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白沐辞求之不得,肯定立马上来要帮秦诗脱衣服了,但今天——
“老婆,我看你也挺累的,你早点睡觉吧,我自己洗就好。”
“我也没洗澡呢,正好一起。”以往嫌白沐辞黏腻的秦诗,今天格外热情,说着就过来要脱白沐辞的衬衣。
“哎哎哎,不用了,老婆,唉……老婆,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劳累呢?”白沐辞叹着气说。
今天老婆怎么这么热情啊,他真怕自己的伤捂不住。
“你舍不得让我劳累,那就让我享受享受吧,你帮我洗好了。”秦诗故意对白沐辞挤眉弄眼的。
白沐辞倒是想,但自己的胳膊稍微动一下就疼,还怎么给老婆洗澡澡?
他在心底暗叹一声,以手抚额,摇晃了两下。
秦诗冷笑,装,让你装!
她连忙扶住白沐辞:“老公,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是怎么了,头有点晕,可能今天开会开太多了……”白沐辞说着顺势在床边坐下来,“我没事的,我躺一下应该就好了。”
说是躺一下,然后顺势睡着了,就不用洗澡了!
“那你快躺着吧!”秦诗顺势扶着他躺下来,“老公,你每天上班处理的事情那么多,确实太累了,来,我给你按摩一下。”
说着话,她就一把捏住了白沐辞的右臂。
白沐辞疼得身体猛的一僵,差点没叫出声来,整张脸憋得通红。
“老公,你怎么了?”秦诗故作不知地问。
“啊……没……没事……”
“你是胳膊疼吗?”秦诗说着去卷他的袖子。
白沐辞连忙捂住自己的袖子:“不是!我的胳膊怎么会疼呢?”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胳膊累得很,我刚才给你用力用得不够,没达到按摩效果,我会再用点力的。”
不等白沐辞再说话,她使劲捏住他的胳膊。
“啊!”白沐辞痛呼出声。
秦诗心中暗笑,脸上却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哎呀,是我力道太大了吗,对不起啊,老公,我力道小点,小点。”
她说着话又捏了一把,这次的力道比上次小不了多少。
白沐辞疼得龇牙咧嘴。
偏偏秦诗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问:“老公,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疲劳消除了点?”
看着她的眼睛布灵布灵的样子,白沐辞哪舍得扫她的兴?只能咬着牙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嗯……力道挺好的,被你这一捏,我的疲劳消散了很多……”
“那我再给你多捏一会!”秦诗说着就要行动,却被白沐辞给拦住了。
“捏得很好,就别捏了哈!我可舍不得让亲亲老婆累着了!”
“没事的,我不累!”秦诗热情道,“老公你别跟我客气嘛,如果只看着你劳累,我却帮不上你的忙,我会难过的。”
她说着还真的露出难过的表情来,白沐辞立刻就让步了:“好吧,好吧,你量力而为吧,别把自己搞得太累了。”
秦诗立刻高兴了,捏着白沐辞的右胳膊各种揉。xǐυmь.℃òm
白沐辞身体僵硬着,忍着剧痛,任由秦诗捏。
秦诗刚开始捏得还挺解气的,但看到他强忍着疼却始终不喊停的样子,渐渐的就心情不好起来。
即便到了这种程度了,这个狗东西也不跟她说实话吗?他到底要骗她到什么时候!
她松开白沐辞的胳膊,转身往洗手间走:“我累了,去洗澡。”
“老婆——”
“砰”!她没听白沐辞说话,重重的把洗手间的门给关上了。
白沐辞的脸好像被门拍了一样,往后仰了仰,怎么感觉老婆心情不好?刚才还热情无比的要给他按摩呢,这才几下,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他怔怔地想了会,想来想去,觉得老婆大概是下午的时候差点被绑架,受到惊吓了,所以才会这么喜怒无常,看来自己要好好安慰她。
但秦诗没给他机会,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就吹干头发,背对着他躺下了。
白沐辞的手攀上她的肩膀,想搂她,却被她推开了:“不早了,睡吧。”
“哦,好,好。”白沐辞惴惴地回答,在她身边躺下了。
秦诗回头看他一眼,没好气地问:“怎么,睡觉不脱衣服吗?”
“哦哦,脱的。”白沐辞脱掉衬衣。
秦诗看着他的右臂,看见右臂肤色如常,除了略微粗一点之外,似乎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
不对啊,明明他的胳膊之前红肿得厉害,怎么现在看不出来了呢?
脑袋稍微一转,她就想到了缘由。
他都能整个假皮肤装成另外一个人,再整个假皮肤贴在胳膊上假装没受伤,也就不是多难的事了。
“我要枕你的胳膊。”她故意说。
白沐辞心里发疼,脸上却笑着:“好啊。”
他主动把胳膊伸到秦诗的脖子下面,秦诗重重枕上去,还故意把脑袋在他的胳膊碾了几下,她明显感觉到白沐辞身体僵硬起来,但脸上他却依然保持着温柔的微笑。
这个狗东西是忍者神龟啊!这么疼了,他竟然还能忍着!为了不露馅,他这是忍常人之不能忍啊!
这么想着,秦诗心情又不好了,从他的胳膊上离开。
“老婆,怎么不枕了?”白沐辞奇怪地问。
“突然又不想枕了,睡觉!”秦诗没好气地回答。
白沐辞怔怔,没敢吱声,乖乖睡觉了。
大概是受伤的缘故,他很困倦了,不一会就鼻息绵长起来,但秦诗却睡不着。
她反复把这两年的事情想来想去,知道了白沐辞就是殷秦之后再细想,她发现了很多破绽。
比如,小简和小月的鹦鹉一开始就跟殷秦特别好,这不是殷秦鸟缘好,而是因为殷秦就是白沐辞,就是这两只鹦鹉原来的主人。
还有她刚认识殷秦的时候,对殷秦说自己还没忘记去世的老公,不能接受他的追求。他听了这话,不但不生气不沮丧,反而很高兴的样子。当时她觉得他不正常,现在想来,他当然高兴了,自己都“死”了,还有女人忘不了他!
还有后面,他重新以白沐辞的样貌出现在她的面前,各种奇奇怪怪的举动,原来,都是因为他要一人分饰两角,疲于奔命啊!
总之,太多的细节能体现出他在演戏了!
秦诗越想越气,气哄哄地坐起身来,看见白沐辞睡着安稳,心里顿时不平衡,伸手,“啪”的又打了他一巴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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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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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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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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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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