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白有些不好意思承认,干笑了两声。

  “谢某只是觉得,和宁姑娘关系不错,所以看她受了委屈回娘家,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特地来关心关心,宁大人勿怪,我也是专程来感谢您的,两件事情,我想不冲突的。”

  大家都是男人,宁远怀一下就看穿了谢君白的心思。

  于是他对谢君白说,“我家小女毕竟已经嫁了人了,已经为了他人妇,谢公子的好意,我待小女收下,但是看她的话,就没这个必要了吧,传出去了名声不好听。”

  谢君白扯了扯嘴角,他当然听得出来宁远怀这是拒绝他了。xǐυmь.℃òm

  也是,宁家家风严谨,宁远怀又是这么大的官,很看重名声的,所以自然不能让他单独见到宁若渝。

  这些都在谢君白的意料之中。

  不过谢君白还是放心不下,又问,“宁大人,宁姑娘真的没事吗?”

  宁远怀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当然没事,若渝是我的女儿,在我这里,怎么会有事?”

  “好吧,那打扰了,宁大人。”谢君白告了别。

  他一走,宁远怀的神色就变得十分凝重。

  “哼,一个畅春楼的小倌儿,居然也敢肖想我的女儿!来人!”

  宁远怀吩咐道,“给我盯紧这个谢君白,他一旦有什么举动,立刻来告诉我。”

  尽管苏少亭这次做的不好,但宁远怀还是把苏少亭当做自己女婿的,谢君白一个风尘男子,怎么说都不能成为他的女婿。

  那样的话,他可就真的要把宁若渝赶出家门了。

  宁若渝此时还在自己的闺房里想着计策,如果常氏母女再次对她下手,她该怎么应对?

  正想着,翠儿突然慌里慌张的跑进来。

  “小姐!”

  翠儿是宁若渝还未出嫁前,府里的丫鬟。

  她急急忙忙跑到宁若渝跟前,“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姐!”

  宁若渝锁眉,站起来问,“怎么了?”

  “小姐您是不是认识畅春楼的花魁谢君白?”

  “认识啊,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那个谢君白跑到家里来找你了,但是老爷没让见,这会儿老爷正在大发雷霆呢!”

  “什么?”宁若渝震惊。

  看来她真的不是自作多情,谢君白的的确确喜欢她。

  只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谢君白脑子这么糊涂,跑到宁家来找她。

  宁远怀当然不会让他见了!

  宁远怀让两人见面,才是不正常!

  “那现在怎么样了?”宁若渝着急的问。

  翠儿回答,“老爷已经把谢君白赶走了,小姐,你怎么能招惹上这样的人,老爷好一顿嫌弃他呢!”

  “唉,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别提了,既然人已经走了,就别骂他了。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你出去吧。”

  说完,宁若渝又坐在床头,撑着脑袋,苦思冥想。

  翠儿见状,凑了过来,“小姐,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宁若渝头疼的回,“我的烦心事可多着呢,没你事,你出去。”

  “不,小姐,翠儿从小跟着您,自打你出嫁过后,翠儿就没机会服侍您了,现在您好不容易回来,我想为小姐分忧。”

  闻言,宁若渝认真的看着翠儿。

  这张脸可是好久没见过了,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是真想忘记一个人也挺容易。

  根据原主的记忆,翠儿是个很忠诚的丫鬟,从没做过对不起原主的事情,而且她也知道原主和常氏并不对付。

  从前宁若渝还经常和翠儿交心谈话,可以说她的事情,翠儿知道一大半。

  思及此,宁若渝就对翠儿放下了戒心。

  “唉,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刚才我差点被人给毒死。”

  “什么?!”翠儿一阵惊呼。

  意识到声音太大,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小姐,你没开玩笑吧,居然有人要毒死你?”

  “是呢,看那。”

  宁若渝对着地上的银耳羹努努嘴。

  翠儿就跑过去看了看,可能是放久了的原因,毒素已经蔓延银耳全身,导致那碗摔碎的银耳羹变得乌漆嘛黑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有毒!

  翠儿当即吓得瘫软倒地,然后又紧张的爬到宁若渝跟前站起来。

  “小姐,是谁想要害你,我这就去禀报老爷!”

  “别去,除了常氏那几个人,在这个家还能有谁想要害我?你去禀报老爷也没用,说到底常氏现在才是这个府上的正室夫人,我爹只会袒护他们。”

  “不会的,小姐,我们都知道老爷更偏袒您,相信告诉他这事后,他一定能处理好的。”

  “不用。”宁若渝摇头,态度坚决。

  她可从不相信偏爱这个词,这碗银耳羹是宁宛茹送过来的,如果没有常氏的默许,宁宛茹绝对不敢这么做,既然做了,说明常氏那一屋子人都知道这事。

  要是事情闹大,对她没好处的。

  毕竟宁宛茹也是宁远怀的女儿,他们那屋,还有宁远豪这个宝贝疙瘩,地位就更加难以撼动。

  总不能因为一碗有毒的银耳羹,宁远怀就不认宁宛茹这个女儿了。

  再说了,宁宛茹可以把责任推给任何一个人,替死鬼的伎俩她再熟悉不过。

  到时候常氏求个情,哭哭啼啼的,再加上宁远豪这个独苗一起,没准变成宁若渝里外不是人,被说成揪着亲妹妹的过错不放。

  “小姐,你真的打算就这么饶过她们?她们今天敢明目张胆的下毒,明天就敢拿刀子捅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在想办法。”

  “那小姐想到了吗?”

  “目前没有。”

  宁若渝都开始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了,她原觉得自己还算聪明,可是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加在一起,她就转不过来了。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苏家的事,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苏少亭应该已经回去了,得知她不在家,居然到现在都不来找她。

  真令人失望!

  算了,眼下还是先解决常氏和宁宛茹的事。

  “啊,那小姐我们该怎么办?你已经嫁出去五年了,尽管以前在府上还有点权利,但随着时间的消逝,你这点权利也被架空了,现在整个府里都是他们说的算,他们要真想害你,还是轻而易举的……”

  宁若渝挑眉,“你这是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刚才不还说要为我分忧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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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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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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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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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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