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挽风,“阿千会过来。”
温雅,“阿千是个大老粗,他照顾不好你的。”
洛挽风缓缓闭上眼,语气冷冽,“温雅,别仗着我外公和我妈疼你,就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四年前的事情是我外公指使你的,我暂且放过你,仅此一次,好自为之。”
温雅顿时禁了声,不敢再说一句话。
这些年在洛挽风身边,她早就摸清这个男人的脾性。
他狠厉桀骜,冷漠绝情,对任何人都不讲情面。
不过,余暮夕是个例外。
他对余暮夕的例外和偏爱,却是唯一的。
温雅紧握拳头,气嘟嘟地离开病房。
走到长廊,温雅见到了余暮夕。
余暮夕背靠墙壁,乖巧安静的站姿,手里拎着食物,目光温淡。
温雅每一次见到余暮夕,总是打心底里妒忌她。
为何老天给余暮夕生了一副柔美的脸蛋,又给她养成聪慧乖巧的性格,连眼神都带着一种让人怜悯的温柔。
余暮夕由内而外的温婉气质是她永远都学不来的。
温雅知道像余暮夕这样的女人,跟洛挽风的性格刚好互补,洛挽风被她吸引也很正常。
“暮夕姐姐。”温雅压低声音打招呼。
余暮夕沉默着,没有回应她。
温雅解释,“上次在秋园那样说你,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胡言乱语,你能不能原谅我?”
余暮夕淡然一笑,“没有必要。”
温雅蹙眉,不太懂她的意思。
余暮夕,“我跟你之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说完,余暮夕从温雅身边擦肩而过,走进病房。
温雅紧握着拳头,隐隐咬唇发怒。
洛依依告诉过她,余暮夕是人间清醒,聪慧过人,让她万事当心一点。
可在她看来,余暮夕四年前被她摆过一道,四年后也一样,余暮夕永远斗不过她的。
余暮夕进入病房。
她拎着小米粥走到餐桌前,小心翼翼打开,眸光偷偷望向病床上的洛挽风。
他在望着天花板发呆。
“洛先生,起来喝点粥吧。”余暮夕端着粥走过来,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洛挽风眸光移到她的脸蛋上,凝望着她。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依旧清冷。
余暮夕被他看得有些紧张,急忙收回视线,垂下眼。
蓦地,洛挽风掀开被子坐起来,快速地拔掉手背是针管,下床穿鞋。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像病人那般孱弱。
余暮夕惊懵了,“你怎么拔掉针管了,还在吊着药水呢。”
洛挽风直径走向门口。
余暮夕快速冲到他面前,双手张开拦在门口处,脸色凝重,紧张问,“你要去哪里?医生说你胃出血,你需要住院治疗,吃药打针,好好休息,还要戒酒。”
洛挽风眸色一暗,“让开。”
余暮夕摇头,“你都三十岁的人了,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洛挽风冷笑,“余暮夕,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的事?”
余暮夕抿唇沉默,委屈地凝望着他,心里满是苦涩,对于他的病情,既担忧又害怕。
“是前女友的身份?还是已经不复存在的妹妹身份?”
余暮夕目光坚定,不管洛挽风说什么,她都不会让他走的。
洛挽风缓缓靠近,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磁性的嗓音低声呢喃,“我把你留在我身边,并不是对你余情未了,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想看看你跟你的男人有多信任,多相爱,多痛苦,仅此而已。”
余暮夕被他说得眼眸泛泪,隐忍着,“我不管你怎么说,你现在不能出院。”
“滚。”洛挽风握住她的肩膀狠狠一推。
余暮夕被推着踉跄几步,跌倒在地,额头撞到旁边的柜子上。
“啊!”余暮夕坐在地上,吃痛地按住额头。
洛挽风一瞬而过的紧张,向她走去两步,眸光深沉地盯着她的额头,手伸出去欲要查看她的情况。
下一秒,他便顿住,手晾在半空好片刻,又收了回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
迈开大步走出病房。
阿千刚好赶来,在长廊碰见洛挽风。
他毕恭毕敬地问,“三少,你需要住院治疗的,你现在是要去哪里?”
“不在医院,那都行。”洛挽风淡漠地说了一句。
“可是,胃出血是重病,需要治疗。”阿千着急。
洛挽风一声不吭,迈着大步离开。
阿千急忙跟上。
余暮夕给洛挽风取了治疗的药。
乘坐网约车回到秋园。
别墅大门外,阿千正等着她。
“余小姐。”阿千迎上来,喊得非常客气生疏。
余暮夕把手中的药递给阿千,“你上司的药,你劝劝他,让他住院治疗,按时吃饭,别再喝酒。”
阿千没有接过余暮夕手中的药,反而向她深深鞠躬,语气诚恳,“余小姐,求你救救三少。”
余暮夕错愕,愣住了。
阿千继续说,“三少跟你分手后,就好像没有活下去的意思了,你回来还要这样折磨他,他迟早会被你玩死的。”m.xiumb.com
阿千可怕的话,让余暮夕震惊错愕,疑惑地望着他,一颗心像石头压得喘不过气。
“我玩死他?”余暮夕觉得这句话不可思议。
阿千脸色凝重,“四年前,你背叛三少后,他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用酒精麻痹自己,喝到醉死过去才肯罢休。”
“后来,唯一疼爱三少的老夫人也病逝,双重打击之下,三少就患上失眠症,性情大变,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连很多工作都交给副总处理。”
“在四爷的强势要求下,去医院检查,才发现是抑郁症。”
余暮夕的心像针扎着疼痛,泪水在眼眶里打滚。
阿千眼眶亦变得通红,哑声道,“三少一直不肯接受抗抑郁治疗,他失眠越来越严重,失眠到最严重的时候,他曾经吞下十几颗安眠药,若不是发现得早,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他经常三餐不吃,什么事都不感兴趣,他爸妈几乎没有关心过他,他外公又过度强势地干涉他的婚姻感情。”
“他前半辈子唯一真心付出过感情的就只有余小姐你一人,可终究也是付错。”
这一刻,余暮夕心如刀绞,握着拳头抬到嘴边,紧紧咬着颤抖的拳头,泪如雨下,缓缓滑落在惨白的脸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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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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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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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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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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