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和温妙姐妹感情笃深。
在她看来,他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帮着陆衍去坑温妙。
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不过有时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们两人刚抵达温妙所住公寓楼下,陆衍也开着一辆骚粉色的敞篷跑车赶来了。
“三哥,嫂子,这么巧!”
陆衍随手将墨镜别在衬衫领口,抄起副驾上的玫瑰花,吹着口哨吊儿郎当走来。
“死渣男...”心里,温以宁默默吐槽着这位总想成为她姐夫的花花公子。
霍云沉头疼地看着花孔雀一般到处开屏的陆衍,淡淡道:“有必要这么花里胡哨?”
“很花吗?”
陆衍扫了眼身上的粉色衬衫白色短裤,以及纤细笔直充斥着男性荷尔蒙气息的两条毛腿,有对比了一下长衣长裤也不怕捂出一身痱子的霍云沉,豁然开朗。
他三哥绝对是在担心被他艳压,肯定是这样。
陆衍挑了挑眉,贴在霍云沉耳边小声说道:“三哥,允许弟弟开屏一次。往后在见小嫂子之前,我肯定收敛点、”
“......”
霍云沉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盯着陆衍看了片刻。
这小子穿得跟个菜花一样,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很帅吧?
待陆衍着急地按下电梯,温以宁才幽幽地开了口,低声询问着霍云沉,“是你告诉他的?”
“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哪来的时间通风报信?”霍云沉矢口否认。
“可是...我姐决定搬到电视台职工宿舍这事儿,除了我和姚台,暂时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呀。这栋楼刚建不久,都没有几个人搬进来,也不存在其他人偶遇我姐的可能。”
“会不会是妙妙姐自己跟他说的?”
“不可能的。我姐哪里会跟陆衍说自己的住处?我倒是觉得,这事儿像是你说的。”
“不是我。”霍云沉为证清白,连忙补充道“我发誓,这事绝不是我说的。我要是扯了谎,就罚我一个月不准上床。”
“好吧。”
温以宁见霍云沉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才打消了疑虑。
然而陆衍按完电梯按钮后,就听到霍云沉又在发誓,讪讪笑道:“三哥,最近几年极端天气明显增多,据说都是某些渣男发誓不离口造成的,你怎么看?”
霍云沉冷脸:“闭嘴。”
要不是因为这小子,他用得着骗她?
陆衍摸了摸鼻子,转身和他们一同走进了电梯间。
可能是看出了温以宁不待见他。
他又生性闹腾,受不了电梯间里死一样的沉寂,只好没话找话打着哈哈,“三哥,多亏你及时告知了妙妙姐的住处。等弟弟我上位成功,肯定得给你发个大红包。”
霍云沉一阵头疼。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陆衍就算是有九条命,怕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温以宁则狠狠地瞪着霍云沉,气闷地说:“说话算话,未来一个月你就睡地板吧。”
霍云沉:“......”
眼瞅着温以宁率先走出了电梯间,霍云沉眼疾手快,将正打算抬腿跨出去的陆衍拽了回来。
一阵暴揍之后。
霍云沉顿觉身心舒畅,没事儿人一般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留下陆衍一人顶着一头鸡冠一般奇奇怪怪的发型在风中凌乱。
“草...嫂子不让睡,你拿弟弟撒什么气嘛!窝里横,哼!”
陆衍那张碎嘴一刻也没闲过,整好发型,又开始碎碎念叨:“等我拿下我的美人儿,你们高低都得喊我一声姐夫。”
“还愣着干什么?你不跟着我,你认为妙妙姐会让你进屋?”
霍云沉顿了下脚步,转头不耐烦地看向仍在拿着手机研究自己发型的陆衍。
“来了。”
陆衍刹那间就将自己被霍云沉胖揍一顿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拽着霍云沉的胳膊,哥哥长哥哥短地叫唤。
与此同时,温以宁已经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姐,大老远的我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在炖什么呢?”
“馋猫。先去把手给洗了,我还得忙活二十来分钟。”
温妙给温以宁和霍云沉两人都准备好了拖鞋,看到跟在霍云沉身后的陆衍时,不由得蹙了蹙眉。
“妙啊,你今天真好看。”
陆衍笑着将手中的玫瑰花递给了温妙,“两天没见,想我了没?”
温妙懒得搭理他,转身从鞋柜里找出了一双一次性拖鞋,扔到了他脚边。
“多谢。”
陆衍故作矜持地收敛了笑容,轻轻地道了声谢。
等温妙转身进了厨房。
他的嘴角又一次开始疯狂上扬,“三哥,你看到没?”
“看到了。”
霍云沉看得很清楚,陆衍被狠狠得嫌弃了。
可陆衍却不这么认为。
他指着脚上薄如纸片的一次性拖鞋,一脸得意地道:“妙妙这是完全不把我当外人呀。你们是客人,我是自己人,我的拖鞋自然最敷衍。”
霍云沉:“......”
温以宁:“......”
陆衍的心情很是不错,趿拉着不怎么舒适的拖鞋,正准备再献一次花。
意外发现姚文元也在厨房间帮忙。
这一刻他放松的嘴角不由得紧绷了起来,心情也一落千丈。
“小温,霍总,你们先坐会儿,很快就能吃了。”
姚文元客气地同温以宁和霍云沉两人打着招呼,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完完全全忽略了一旁脸色绿得发青的陆衍。
陆衍敌意地看着姚文元,双眼如同雷达一般在屋里扫视着。
他有些怀疑,姚文元这货是不是也搬进了这里。
好在除却衣帽架上的一件外套,以及餐桌上的一束百合花,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陆衍走进一看,便发现了百合花少的便签纸。
上面简洁明了地写着:【祝顺心——姚】
“果然是他!”
陆衍很是不服气,凭什么他送的玫瑰她不屑一顾,姚文元送的百合就能被摆在餐桌上?
下一瞬。
只听“硴啦”一声脆响,桌上的玻璃花瓶应声落地,碎得四分五裂。
而那束可怜的百合花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一片水渍和碎玻璃碴之间。
温以宁抽了抽嘴角,心里暗骂了一声真狗。
霍云沉倒是觉得陆衍这番操作很正常,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厨房间。
温妙和姚文元两人听到动静,齐刷刷地跑了出来。
“宁宁,你没事吧?”温妙第一时间将关切地眼神投注到温以宁身上。m.xiumb.com
温以宁耸了耸肩,挑眉示意温妙看向蹲在餐桌边正自发自觉地收拾着一地狼藉的陆衍。
“抱歉,我一不小心打到了花瓶。”
陆衍察觉到温妙的视线,满脸歉疚地抬头解释道。
“地板擦干净点。”温妙蹙了蹙眉,只冷冷地撂下一句话,转身又进了厨房间。
姚文元睨了眼陆衍脚边那束完好的红玫瑰,瞬间便猜到了陆衍的意图。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他不像陆衍那样幼稚,就算看不爽对方,也不会拿花出气。
陆衍将零落了一地的百合花扔进垃圾桶后,这才抬头做漫不经心状询问着姚文元,“姚台长也住宿舍?”
“这栋楼电视台上个月才租下,我是打算过几天就搬进来的。”
“你之前不是住自己家?”陆衍酸溜溜地问。
“住宿舍清静,在家里天天被催婚,烦死。”
“姚台单身?”
“目前单着。”姚文元回答得也颇有深意。
他的意思是暂时单着,很快就不是单身状态了的。
陆衍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抿着唇也跟着进了厨房。
“妙,我来给你打下手吧。”
说话间他已经取下了门后的围裙,屁颠颠地走到温妙跟前,“帮我系一下。”
“我在忙。”温妙冷声婉拒。
“我帮你?”
姚文元将打散了的鸡蛋液递给温妙后,顺手给陆衍系上了围裙,还顺手打了三个死结。
陆衍对此浑然未觉。
不经意间,发现姚文元脚上的蓝色拖鞋和温妙脚上的粉色拖鞋似乎是情侣套,心情更加糟糕。
合着给他一次性拖鞋并不是把他当自己人。
而是单纯地在敷衍他?
陆衍寻思着他好歹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她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姚文元和温妙两人则挨在一起,时不时还会交流两句,看上去尤为和谐。
“大火炒个一分钟就差不多了,最后再淋酱汁,味道更鲜。”姚文元平时经常下厨,所以和温妙还算是有共同话题。
陆衍也想插话。
可他从小到大基本上就没怎么进过厨房间,哪里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为了分开两人。
陆衍趁机打掉了边上的料酒。
“砰”的一声闷响传来。
温妙率先看到的是陆衍那张无辜的帅脸。
他好看的桃花眼蹬得溜圆,装作一副懵逼的样子,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
姚文元满头黑线,他把料酒打翻,溅得满地都是,居然还贱兮兮地问这种问题!
“我来擦地好了,抱歉哈。”
陆衍麻利地蹲下身,拿起地上的抹布一阵擦。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
擦到一半。
他这才抬头笑意炎炎地看向姚文元,“姚台,料酒被我不小心打翻了。我又不熟悉这一片,要不麻烦你重新买一瓶?”
姚文元被陆衍气得够呛。
不过他还是好脾气地转向温妙,缓声问道:“我去买料酒,还需要什么你跟我说,我一并带上来。”
“带把香菜吧,我和宁宁都喜欢吃。”温妙补充道。
“这么巧?我也喜欢吃。”
姚文元笑了笑,脱掉围裙后,快速地出了门。
陆衍却幽幽地补了一句,“妙妙,我和三哥都不爱吃香菜的。”
“关我什么事?”
温妙记得霍云沉不爱吃香菜,所以给霍云沉准备的饭菜是特地不加香菜的。
至于陆衍。
她才懒得搭理,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妙,我好歹是孩子他爸。”
陆衍站起身,一脸幽怨地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种。”
“你有必要一直强调这件事?你每提一次,我都会记起那天的不堪。”
“你也可以理解成是一个浪漫的误会?”
“浪漫什么?你知不知道视频流传到网上的时候,我有多少次想过自杀?”
温妙很少跟人提及那段时间的阴郁心情,她知道没有人能够帮得了她,她只能咬牙克服那一系列的心理问题。
“你放心吧,视频我都让人删了。往后再有人敢传播视频,我会一个一个告过去。”
陆衍虽然不是很介意自己被那么多人看光,但他很介意温妙的隐私被曝光出去。
只可惜那时候他还没有认清对温妙的感情,所以很多事情都做得比较马虎,没有及时地掐断传播源。
“你别堵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妙妙,别嫌弃我。”
陆衍鼓起勇气,从她身后轻轻搂住了她。
她自怀孕之后,时常孕吐,也就这些天才好一些。
所以孕早期她非但没有发胖,反倒又瘦了十来斤。
现在的她也就一百斤上下。
抱着的时候,娇小得可怜。
陆衍心中一动,眼里也满是对她的怜爱,“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又瘦了。”
“放开。”
“不放。”
“陆衍,你再动我一下试试?”温妙气愤地抓着他那双灵活地探入围裙,在她腰间肆意游走的手。
“妙妙,来者是客。我是和宁宁一起来的,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陆衍说着,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陆衍,你走吧,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结过婚,嫁过一个渣男,那段婚姻耗光了我对爱情对婚姻的所有憧憬和希冀。而你,是注定要担负起家族重担的。你和一个离异的女人混在一起,也难怪家人会生气。”
“离异怎么了?你只是遇到了一个人渣,你也是受害者。”
陆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知道她的心结一直没有解开,也不知道怎么撬开她的心房。
其实在此之前。
他也不太可能选择一个离异的女人。
也是近段时间他才发现,随随便便给人打上标签本身就是很不礼貌,也很不客观。
温妙确实有过一段七年的婚姻。
但那又如何?
她现在单身,还怀了他的孩子,而且他爱她。
确定了自己的心,陆衍就不会轻易放弃。
温妙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愣地看着他,原本硬下来的心肠又开始动摇。
“我帮你切菜吧。”
陆衍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主动地给自己找了点事做。
低头忙活了好一阵子。
他突然提起了前天晚上的事情,“前天晚上真是对不住了,我憋了好几个月,经常忍得发疼。你给我开门的时候,看到你穿着睡裙睡意朦胧,就像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我就再也忍不住了。”
“再有下次,我会报警。”
“这么严苛的?我也只是蹭蹭,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行为啊。”
“陆衍,你来我这就是为了耍流氓?”温妙正了脸色,不悦地看着他。
“不是。我来是想要告诉你,我会对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到底的。给我点时间,家里的事我会先摆平。”
“我不需要你负责。”
温妙喜欢孩子是真的,和季禹风的那段长达七年的婚姻里,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肖想一个属于她的孩子。
可笑的是她为了怀上孩子,吃了无数的偏方,甚至还因为药物使用不当长了瘤子九死一生,结果却被医生告知她的身体没有半点问题,是可以正常受孕的。
真正不行的人是季禹风。
是那个成天讽刺她不会下蛋的季禹风!
所以她这么坚决地想要生下孩子,主要还是因为孩子早就成了她的执念。
这个孩子不管是谁的,她都会生下来。
而不是因为孩子的父亲是陆衍。
“既然你不需要我对你负责,那就请你对我负责一下。我反正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必须对我负责。”
陆衍意识到没法和温妙正常沟通,索性耍起了无赖,将她搂在怀里,单手攫住她的下颚,迫使她被迫承受着他风卷残云般热切的吻。
“陆衍!你无耻!”
温妙睁大了眼,想着用力推开他,他却将她越箍越紧。
“妙妙,让我当你心里最重要的臭宝好不好?”陆衍无视了她的挣扎,捧着她的脸,轻柔地吻着她的唇。
“滚!你滚啊!”
温妙快速地偏过头,气息因为他的搅入而变得紊乱。
她紧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又一次地重复道:“陆衍,你给我滚。”
“也不是不行。除非你在滚字之后,再加上两个字。”陆衍舔了舔唇,总感觉唇上还留有她香甜的气息。
“哪两个字?”
“床,单。”
陆衍勾唇笑着,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口咬在了她的唇上,“妙妙,你好美。”
站定在厨房推拉门外的温以宁和霍云沉两人得见陆衍这么撩拨温妙,不由得有些尴尬。
霍云沉还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不要脸。
和陆衍比起来。
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相形见绌自愧不如。
温以宁还想着冲进去拉开恬不知耻的陆衍,霍云沉及时地将她给重新抱回了沙发上,“你进去干什么?当电灯泡?”
“陆衍就是个混蛋,我要去制止他。”
“妙妙姐要真是反感阿衍的行为,她只要喊一声我们就听到了,可她没有。这说明她也不是很排斥。”
“是吗?”
温以宁愣住了,霍云沉说的不无道理。
如果温妙真有那么反感陆衍,她直接抄起锅盖往他脑门上砸就是了。
可她并没有这么做...
“妙妙姐的压力很大,她肯定是喜欢阿衍的,又觉得他们不合适,所以才会这样矛盾。”
“可是我还是觉得陆衍是个混蛋。”温以宁笃定地说。
“那你想让妙妙姐怎么做?让她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拉扯大孩子,让她一个人受尽委屈?有个人帮她照顾她,不挺好的?”
“你和陆衍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只会同流合污!”温以宁发现自己差点被霍云沉说动了,及时让自己强行冷静了下来。
霍云沉却说:“我和阿衍不一样。我洁身自好,和他那种烂黄瓜有本质上的区别。”
温以宁抽了抽嘴角,暗暗腹诽着霍云沉的不仗义。
虽然霍云沉说的很在理,陆衍就是个烂黄瓜,常年游走在声色场合,狗见了都要摇摇头。
问题是,他们不是好兄弟?
“霍云沉,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兄弟的?你说他烂黄瓜,人家指不准还要说你呢。”
“说我什么?”
“老黄瓜。”
“!!!”
霍云沉被温以宁脱口而出的三个字气得连五官都开始无规则位移。
他也没有很老吧?
男人三十一枝花好不好!
虽说他看起来没有司凌宇那么显嫩,但成熟男人也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呀。
一定是温以宁眼神不好!
肯定是这样。
霍云沉忿忿不平地轻哼出声,“你别看不起人。信不信只要我勾勾手指,就有一大堆十八岁的小姑娘找上门?”
“毛还没长齐呢,我才不信你敢出去撩小姑娘。”
“......”
霍云沉的耳根唰的一下红透,这女人肯定是又欠收拾了。
他那是被医生剃掉的,他有什么办法?
好不容易才缓过神。
霍云沉随即幽幽地看着温以宁,“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上了...”你。
话没说完。
温以宁已经将自己咬过一口的苹果塞进了他的嘴里,“太甜了我不想吃,我喜欢酸一点的。”
霍云沉被堵上了嘴,依旧幽幽地盯着她。
规规矩矩地啃完苹果,才一脸不开心地问:“你是不是嫌弃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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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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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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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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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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