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书将自己尽可能地缩成一团,却抵抗不了从脚底透上来的冷,她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生怕吞吐之间,将自己身体里仅存的热量也带了出去。
【咻——啪啪啪——】
终于等来烟花,烟火瞬间照亮了半边天空,苏南书在心里数着,一发、两发、三发。
连放三发烟花,代表黑达格即便返回相州城外,也不见萧城。
【妈的!老子埋伏了一天一夜,竟叫萧城这兔崽子给耍了!】呼延庭暴怒而起,向林间吹了声口哨,便听得不远处树上枝叶飒飒作响,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人,便瞬间退回到黑暗之中。
【头儿,她怎么办?】身旁有人向马车使了使眼色,问道。
呼延庭掳她,为的就是拿住萧城的软肋,可如今萧城在相州不动如山,明显是要放弃这根软肋,如此一来,这根骨头在呼延庭手里,未免有些食之无味了。
他转身向马车走去,一把掀开帘子,冷风猛地灌进来,苏南书下意识将全身缩得更紧了些,裙子紧紧地箍在她身上,显出曼妙的线条,月光投射进来,那段白如瓷玉的脖颈几乎发着光。
呼延庭并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他对苏南书的为难也好,轻浮也罢,不过是基于要给萧城难堪的想法。
如今萧城不以为意,反而显得他更可笑了起来,他越想越觉得不甘心,顿时恶向胆边生,起身跳上马车,拽着缰绳,嘴中轻喊一声,【驾!】
马车晃晃悠悠,向无人处驶去。
【头儿,怎么说?】身后随从不明所以。
【等老子尝尝鲜,剩下的你们都有份儿!】
声音在空旷的梧桐林里扩散出去,留在原地的蛮人闻言,皆欢呼着站起身,彼此推搡着,要选出个顺序来。
马车向前行进了不到两里地的距离,呼延庭缓缓停了下来,风声烈烈,期间夹杂着一两声狼嚎,周围似乎没有人迹。
呼延庭掀开帘子,一把扯掉系在苏南书脚底的麻绳,动作太过粗鲁,连带着将鞋子也一同带了下去。
他的视线落在苏南书裸露的脚踝上,肌肤如雪,被麻绳勒过的地方,泛着一圈儿红,骨节分明,脚踝瘦削,线条流畅,乍一看去,竟似美人腰,窈窕多情。
再往下,便是一双细嫩的纤足,苏南书个子高,脚并不算小,只是极其细长,再加上脚趾的形状饱满圆润,肌肤娇嫩,看上去,便更像玉石雕刻的一般。
草原上的女子,常年牧羊骑马,他从没见过如此娇嫩,似不染纤尘的双足。
呼延庭原本躁动的怒火,一瞬间变换成了欲火,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握住了苏南书的脚踝。
苏南书任由他捏着,双目茫然,一动不动。
她的反应有些出乎呼延庭的预料,中原女子不是将双足看得比命都重要?他抬眼看向她,不见她脸上有丝毫的惊恐,她不看他,只看着月亮,那淡如水墨的眉眼之间便渐渐被泪浸透了。Χiυmъ.cοΜ
他胆子渐渐大了起来,顺着脚踝,手慢慢向上滑去。
她的肌肤极娇嫩,自己常年骑马射箭,那双手粗粝如砂石,摸向她的小腿处,肌肤便红了一块儿。
【放了我吧。】苏南书终于开口,声音平缓,不见起伏。
在这条红线将破未破之时,任何不带有强烈抵抗的发言,都将被男人视为欲拒还迎,纵然事实本不是这样。
呼延庭也不例外。
他只觉得双腿之间,有股邪火在一股一股地涌进来。
他充耳不闻苏南书的话,只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手上,那双手已经渐渐行至她的膝盖处,他顺着膝盖窝又向下摸回去,那纤细却又饱满的小腿便窝在他的手掌间。
【放开我,不然我会杀了你,以及所有人。】苏南书声音依旧平淡。
这一次,总算引起了呼延庭的注意,他喘着粗气,眼中又蠢蠢欲动的野性,他笑了,像野兽一样,【来啊——那动手啊!】
话音落下时,他猛地将苏南书的裙子掀了起来,两只手死死地握住她的脚踝,稍一用力,便将她的双腿掰开,紧接着,他欺身而下,手也跟着一路带到腰间。
今天总算没白忙活,呼延庭解着腰间繁复的甲胄,将自己脱得只剩个里衣,寒冬腊月,他像是一座火山,而身下的苏南书,冷得像是祁连山上经年不化的白雪,他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降降这要将他烧干的温度。
他爬了下去。
要拼命地绞碎她,这是他脑海里最后的念头。
还不等他将身下的【白雪】揉碎,便忽然觉得有些窒息起来,浑身上下的血液忽然间冰冷凝固,他想呼救,却不想唇齿间的空气都猛地向外涌了出去,他低下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正在快速地萎缩干瘪。
他抬头,怀中那还有什么温软如玉的美人,身下是一只长了毛的脖子奇长的雀鸟,那鸟的嘴极红,像是吞噬了鲜血一般,双眼的瞳孔缩成极小的针孔,幽幽地冒着蓝光,她正在一点一点地,吸食着自己。
呼延庭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吸食成了一具干尸,甚至到死的时候,他的双腿之间,仍旧鼓鼓囊囊,宣告着死前,他脑海中那最无耻的,肮脏的欲望。
【咳——咳咳——】
四周重新变得安静,那鸟突然咳了起来,在寒风里一下又一下,无休止地咳嗽着。
紧接着,噗地一声,喉咙间掉出一块亮闪闪的金子。
*
萧城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在暗巷中跑着,拐了个弯儿,他终于忍不住,扶着墙角,【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里尽是烈酒,酒吐干了,仍旧想呕,便搜肠刮肚地,吐出一些焦黄的胆汁来。
冷风吹过,他稍稍觉得好了一些。
他听见了,楼下柳虎在喊他,说是家中有急事,可急事是什么,模模糊糊地就听不大清了,只听见言辞间好像在说南书。
【咻——啪啪啪——】
很远很远的北边,墨一样的夜空里,突然窜起三支烟火。
他在安川见过,这是蛮夷的信号弹。
【南书——蛮夷——梧桐林?】萧城脑子里嗡地一声,冷汗瞬间从后脑灌下,他几乎想也没想,发疯一样地向城北跑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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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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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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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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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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