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在画抛物线,根据花盆落地的距离,试图算出扔出花盆的大概楼层。
但她中间有个地方算错了,所以一直算不出合理答案来。
他唇角勾着笑,拿笔在图上写了个什么,然后将纸重新叠好,放进抽屉里。
他重新上.床,轻轻搂住秦诗,陷入梦乡。
第二天,秦诗出门之前,将那张纸悄悄放进了包里。
去学校的路上大概有半小时,她想再算算。
高中的时候,她数学不错的,这几年不碰复杂的知识,竟然不会算了?
她不甘心,这个题自己怎么也得算出来不可!
打开纸将昨天数据看了一遍,再算,竟然一下子就算了出来。
她惊喜不已,想着大概是昨晚太晚了,脑袋有点糊涂了,所以才会那么久没算出来?
“孙斌,应该是在三十一楼!”她兴奋地对孙斌说。
孙斌莫名地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
“哦,我是说昨天下午扔花盆的人,应该是在三十一楼扔的!”
“您……怎么知道的?”孙斌小心翼翼地问。
自己昨天好像没说漏嘴吧,难道是少爷跟少奶奶说的?
少爷真是的,嘱咐自己不要说,转头就跟少奶奶说了!
正想着呢,就听秦诗继续说:“我算出来的!”
孙斌顿时瞪大眼睛:“算……算出来?”
“是啊,中学的时候我们都学过的呀,抛物线,落地距离啊,角度啊,就能算出高度。”
孙斌听得脑子一懵,然后苦笑:“少奶奶,您别跟我说这些,你们学霸的世界我们学渣不懂。”
秦诗笑道:“那你就别管我怎么算的了,一会你跟我再去趟物业,我们要了三十一楼的监控看看。”
“大厦一共三十层,三十一楼应该就是楼顶吧?我记得昨天听保安说过,楼顶的监控坏了。”
“那我们就去楼顶看看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秦诗说。
孙斌将车子停在路边,两个人上了楼顶。
楼顶通常都有高高的围墙,以防人意外跌落。m.χIùmЬ.CǒM
看到这高高的围墙,秦诗脸色微沉:“看来这个人不光是故意的,还是针对我的。”
“少奶奶怎么知道?”
“你看这墙,如果是恶作剧,要往下高空坠物,不用爬到高高的墙头上去,直接扔出去就好,但如果隔着墙扔花盆的话,掉落点就不会是在我昨天站的地方。所以,这个人肯定是故意爬到墙头上去看着我走过来,故意算着距离扔的花盆。”
秦诗说着走到一个地方站定,指着墙上:“你看,有脚印。”
孙斌看过去,果然,墙上有两个一前一后的脚印,显然是攀上去的时候蹬在墙上造成的。
秦诗对孙斌招手:“你抱我一下,我看看墙头上。”
孙斌就过来抱着秦诗的腿将她举高,同时心中默念:“少爷,这不怪我,是少奶奶要我抱她的,我是帮她,没有揩油的意思。”
秦诗完全不知孙斌的内心独白,正全神贯注地扒在墙头上看:“果然这里有土,跟昨天那个土是一样的,他就是在这里扔的花盆。”
秦诗让孙斌放自己下来,视线落在墙上的脚印上,“咦”的一声。
“怎么了,少奶奶?”孙斌敏.感地问。
秦诗摇头:“没事。”
两个人离开大厦,秦诗去上班,为了保险起见,孙斌悄悄跟在她身后,直到目送她进了幼儿园。
秦诗没有发现孙斌跟着自己,因为她在想自己的心思。
刚才那个脚印的花纹,她看着有点眼熟,所以一直在想在哪见过这种脚印。
进校园的时候,她跟传达室的大爷打了个招呼。
大爷正在拖传达室门口的地,“哎哟”一声,拍了拍脑袋:“这刚拖的,怎么就踩脏了,瞧我这脑子。”
秦诗看向地上的脚印,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
那个脚印跟老大爷鞋底的花纹是一样的啊!
大概她之所以觉得花纹眼熟,就是因为看过看门大爷的脚印吧!因为他每天早上这个时候都在拖地。
她看向大爷的鞋,那是一双普通的单网运动鞋。
难道是大爷?
秦诗摇头,不可能!看大爷这年龄和身体,那么高的墙头,怎么也不会蹬了两下就爬上去了呀!再说了,自己跟大爷无冤无仇的。
“大爷,您这鞋在哪买的?”她想了想,问大爷。
“不是买的,学校发的!”
“学校发的?”
“是啊,就是给我们这些后勤员工发的福利鞋,别说,穿着还挺轻便。”大爷笑呵呵地说,“哦,老师也有福利鞋,不过你们女人跟我们男人的不一样。”
秦诗心中一跳。
难道说,那个扔花盆的人就是学校的男员工?
可是,自己跟学校的男员工接触最多的也就是传达室的大爷了!
可如果是个不相干的人,凑巧跟学校男员工的鞋一样的话,那是不是也太巧合了点?
中午,秦诗拎着桶去食堂打孩子们吃的饭菜,好几个老师都在排队打饭,她就排在队尾。
“师父,你给我这饭盒里格外多打一份糖醋排骨吧?”清脆的声音响起。
秦诗循声看去,看见在窗口打饭的是洪泽萱。
她脚边的桶里已经打满了饭菜,此刻她还拿着个饭盒,要格外买一份糖醋排骨。
提到糖醋排骨,秦诗心里不由一跳,想起小辛就最喜欢吃糖醋排骨。
她……不会是打给小辛吃的吧?
打完饭,洪泽萱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提着桶往外走。
从食堂外面进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迎着洪泽萱就走了过去。
他接过洪泽萱手中的桶,洪泽萱灿烂而笑:“谢谢哈!”
两个人走了出去。
“啧啧,人家洪泽萱就是受欢迎,听说那个男人是咱们学校保安部的网络安全师呢!”前面的老师议论。
秦诗回头看向两个人的背影,那个瘦瘦高高的背影看得她眼皮一跳……
下午下了班,她带着孙斌又去了一趟大厦的保安部。
“你们能不能调一下昨天晚上六点半大门口的监控?”她对保安要求。
保安倒是好说话,把监控调出来,秦诗仔细看着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忽然沉声说:“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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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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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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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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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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