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地挖起来没那么容易,好在现在一幢房就他们一家住,动静大点也不会有人听到,父子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水泥地敲了个坑,剩下的就省事多了。
将表面的水泥刨开,露出了地下的土,陆长川拿锄头挖了一米深,都没挖到东西,他累得满头大汗,忍不住问:“爸,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再挖些。”陆父表情很激动。
当初是他爹和和他一起埋的,他爹还和他说,一定要记清楚,以后老东家找来了,就把东西挖出来还给东家。
他不会记错的。
陆母也很激动,昨晚上丈夫和她说这事,她到现在都还跟做梦一样,走路都飘着,在这间屋子住了近四十年,她怎么都想不到,地底下会藏了那么大一笔钱,老陆的嘴可真严实啊。
“妈你知道是啥不?”顾糖糖小声问。
“好东西。”
陆母笑得很神秘,热切地盯着坑,她想看看丈夫说的金银珠宝到底是啥样的,活了大半辈子,终于能开开眼了。
“叮”
锄头挖到了东西,是金属的碰撞声,陆父神情大喜,让陆长川小心些。
陆长川动作变得轻柔,一只铁皮箱露了出来,长满了铁锈,他和陆父一起抬了出来,小小的一只箱子很沉很沉,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音。
“还有两只箱子,和这一模一样。”陆父说。
陆长川又往下挖,果然挖出两只,三只一模一样的铁皮箱摆在地上,锈迹斑斑,盖满了尘土,陆父拿布擦了土,砸开了箱上的锁,打开了一只箱子。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箱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还是大吃一惊,陆母差点叫出声,紧紧捂住嘴,这么多金子,天啊,发财了。xǐυmь.℃òm
陆父又打开了另两只箱子,一小部分珠宝首饰,剩下的全是大洋,这些东西不管放在任何时候,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爸,这些是哪来的?”陆长川问。
他们陆家虽然不穷,可也不可能有这么多财富,绝对不可能是陆家的。
“老东家留下的,快四十年了,他们不会回来了。”
陆父长叹了口气,说起了这三只箱子的来历。
“当时东城很乱,有点路子的都想办法出去了,飞机票和船票很难搞到,老东家搞到了船票,他们一家要去香江,但又怕那边不好混,就留下了三只箱子,让我和我爹一起保管,还说他们要是回不来了,箱子就留给我们。”
“他们人呢?”陆长川问。
“船沉了,没一人幸存,老东家一大家子都在船上。”陆父苦笑。
顾糖糖心沉了沉,她猜到了那艘船,当时从东城发船,一张船票要十根金条,能上船的人非富即贵,但这艘船沉没了,无一幸存。
“我和你爷爷还心存侥幸,老东家或许没上船,又或许另有安排,但等了近四十年,杳无音讯,他们真的回不来了,唉。”
陆父看向地上的三只箱子,说道:“这事我连你妈都没说,藏在我心里就像一块石头,现在告诉你们,这些东西任由你们处置吧。”
“这么多金子咱们也没啥用,花也花不出去。”陆母很纠结。
家里现在不缺钱,她对现状很满意,而且她要是拿一块金条出去买菜,公安说不定得抓她去劳改。
“要不捐了?”陆长川说。
“给你们了就由你们处置,我不管了。”陆父无所谓,本来也不是陆家的钱。
陆母虽然有点心疼,但她向来听丈夫儿子的,再就是她现在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还在做梦一样,并没有拥有巨大财富的真实感,所以也没反对。
“不能捐,万一问我们钱是哪来的,早些年为什么不捐,我们怎么说?”
顾糖糖不同意,她倒不是想占有这笔钱,她是真觉得不妥。
而且捐了后,还不知道钱会花到哪呢。
“糖糖说的对,谁知道这政策会不会又变,还是保险点。”陆母使劲点头,早些年有钱的可都倒大霉了。
“那还是不捐了,可这钱也花不了,要不还是埋起来吧,糖糖你说呢?”陆长川挠了挠头,看向媳妇。
“先埋起来吧,咱们先给老东家修个衣冠冢,每年清明去看看,多烧些纸钱,等形势稳定些,咱们可以拿这些钱做善事,权当是为老东家一家子积德,下辈子投个好人家。”顾糖糖说。
“就按糖糖说的办。”
陆父露出了笑容,还是儿媳妇想得周到。
这三只箱子又给埋了起来,砸开的水泥地,也被父子俩连夜给糊上了,垃圾则由陆长川开车扔去了郊区,这一通忙活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大年初一不出门,一家人都在家睡觉,三只箱子谁都没提,大年初二,顾糖糖一家子去回春堂拜年,虽然是正月初二,但回春堂依然开着,有大夫坐诊,不过药堂里没病人,华国人除非是忍不了了,否则决不会大过年跑来医院看病吃苦药。
“沈志杰,你给我站住!”
才走到天井,就听到了颜如玉的咆哮声,一个小胖墩冲了出来,差点撞到顾糖糖身上,陆长川抓着他衣领给提了起来。
“放开我,姑姑,我妈要打死我,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我可是沈家唯二的香火啊!”
小胖墩正是沈宵云和颜如玉的儿子,比静静闹闹大一岁,五六岁狗都嫌,不仅爱闹,还特别爱说话,能从早说到晚,也不知道这嘴是随了谁?
“你也知道是唯二?打死你还有你传宗接代呢!”
颜如玉咬牙切齿地冲了出来,看到她的形象,顾糖糖噗地笑了出来,也知道小胖墩为啥会挨打了。
“别笑,你们都让开,别影响我训子!”
颜如玉凶巴巴地瞪了眼,撸起袖子,她今天不打得这小子哭,她就不姓颜。
“姑姑救命,你就忍心看你亲爱的侄子被摧残吗?静静,闹闹,姐啊,哥啊,太爷,太奶,大爷爷,大奶奶……”
小胖墩张大嘴嚎,屋子里的人都被叫了一遍,不过他没叫他爹,因为知道叫了也没用,他爹在他妈面前就是个怂包,啥都指望不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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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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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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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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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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