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要缝合。”
顾糖糖皱紧了眉,对周师傅十分厌恶,最讨厌的就是家暴男,虽然她也不喜欢周师母,但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应该打人啊,还打得这么严重,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殴打妻子,在外面却怂成狗。‘
“没事,我养几天就好了。”
周师母闭着眼睛,声音很小,她已经习惯了,自从结婚后,挨打成了家常便饭,为了孩子她一忍再忍,丈夫出手也越来越重,她快忍不下去了。
她回娘家哭诉,可母亲说,男人火气大,都是这个德性,她父亲也这样,母亲说她就是忍过来的,等男人年纪大了就打不动了。
“你看你爹,现在不就蛮好,忍吧,哪个女人不是忍过来的,离婚太丢人,你爸也饶不了你,还有两个孩子怎么办?”
每次回娘家哭,母亲都这样说,说得她都麻木了,之后便没再说,忍吧,就像母亲说的,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等熬到丈夫老了,没力气了,她也就熬出头了。
可她真的快忍不了了。
她怕熬不到丈夫老的那一天,就被打死了。
“缝几针吧,好得快些。”
陆母劝她,眼神同情。
周师母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她现在头痛欲裂,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糖糖回家拿了药箱,将针消了毒,便开始缝合伤口,没打麻药,周师母痛得直哼哼。
“好了,过几天再拆线,这几天注意别让伤口沾水。”
顾糖糖缝好伤口,再上好药,贴上纱布,嘱咐了几句。
“谢谢,要多少钱?”周师母轻声问。
“不用钱,药是我自己配的,街坊邻居用不着钱,好好休息吧。”
顾糖糖笑了笑,收拾好药箱,陆长川立刻提了过来,表现得无微不至,小两口一块下了楼。
“周红山你消停点儿,再这样闹下去,我就和街道办如实反映,咱们弄堂可是文明弄堂,不能因为你一颗老鼠屎,坏了咱们弄堂的名声。”
陆父不如平日那么温和,语气极严厉,周师傅不服气地嚷嚷:“老子一家之主,给女儿订个亲事怎么了?”
“你订亲当然可以,但不能乱点鸳鸯谱吧?红梅和大河自己都不愿意,你瞎操心什么?还动不动就打人,谁给你的权利打人?”陆父黑着脸骂,无能的男人才会拿女人出气,窝囊废一个。
“我打自己老婆怎么了?谁管得着?”
周师傅小声嘟嚷,他又不打别人,自个老婆打几下怎么了,又没打死。
“你老婆不是人了?没本事的男人才打老婆,总之我警告你啊,再这样闹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陆父警告地瞪了眼,转身离开了。
周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平日最喜欢看热闹的徐寡妇,却没出来过,连个面都没露过。
“徐秀英怎么没出来,上午我还看到她了,肯定在家。”
陆母回到家,就说出了心里的疑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能出去了吧,妈,周师傅和徐姨关系很好吗?”顾糖糖好奇地问。
“不是太好吧,平日里也没见他们说过话,谁知道姓周的又发什么疯,天天喝酒,脑子都喝坏掉了。”
陆母语气鄙夷,这幢楼里的男人就没几个好的,还是她丈夫和儿子最好。
顾糖糖只是随口问问,也没细想,别人家的事她管不着。
下午,周家都很安静,周红梅扔了一大堆垃圾,眼睛红肿着,她想找陆长川说说话,心里太难受了,希望陆长川能安慰安慰她。
可她进进出出了好几趟,陆长川都没搭理她,一直都在屋子里,她也不好意思进去找人。www.xiumb.com
周红梅心里更委屈了,决心也越来越大,她决定了,一定要找个比父亲更强壮的男人,这样父亲再发酒疯,就有人能制伏了。
顾糖糖睡了个午觉起来,搬了把椅子去天井晒太阳,这样的天气晒太阳特别舒服,晒得人懒洋洋的,她打了几个哈欠,眼泪汪汪的,看起来特别呆萌。
陆母出来,见她这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下,顾糖糖轻哼了声,又打了个哈欠,还想睡觉。
“盖个毯子,起风了,别着凉!”
陆母嘱咐了句,顾糖糖嗯了声,但不想动,就想窝在椅子里,陆长川随即就拿了床毯子出来,仔细地给她盖上,还掖好了被角,不让风透进去。
“小陆,我灯泡坏了,帮我上个灯泡。”
段阿嬷在楼梯口叫。
“来了!”
陆长川边答应边朝楼梯上走。
段阿嬷住在亭子间,是灶房间顶上的一块空地,在一楼和二楼中间,搭了个小房间,顶多也就十来个平方,冬冷夏热,以前一般给佣人住。
在民国时,也有不少文豪租住过亭子间,因为便宜,像鲁迅先生,曾经就住了一段时间的亭子间。
段阿嬷的亭子间虽然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小桌子,还有把椅子,以及锅碗瓢盆等,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可却收拾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小破桌子上铺了块小碎花的布,还摆了一瓶塑料花,瓶子是罐头瓶,塑料花就是最简单的月季花,都是段阿嬷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洗干净后,成了这间亭子间里最亮眼的风景。
墙壁上还贴了不少画报,也是段阿嬷从垃圾里捡来的,装饰了单调的房间,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整间房都给人整洁文雅的感觉。
“换好了,段阿嬷你试试看!”
陆长川很快就换好了灯泡,段阿嬷扯了下开关,灯亮了,屋子里洒满了昏黄的灯光。
“好了,谢谢啊。”
段阿嬷微微笑了笑。
“不客气,举手之劳嘛,段阿嬷还有什么活要干的?”陆长川问。
“有的。”
段阿嬷眼神意味深长,她弯下腰,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黑乎乎的罐子,小心翼翼地摆在桌上。
陆长川愣了下,不明白老太太想干什么?
这罐子不是夜壶吗?
难道想让他倒夜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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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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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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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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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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