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云沉则站定在她面前,单手抵在她前额上,另一只手作势又要往她的脸颊扇去。
听到司凌宇振聋发聩的踹门声。
霍云沉怔了片刻,待司凌宇走了进来,这才松开了温以宁。
他看上去很愤怒,口气也很不好,“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给我站起来。”
温以宁没有搭理他,捂着通红的脸小声啜泣着。
事出突然。
她刚才坐下的时候用劲儿过猛,一时间还真是难以站起来。
“还闹上脾气了?不就是打了你几个耳光,至于吗?”霍云沉又冷冰冰地补了一句。
“哥,有什么事好好商量。”
司凌宇眼里溢满了怒火,他都舍不得这么凶她,霍云沉凭什么?
霍云沉蹙眉,冷不丁地睨了温以宁一眼。
按照原先的计划。
她这个时候就该起身哭着跑掉了的。
可看她的样子,似乎真摔着了?
霍云沉一颗心惴惴不安的,尽管很可能因为自己贸然的举动让司凌宇再度起疑。
但他还是朝着温以宁伸出了手,“温以宁,给我起来!”
“腿抽筋,好痛...”
“还装呢?”
霍云沉半弯下腰,双手从她背后穿过腋下,一下子将她提了起来,“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
司凌宇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霍云沉似乎还在关心她的呀。
既然还关心,为什么要打她?
温以宁心跳得飞快,这会子又是紧张又是懊恼,又是自责的。
怀孕后由于钙元素的大量流失,再加上她偶尔会忘记补钙,腿部很容易抽筋。
抽筋的时候,双腿连动都不能动。
必须等那个劲儿缓过来,才能慢慢动弹。
有时候抽筋后,她腿部肌肉都得疼上大半天。
刚才霍云沉一定是因为担心她,才会主动将她扶起来的。
尽管他的态度看上去很恶劣。
但还是很容易让司凌宇起疑。
“凌宇,你这是特地赶来观瞻我们吵架的?”霍云沉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两根,给司凌宇递去了一根。
“我是来茶水间倒水的。”
司凌宇接过烟,试探性地问道:“哥是因为爸的伤势才大发雷霆的?”
霍云沉深知司凌宇起了疑,不得已之下只好说出了一番在他看来特别伤人的话,“女人果真不能宠。你说她,吃穿用度都是我给的,她到头来还这么虐待我的亲人,我现在真是恨不得抽死她。”
“哥,不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她对爸下的手?你这么对一个柔弱的女人动手,是犯法的。”
司凌宇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忽略了他对战景莲近乎疯狂的施暴。
“你这是在教训我?”
霍云沉厉声反问,没等到他回答,又冷冷地说:“这是我的家务事,你管不着。”
司凌宇瞅着侧着身子一直在小声啜泣的温以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挺直了腰杆,一字一顿地诘问着霍云沉,“对女人动手算什么男人?你要是不懂得珍惜她,那就趁早放手。”
“怎么,你想跟我抢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哥,你真的太冲动了。爸腿上的伤也许只是个意外,没弄清楚真相之前,你就对她动手。万一到时候查出来和她无关呢?”
司凌宇越说越愤慨,整一个正义之师的正面形象。
说话间他还特意挡在了温以宁的面前,以防霍云沉再一次动手。
“温以宁,给我过来!”
霍云沉没有搭理司凌宇,森冷的目光掠过司凌宇的肩膀,落定到了温以宁的身上。
温以宁的腿总算是好了些。
她抬头狠瞪了他一眼,语音哽咽地说:“霍云沉,我讨厌你!”
话音一落。
她就转身小跑着出了茶水间。
霍云沉见状,眼皮狂跳。
再顾不得司凌宇,阔步追了上去,“你给我回来。”
司凌宇颇有深意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唇角处勾勒出了一抹邪笑。
刚开始他还以为霍云沉和温以宁在逢场作戏。
亲眼看到温以宁脸上的指印,以及霍云沉说的那番颇具侮辱意味的话,才彻底打消了疑虑。
“等我...等我夺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司凌宇攥紧了拳头,温以宁红着眼可怜兮兮地捂着脸颊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有那么一瞬间。
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教唆战景莲做这些。
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让温以宁受到半点的伤害。
“温以宁,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霍云沉此时已经快步追上了温以宁,并顺势将她扛到了车上,“不要命了?怀着孩子还跑!本来就是扁平足,平地上都能摔的人,也不知道小心点。”
温以宁坐在副驾上默了默。
可下一瞬,两行眼泪又一次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怀孕之后情绪波动本就比平常大。
被霍云沉一阵吼之后,她竟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一下子可把霍云沉给整不会了。
他忙抽出了纸巾,轻柔地擦拭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是不是我太凶了,委屈了?”
“没事。”温以宁有些尴尬,觉得自己矫情。
说了只是演戏,结果她太投入了,一时没忍住,情绪就失控了。
霍云沉依旧觉得很抱歉,沉声解释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不那么说他不会信。”
“我知道的,卡还你。”
温以宁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在第一时间归还了霍云沉给她的卡。
她本来就是敏感细腻的人。
他刚才用那种轻蔑的语气说她吃穿用度都用他的,还虐待他的亲人,恨不得抽死她的时候,她是真的很难过。
霍云沉的脑袋有点疼。
早知道他就该将她送国外休养,不该让她牵涉到家里的这些琐事中的。
现在倒好,他该怎么哄?
那话确实是他说的,就算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也未必信。
“温以宁,别生我的气好吗?”
“我没有。”
“真没生气的话,怎么又把卡还回来了?而且我把名下大部分不动产都转移到你名下了,你现在就是个富婆,将来我还指不准需要你养着。”
“我可能就是想到你凶神恶煞的模样,有些害怕。”
“以后这些事你别管了。”
霍云沉擦干净她脸上用腮红涂上的指印,不容商榷地说:“你只管安心养胎,其实事情别管了。卡你自己留着,你要是再退回来,我就扔了。”
“霍云沉...”
“嗯?”
“我们其实才认识几年。时间长了之后,你要是厌倦了,是不是也会像刚才那样对我?”
“不会。”
“可是我感觉你会。你刚才将我塞进车里的时候,是带着怒气的。司凌宇又不在,你的生气根本不是演的。”
“我那是担心你。你走路都老是摔跤,怀着身孕还敢跑,我能不生气?”
“...我要是不走快点,我怕我会哭得更大声。”
温以宁捂着自己仍旧有些发烫的脸,小声嘀咕道:“我真是太没用了。”
“怎么会?你这演技妥妥的,能拿奖的那种。”霍云沉见她情绪渐趋平缓,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霍云沉,你以后凶我前,先给我打个预防针。”
“没有下次了。”
霍云沉想下次就算司凌宇起了疑心,他也绝对不可能凶她。
她一哭他就急得不知所措。
“腿还疼不疼?天天抽筋,又不记得吃钙片,你这记性真是...”
“一点点,还能忍受。”
“你上次怀孕也这样吗?”霍云沉很想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又不敢去问。
他怕她过得太艰辛,他听了会承受不住。
“嗯。”温以宁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心绪彻底平复下来之后。
她才转过头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司凌宇会踹门?还有你裤兜里的那盒腮红哪来的?”
“我们的关系是否失和对他来说特别重要。”
“如果我对你起了疑心,认为是你害了爸,那么他在我这里的可疑程度就可以降到最低。”
“这样一来,他才好继续下一步的计划,也就是对云朵下手。”
“如果他发现我们只是在逢场作戏,那么他势必会更加谨慎,短期内绝对不敢再出手。”
“而且他在担忧你,他怕你受到伤害。”
霍云沉很不想提及最后一点,不过转念一想,温以宁已经认清了司凌宇的为人,告诉她这些也不打紧。
“腮红哪来的?”
“早上出门前在你化妆桌上拿的。”
“那是我刚买的!你礼貌吗?”温以宁就觉得那盒腮红看上去很眼熟,原来真是她的。
“我赔。”
“霍云沉,我的口红总会无缘无故损坏,该不是你搞的吧?”
温以宁之前还以为是三个小孩弄的,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霍云沉。
霍云沉矢口否认,“我动你口红做什么?”
温以宁眯眼,仍持怀疑态度,“真的不是你?”
“绝对不是我。”霍云沉心虚地移开了眼。
事实上,有时候他在和她置气的时候,总会偷拿她的口红在自己脖子上画印子。
还有吵架吵不过她的时候。
偶尔也会摔她的口红泄愤。
有时候兄弟们说他家庭地位低下的时候,他也要自己给自己整出几个口红印。
当然这事儿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霍云沉见温以宁不在纠结口红的事,立马转移了话题,“以宁,不如这样。我即刻把你和孩子们送出国,等我摆平了所有事,再接你们回来,如何?”
“不好。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这时候出国,万一被人盯上,人生地不熟的,只会更危险。”
“你放心吧。我之后会管控好自己的情绪,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温以宁信誓旦旦地向霍云沉保证,其实她也很不好意思,总感觉自己过于情绪化,会拖了他的后腿。
不过孕期就是这样。
并不是她想要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好吧。”霍云沉也不愿和她两地分居,便也不再想着将她送出国避风头。
“霍云沉,我的口红真的不是你折的?回国后,我已经报废了十来只口红了。”温以宁的脑子还在上个问题中转着圈圈,满腹疑虑地问。
“不是。”
霍云沉觉得自己的行为挺狗的。
但是他不敢当着她的面承认。
要是让她知道他拿她的口红泄愤,那还得了?
“可是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改天我给你买一百只一千只,随便你用,行了吧?”
霍云沉迫切地想要转移话题,旋即又一把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对了,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忘记跟你说了,早上我抽空特地咨询过医生了。”
“你咨询了什么?”
“前三个月,其实只要小心一点不要过于剧烈,也是可以的。”
“你休想。”
温以宁戒备地想要从他腿上下来。
他却紧紧地箍着她的腰,沉声说道:“其实你也很想我的,对吗?刚才在茶水间,你那哭声明显就是在脑补我在干你时的场面,和你在我身下的求饶声一模一样。”
“霍云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真伤心,没有想那些有的没的。”
“温老师,我很喜欢你的嗓音,很厉害。”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怎么不正经了?你刚才一哭,我就起了生理反应,一忍就忍到了现在,更痛了。”
“变态!”
温以宁没想到他居然连她的哭声都听不得。
果然他真的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三个月,真不是人能忍的。”
“我不在的那四年,你不是也活得好好的?”
“也很难受。只不过你不在身边,情况会好些,不会时时刻刻想那件事。”
霍云沉无奈地叹了口气,曾几何时他的自制力还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遇见温以宁之后会变成这样。
“那你尽可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太闲了就容易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最近一闲下来就手剥核桃仁包膜,你随便打开一罐,都是我剥好了的。”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真去剥?”温以宁没想到他还能细致到这种程度,心下动容不已。
“所以看在我表现良好的份上,能不能人性化地减去之前的半个月?两个半月我还是能够忍一下的。”
“你非要这么破坏氛围?”
温以宁上一秒还沉浸在感动之中,下一秒就想着将他一脚踹走。
“两个半月,答不答应?再延长下去,我会爆炸的。”
“可是你这段时间也没有忍着呀,我的手都快被你玩废了。”
“不一样,你没有那玩意,你不懂。”
霍云沉也没办法跟她解释具体哪里不一样,她还是比较矜持的,听不得太放浪的话。
温以宁:“......”
她在霍云沉腿上唠了一会儿,正想坐回副驾的时候,意外发现车后方的那个黑衣男人似乎一直在观察着他们。
“霍云沉,你看后方。那个黑衣男人是不是在盯着我们?十来分钟前,他就靠在面包车边抽烟。”
“是吗?”
霍云沉转过头,朝着后方睨了一眼。
不过对方就像是有心电感应一样。
他刚转过头那个黑衣男人便一脚踩灭了烟,坐进驾驶位,绝尘而去。
“你看,他走了。应该只是碰巧。”
霍云沉嘴上这么说着,心底里暗暗记下了面包车的车牌。
改天他必须让人好好查一查。
之所以不告诉温以宁这些,单纯是不想吓到她...
*
第二天,傍晚。
刘伯按照霍老夫人的意思给霍钦办理好了出院手续。
霍钦原本是打算在医院里多待些时日。
他很想看看,战景莲的心究竟能够狠到什么程度。
除此之外。
他更关心的是司凌宇到底知不知道战景莲总是在花样百出地虐待他。
可霍老夫人却不同意霍钦去冒这个险。
为了试探司凌宇的真心,万一丢掉了小命得不偿失。
下午六点。
霍钦坐在轮椅上被刘伯推进霍家老宅的时候。
战景莲第一时间跑上前,虚情假意地嘘寒问暖,“爸,你今天感觉好些了没有?我看到你腿上的淤青,自责死了。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就一直哭,是我没有看好你。”
在战景莲眼里,霍钦现在就是个没用的痴呆患者。
她说的这番话,其实是给霍老夫人和霍云沉听的。
话音一落。
她还用眼角余光瞄了眼身侧的霍云沉和温以宁。
听司凌宇说。
霍云沉动手打了温以宁。
按理说他们的关系现在应该是最为紧张的时候。
一旦两人之间出现裂痕。
她的机会也就出现了。
战景莲极其偏执,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认定了霍云沉。
所以即便倾尽一切。
她也要得到这个她肖想了二十多年的男人。
这一点。
战景莲和崔芯爱并不一样。
战景莲家境优越,对霍云沉的执念更多的是来自慕强心理,以及不甘心输给她最介意的温以宁。
崔芯爱的目的性明显要强很多。
她在遇见霍云沉之前处境并不是很好,所以她才需要拼尽全力去攀高枝。
彻底爱上他,还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情。
这些年来霍云沉对她一直很好,她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好。
最近这段时间。
崔芯爱才意识到,她除却贪慕霍云沉的钱财权势,还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以往霍云沉和温以宁在一起的时候。
她总会给霍云沉打电话,好搅乱他们之间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粉红泡泡。
那种心理应该是小三的典型心理。
就是不计一切代价,让正室不舒服不开心。
可现在,她给霍云沉打电话并不是想要气温以宁。
她是真的没办法接受霍云沉和其他女人那么亲密...
霍家老宅里。
众人瞅着战景莲这么殷勤地讨好着霍钦的模样,神情都有些微妙。
战景莲自己倒是不觉得尴尬,抬手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接着向众人说道:“我刚巧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往后看护爸的工作,就由我来做吧。”
“男女有别,这件事还是教给刘伯吧。”
霍老夫人深怕战景莲再次祸害霍钦,缓了一口气,又说:“景莲啊,你和凌宇的婚期也近了。按照咱们海城的风俗,婚前两人是不能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要不回战家住?”
战景莲巴不得和司凌宇分居。
所以霍老夫人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她是雀跃的。
可想到霍云沉和温以宁之间好不容易才生了嫌隙,她又有些不舍得就这么离开霍家。
“奶奶,我不放心爸。”战景莲小声地说。
“我才不要你,坏女人。”
霍钦兀自摇着轮椅,绕开了战景莲,转而朝着温以宁竖了个大拇指。
温以宁顿觉脊背发寒:“......”
她曾以为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要不然霍钦绝对不会对她和颜悦色。
没想到他这一病。
对她的态度反倒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霍云沉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他倒是没有料到,霍钦竟还会借着痴傻的由头向温以宁献殷勤。
“霍云沉,爸怎么了这是?我总感觉他害了失心疯。”温以宁裸露在外的手臂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样的霍钦实在是渗人。
“当他不存在就好。”
霍云沉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补充道:“别怕,吃了晚饭我们就回揽山苑。”
霍钦:“......”
听到自家儿子这么说自己,霍钦多少有些尴尬。
其实霍钦这一辈子也是太过顺利了,他就基本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才会那么固执己见,那么自我。
自从司素素车祸去世,家里被战景莲搅得鸡犬不宁。
他的很多想法也发生了转变。
包括他曾不屑一顾的温以宁,都变得格外顺眼。
特别是在医院的这几天。
战景莲一走进病房,他就紧张得浑身发汗。
温以宁明显要温柔许多。
她总是默不作声地给他投喂各类食物,时不时还会催促霍云沉扶他去洗手间。
细心且细致。
也就是这几天,霍钦才发现自家儿子眼光还不错。
战景莲没想到霍钦痴傻了之后,居然会叫她坏女人。
有那么一瞬间。
她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深怕霍钦突然说出她对他施暴的全过程。
直到霍钦意图强行混到三个孩子中间,她才打消了疑虑。
“奶奶,就让我留下来看护爸吧。”战景莲不死心,仍好声好气地同霍老夫人商议道。
霍老夫人对战景莲的印象本来就不好。
经由那个无量法师一闹,对她的信任度更是降到了史上新低。
再加上霍钦暗暗透露过,是战景莲弄伤了他的腿。
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将战景莲扫地出门。
霍老夫人越想越生气。
急喘了好几口气之后,才心平气和地说:“景莲,你还是回战家住上几天。你毕竟还没有过门,我们一家子自己人,就你一个外人,你不尴尬吗?”
“奶奶...”
战景莲惊愕地看向霍老夫人,她明明将锅甩到了温以宁的头上。
霍老夫人为什么只针对她,完全没有针对温以宁的意思?
“景莲,听话。”
司凌宇给战景莲递了个眼色,抓着她的手,小声说道:“你现在就回战家,这是海城的风俗。”
“好的。”
战景莲不敢忤逆司凌宇,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晚饭过后,就回去。”
“景莲,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要立刻回去的,就让吴妈不用准备你的饭菜,浪费可耻,是不是?”
霍老夫人懒得给她留面子,她巴不得战景莲因为受不了这样的窝囊气,主动提出退婚。
战景莲和司凌宇的欢爱视频曾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种情况下,男方家里要是主动提出退婚,势必要遭人非议。wWW.ΧìǔΜЬ.CǒΜ
要是战景莲自愿放弃这段婚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战景莲气得脸色发青,她很想要当场扇这个老太太几巴掌,又不敢真正这样做。
“奶奶,你对我是不是什么误解?”
“没有什么误解呀。”
霍老夫人暗忖着她对战景莲根本没有误解,不过是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而已。
战景莲却厚着脸皮,装出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样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不是跟你说了?这是海城的风俗。”
霍老夫人眼瞅着桌上还有一通肯德基全家桶,整个心思都在炸鸡腿上。
平时霍钦和霍云沉管得严。
她只有和小姐妹出去旅游的时候才能肆无忌惮地吃这些油炸食品。
刚好霍钦在装傻子,管不到她...
“刘伯,将景莲的炸鸡...”霍老夫人咽了咽口水,又接着说道,“将景莲的行李打包拿下来,给她搬到她的那台布加迪上。”
“好的,老夫人。”
刘伯颔了颔首,两分钟之内,就将战景莲的所有行李全部打包带了下来。
战景莲咬着唇,倍感屈辱地走出了霍家老宅。
其实如果霍家执意要退了这门婚事,她一定会如释重负欣喜若狂。
问题是霍家既不愿意提出退婚,又总是这么冷着她。
这让她特别不舒服。
司凌宇目送着战景莲的背影,心里又是另一番算计。
他很清楚战景莲串通无量法师的行为犯了霍老夫人的忌讳,所以他倒是没有因为霍老夫人的行为,重新对霍云沉和温以宁产生怀疑。
他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趁着战景莲不在场的时候,让吴妈再一次在饭菜里下药。
这样一来,今天晚上要是再有人出现梦游的行为。
嫌疑便也就落在了温以宁和霍云沉的身上。
当然,他自己也会找个由头出门,当做是不在场的证明。
霍云沉站定在司凌宇背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是想要猜透他此刻的心里。
温以宁碰了碰他的胳膊,道:“愣着做什么?吃饭。”
“吃饭?”
霍云沉细品着这两个字,瞬间想到了一点。
战景莲不在场,今晚要是还有人发生梦游。
那么嫌疑最大的人就会变成温以宁。
这么一来,该怎么破局?
霍云沉看向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旋即立马给霍钦发了一条微信:
【不论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掀翻餐桌,让晚饭无法继续,看后记得删。】
温以宁好奇地探了探脑袋,询问道:“你给爸发微信?他看得懂吗?”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霍云沉发了什么。
他便一脸冷漠地开了口:“我的事,你最好少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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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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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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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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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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