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医院时,洛司泽见到十天没见的三哥,沧桑憔悴又消瘦,整个人都失去了以往的风采,虽然还是很俊气,但那种让人看得心疼的落寞和悲伤,从他身上显露无疑。
洛司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错愕又心疼。
“三哥,你怎么了?”洛司泽眼眶泛泪,以为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大病一场。
洛挽风挤着微笑,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坐在他床沿边上,眼眶湿润,声音沙哑低沉:“司泽,三哥没事。你在医院里没看新闻吗?”
司泽摇摇头,“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再重复问:“暮夕和小星跟你下飞机了是吗?他们没有回去吧?”
“没有。”洛司泽认真地点点头,“我流鼻血止不住,检查出来血小板异常,所以要留院观察,姐姐和小星都守了我一夜,他们当晚还睡在这张床上的。”
洛司泽指着旁边的陪护床。
洛挽风看向陪护床,心情激动得连声音都发颤:“她们呢?在哪里?”
“我不知道。”洛司泽叹息一声,“第二天,姐姐带着小星离开医院了,姐姐说出去买点日用品,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她手机一直关机。”洛司泽心灰意冷地低下头,委屈地哽咽:“姐姐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拖油瓶,所以把我丢在医院里,带着小星出国了。”
“姐姐不要我了吗?”洛司泽抽泣着,身子一颤一颤地抖动,豆大的泪珠直接滴在白色的床单上。
洛挽风伸手摸着他的脑袋安慰:“别瞎想,你姐姐不是这种人。”
“嗯。”洛司泽自我安慰道:“我也觉得,姐姐绝对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好好休息,我会找到你姐姐和小星的。”
洛司泽快速擦掉眼睛的泪,望向洛挽风:“三哥,姐姐会不会出事了?”
这话,在洛挽风心里丢下一个雷,砰的一下炸开。
接下来的日子,洛挽风动用了所有关系在寻找余暮夕和小星。琇書蛧
洛司泽的状态也越来越好,恢复健康后,出院住到秋园里,跟洛挽风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余暮夕的账号被查到洗钱,而她的资金也在源源不断地往国外输出,属于她的几十亿全被转移到国外去。
洛挽风早已在她失踪那天报警。
这样的大动静让警方顺藤摸瓜,发现她的账号被某黑组织盗用。
警察很遗憾地猜测:“你的妻儿这次应该是被某些组织的人绑架,钱财都搜刮干净也脱身不了,银行账号还被用来洗钱。”
钱财乃身外之物,不管她的钱是被谁转移的,洛挽风都不在乎,他只要自己的妻儿平安无恙。
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到她们。
洛挽风不惜散尽所有财产,也要把洗钱的组织给端了。
他派人出国从源头查起。
一个月后,在洛挽风的资金助力之下,警察端了好几个黑组织。
直到他查出最后关键人。
在一个大佬的办公室里找到余暮夕的银行卡和手机时,他疯了一样打断对方的肋骨,踩着他的胸口逼迫他说出妻儿的下落。
大佬痛苦哀求,怯懦地解释:“我不知道她们在哪里?我不认识你的妻儿,一个女人把这些卡和资料给我的,密码也告诉我了。”
“什么女人?”他怒吼。
“我不认识的。”
“她从你这里洗出多少钱?”
大佬眼光闪烁:“她什么也不要,只要我把这个卡的钱转移到国外去,还让我拿她的账号洗钱,应该是想嫁祸她洗钱犯罪。”
“你们如何联系的?”洛挽风揪着对方的衣领。
大佬指着办公室不远处的抽屉,“联系手机在抽屉里。”
洛挽风只是一个转身。
大佬拿着棒球棒狠狠砸来。
阿千和一众保镖刚解决外面的喽啰,走进来时,刚好看到这危险的一幕。
“三少,小心。”阿千惊恐大喊,疾步如飞地冲过来。
可还是来不及,大佬早已偷偷摸到地面上的棒球棍,狠狠地往洛挽风的后脑勺一砸。
他身体一颤,头部剧烈疼痛,眼前一黑,跌在地板上。
阿千冲过来,一脚就把拿棒球棍的男人踢飞到墙壁上,砰的一声,男人口吐鲜血,捂着胸口奄奄一息。
保镖冲向洛挽风。
惊慌大喊,“三少……三少…………”
——
三个月后。
简陋的窄小房间里,阴暗潮湿,到处都是蚊虫。
余暮夕从小铁窗看出去,前面是一面高墙,墙壁上写着几个红色大字,城东监狱。
她和小星被关在这所荒废的监狱里三个月了。
每天早晨,小铁窗会折射进来一些阳光,这是余暮夕觉得弥足珍贵的阳光,她会让小星脱了衣服晒。
每天都有人从门洞里送来三餐,她需要的日用品和书籍,对方也会尽量满足她。
所以,这三个月以来,她教会小星几百个汉字,学会简单的数学。
她还会编很多励志的故事来解释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出不去。
她唯独害怕的是小星的心理健康,因为对方为了逼迫她交出所有银行卡的密码,逼迫她写财产转移授权书,甚至对她们母子进行殴打和各种惨无人道的恐吓。
为了小星,她全部财产都交给他们了。
然而,她看不到尽头。
小星读书读累,趴在她怀中睡着。
逆境中,她学会自我调节,自我成长,不自怨自艾,活着就是希望。
“咔嚓”的一声轻响。
余暮夕吓得一顿,紧张地看向铁门。
这是她被关进来这三个月,第一次听到开锁的声音。
是有人要进来吗?
余暮夕缓缓放下儿子,她拿起吃饭的铁盘子当武器,警惕地走向门口,她紧张得心跳加速,鼓起勇气等了片刻。
门外没有动静。
她伸手拉了一下,门突然打开了。
她愣在原地看着外面,空无一人。
这一瞬,她激动得像重获新生,彷徨不安地快速冲进屋里,把小星抱起来,不顾一切地往外跑。
荒废的监狱外面,大门是敞开的。
她抱着儿子,含着泪拼命地跑在阳光之下那一刻,她惊恐的心依然无法放松下来。
直到她跑到僻静无人的大马路上,看着偶尔经过的轿车,她也不敢松下这口气,抱着儿子躲在树丛中。
直到一辆载客的大巴车经过,她才敢冲出来,把大巴车拦截下来求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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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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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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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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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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