莫韩元站在林婴宁的旁边,弯腰俯身,似乎在教导林婴宁。
明明两个人都没有触碰,可是灵敏的林庆明发现了不对。
“这个是借尸还魂。”
其实是林婴宁在给莫韩元讲。
“就是说一个已经消灭或没落的事物,又假托别的名义或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出现。比如一个已经战死在战场上的人,没过多久,却以另一个姓名身份出现在敌方的后方,并进行破坏或窃取情报。”
“吱呀。”
门忽然被推开,林婴宁和莫韩元同步抬头看过去,林庆明看的眉头一动。
“韩元你怎么来了?婴宁饭好了,吃饭吗?”
莫韩元和林婴宁却相互对视了眼,莫韩元眼里有笑意,面上却不显,林婴宁则是了然,怪不得莫韩元忽然过来问问题,原来是知道二哥回来了。
林婴宁解释道,“是我让韩元来的,他在我看书更容易。”
莫韩元站好,“正巧回家办公,想着如果我可以帮得上宁儿,也不错。”
林庆明眼睛微微眯起,“宁儿?韩元?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林婴宁直接站起来,“哎呀,二哥!”
她似乎羞涩,赶紧跑过来拉着林庆明,“快去吃饭了!”
林庆明“嘶”了声,但还是被妹妹拉跑了,莫韩元轻轻一笑,随后思索了下,等会儿该怎么和庆明说呢?
到了饭桌上,白氏笑着给孩子们夹菜,似乎完全感觉不到饭桌上奇怪的氛围,莫韩元也是很有礼貌的和白氏有来有回。
林庆明盯着林婴宁吃菜,那股子好像是妹妹你要干嘛,你要拐跑哥哥的好兄弟的表情,却没影响林婴宁干饭。
毕竟曾经一口饭都吃不下,现在胃口那么好,吃得多了才有力气练武,去做其他的事情不是?
吃完饭,莫韩元还不急着走,他和林庆明俩人就坐在花架下的桌子旁下棋,林婴宁在旁边扇风,顺便赶蚊子。
“小妹啊,韩元那么忙,没事不要叫人家了。”wWW.ΧìǔΜЬ.CǒΜ
林庆明一个棋子落下,莫韩元随即跟上,“我没事,而且在宁儿旁边,我处理公务都快了不少。”
说着,还对林婴宁一笑,那温柔的模样,看的林庆明眼皮直跳。
“二哥,你就不要管啦。”
林婴宁附和道。
虽然骗二哥很不厚道,但是吧,如果二哥都骗不过去,还想骗李初年?那确实是很有难度。
李初年到底是没像自己说的那般自信,他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到了林府,还是后院的墙头,没爬上去他就看到了一束粉色的花卡在了墙头。
很好,小山这个笨蛋,果然没送出去。
他吸了口气,胸口虽然还有些火辣辣的,但不影响他爬墙头。
这动作他熟悉的很。
花架在另一边,但李初年爬上来之后,才拿到自己的花,偏过头忽然看到在后院收衣服的白氏。
四目相对的瞬间,尴尬瞬间蔓延。
白氏一顿,忽然呆滞目光,“哎,这天真黑啊,什么都看不到......”
说了句,就直接移开视线,不忙不乱的把衣服全收起来,目不斜视地回了屋子。
李初年却没忍住咳嗽了声,随后一下捂住了嘴,但白氏没有停下。
仿佛她看不到也听不到。
李初年深吸了口气,缓缓从墙头跳下来,而白氏才回去,到看不到她的死角放下衣服转过身,看着李初年捂着胸口抱着花一步一步的从后院向花架那边摸过去。
从花架那边过去,就可以到婴宁的屋子了。
李初年不是第一次到林府,对这边的构造熟悉的不行。
白氏看他还是过去了,叹了口气,“孽缘啊......”
林庆明下棋受不了了,直接放下自己的棋子,“你俩到底怎么回事?我好歹不是外人吧,你们俩要是有什么,告诉我也没事对吧?”
林婴宁和莫韩元却一脸无辜,“二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和韩元什么都没有的。”
她这么说着,却似乎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莫韩元赶紧说道,“你不要瞎说,对你妹妹清白不好的。”
林庆明牙齿似乎磨了磨,“你俩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
李初年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看到莫韩元还没走,眉头直接皱起来了。
“二哥,我昨天不就是说了!”
林婴宁拉着林庆明,“你不要问了。”
这副样子,没说答案,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李初年握紧了手中的花,下一刻,忽然看到莫韩元伸出手,一下拉住了林婴宁的手,他手中的花枝都被掰断了几根!
“庆明,让我们试试吧。”
林婴宁一愣,她也没想到莫韩元忽然伸手,但下意识的配合道,“二哥,我昨天没骗你们的,我....”
她低下头,脸上微红,“就是不喜欢李初年,喜欢韩元了。”
莫韩元眼中柔光闪烁,深情并没有说出,却看了出来。
李初年咬紧牙关,手中的花此刻像是多刺眼的东西,他死死盯着林婴宁,死死盯着莫韩元,他们在林庆明的身边这么说?
是想如何?为何要演戏,为何要骗他们!
莫韩元,他的眼神不对,林庆明看出来了。
此刻,林庆明的内心进行了无数种想法和脑洞,过了会儿,他忽然深深叹了口气,“你们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其实是没意见的。”
李初年忽然就想冲出来,他想大声的告诉林庆明,林二哥,他们是演戏的!是骗你的!
“罢了,你们随意吧。”
林庆明似乎不挣扎了,林婴宁笑道,“二哥,你太好了!”
林婴宁不动声色的松开莫韩元的手,一把抓住了二哥的手,“好二哥,那日后也不要再管李初年的事情了好不好,我们以后就和他是陌生人。”
李初年站在墙边,林婴宁这几句话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深深刺入了他的心,陌生人,陌生人.......
他的一只手死死抓着旁边的墙,指甲深深嵌入,再向里,却被压的指尖泛白,随后疼痛让他忍住了一切心中的怒吼。
他不清楚自己的情绪到底如何,可他明白,此刻他不能冲出去。
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直接接受审判,若是此刻真的过去了,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那就坐实了林婴宁和莫韩元!
他不会接受的!
远处的三个人和谐又快乐,就算分别,林庆明走后,莫韩元说着明日再见,却忽然向前一步,直接抱住了林婴宁。
林婴宁呆住,莫韩元触碰即离开,并没有给林婴宁推开他的机会。
他看着林婴宁的表情,笑道,“傻丫头,我走了。”
林婴宁回过神,抬手摆摆,“拜拜.....”
林婴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莫韩元的背影,没忍住向后撇了一眼,昏暗的墙边,没有人影。
她转过身,明明没人,却还是吸引着她向前,两步走过去,她忽然顿住。
桃红色的花瓣散落在地上,在黑暗中的草坪里很是明显。
她知道有人来过了。
此刻躲在屋子边沿的李初年用力握紧了自己的手,指甲掐入手中,他却一声都没有发出来。
林婴宁只是站了下,就转过身离开了。
过了会儿,李初年知道林婴宁走了,忽然蹲下,低头看着地面上的草坪,深深吸了口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呢喃了一句,捂着像是有蚂蚁在撕咬爬过的心口,从墙头爬了出去。
但下去的时候没控制住力度,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他疼的瞬间双眼通红,可他挣扎两下站起来,只是抱着自己的花,任由花瓣洒下,一步步的向家的方向走过去。
“世子!”
小山急坏了,从燕国公府跑到林府的路上,看到了一脸阴沉的李初年,更看到了他家世子凌乱的衣衫和发型,尤其似乎摔了,腿还一瘸一拐的。
怀中的花早已凋落,留着仅剩的些许花瓣,尽显凄凉。
李初年并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走着。
小山似乎明白了什么,红着眼跟在后面,擦着眼泪又没忍住,呜呜呜的哭出声。
下一刻,“砰!”的一声,低着头走路了李初年撞在了一个摊子的牌子上,这个高度正好撞在他的脑袋上,李初年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
小山赶紧扶着他,“世子,你还好吧!?”
李初年忽然笑出声,而后,眼泪夺眶而出,“小山,回家.....”
“回家.....”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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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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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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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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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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