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坐在椅子上,单手轻抚着自己肉肉的小肚子。
最近这段时间,她似乎胖了好几斤。
她有些郁闷地掐着肚子上的肉,寻思着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将奶茶戒掉。
霍云沉赶到的时候。
她仍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刷微博。
值得欣慰的是,微博上的评论全是向着她的。
其实今天早上得见张兰跑来闹事的时候,她就预判了对方的预判。
故而她才特意地将早上身上穿着的深色裤子,换成了此前遗落在电视台更衣室里的白色裤子。
另外。
她还将一整盒的红墨水倒入了白色塑料袋中,确保自己一摔倒,就能挤破缠在腿间的塑料袋,制造出大出血的假象。
“以宁,你怎么样?流产了?”
霍云沉焦急地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白色裤子上鲜明的血迹,心急如焚。
温以宁摇了摇头,小声说道:“红墨水。我没怀,怎么流?”
“没怀?”
霍云沉如释重负,大手摸了摸她湿淋淋的裤子,“你这是借着战景莲的招数,套路张兰?”
“不得不说,战景莲装流产的那一套还挺管用。现在网友看清了张兰的真面目,不再骂我了。”
“就不能事先跟我通个气儿?你是想急死我?”
“谁让你嫌弃我做的意面?我的火气还没消呢。”温以宁闷哼着,看到霍云沉着急上火的样子,她心底里还是挺爽的。
“皮痒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
直到现在,霍云沉仍觉后怕不已。
他在赶来的路上,好巧不巧的还遇上了堵车。
堵在车道上的那十来分钟。
他急得团团转。
要不是司机拉着他,他直接就下车跑着来医院了。
“彼此彼此。你装死骗我的时候,不也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温以宁原本还有些内疚,想到这事儿,瞬间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霍云沉:“......”
“一会儿出院的时候,记得扶着我。做戏做全套,我已经跟医生打过招呼了的,她会将我先兆流产,但好不容易保住的事情透露给想要知道的人。”
“你刚才做过孕检了没有?”
温以宁摇了摇头,道:“没做。我又没有怀孕,做这个干什么?再说了,真要检查身体,我不会选择仁禾医院。”
事实上,她对仁禾医院的信任度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中消耗殆尽。
她之所以选择这里。
主要是为了让战景莲得知她怀孕的消息,好诱出战景莲下一步的动作。
“你确定没怀?”
“没怀,我的身体你也不是不知道,很难受孕。”
“你最近...胖了不少。”
“要你管!”
温以宁原本就因为长胖而痛下决心戒掉奶茶,被霍云沉这么一说,心情更不好了。
霍云沉:“......”
他说错了什么?
难道女人真就这么在意体重?
他倒是觉得过瘦不好看,干巴巴的,抱着还不舒服。
沉默片刻,他又试图着替自己找补一番,“温以宁,胖不等同于丑。你现在这样,比之前更好看。”
温以宁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到了前头。
“你慢点。”
霍云沉赶紧追上,顺势将她打横抱起,“你说的,做戏做全套,我的小妻子。”
“你快放我下来,医院外候着十来个娱记。”
“不放。先兆流产很危险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我没怀孕,你是不是傻了?”
“今晚我就让你怀一个。”霍云沉暗暗腹诽着这女人一定是欠收拾了,竟敢这么骗他。
“你无耻。”
温以宁不敢用力挣扎,毕竟霍云沉身上还带着伤。
但要是让她以这副姿态面对医院外的媒体娱记。
她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而且,她和霍云沉已经办理好了离婚手续。
离婚后还怀上了前夫的孩子,别人会怎么看她?
温以宁郁闷地蹙着眉,此前她只想着反将张兰一军,倒是没有考虑这么多。
冷静下来之后。
才发现有诸多不妥之处。
“温以宁,假的总是容易穿帮。要不然,我就大发慈悲帮帮你,让你怀上一个?”
“你不要乱来,医生说了半个月内你不能做那种事。”
“听他胡扯。他肯定是嫉妒我老婆长得好看,故意碍事。”
“......”
温以宁抽了抽嘴角,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霍云沉,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都不会害羞的吗?”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不止看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还看过你的x光胸片,连骨头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不愧是你。”
“神经...”
温以宁哭笑不得,她能感觉得到霍云沉为了跟她说情话,已经使出了洪荒之力。
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就是不能说这种肉麻兮兮的话,听起来又变态又惊悚。
“严肃点,外头的媒体已经准备按快门了。”
霍云沉走至医院门口,原本柔和的脸色瞬间阴郁了下来,他抱着温以宁,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霍先生,温以宁小姐是不是流产了?”
“你们将如何处置罪魁祸首?”
“二位这是复婚了吗?”
......
扫了眼围挤在车门边上的娱记,霍云沉低低地开了口,“多谢关心,我太太并未流产。目前月份还小,不便对外公开。”
话音一落,他便关上了车门。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演。”温以宁饶有兴味地说,“你的演技和崔芯爱差不多,甚至比她还好些,你更自然。”
“你要是怀上了,我还能演得更自然。”
“算了吧。”
温以宁抗拒地摇了摇头,她可不想和霍云沉在孩子的事情上争论。
万一他一个控制不住,她真怀上了。
到时候她的店面以及她的事业,都得跟着停滞不前。
“霍云沉,你能不能查一下张兰的通话记录。我感觉一定是有人指点了她,不然她不太可能来找我。”
“查过了。凌晨一点,她和邹芷萱通过话。”
“果然是她。”
温以宁寻思着邹芷萱作为季禹风的情妇,有点小动作,也很正常。
只是有一点她还是想不通。
邹芷萱又不是霍云沉的情妇,就算是要针对,也该是针对温妙才是。
她为什么会想到让张兰跑来电视台闹事?
“邹芷萱家里还有什么人?她对我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我们既不是情敌,工作上也没有交集,按理说不至于的。”
“她爸是中学英语老师,她妈是全职主妇。一家子身世清白,算是老实人。”
“她爸有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我之前也以为她爸和邹梅有点关系,查了一下,她爸是家中独子。”
“这样啊...那看来是我想多了。”
温以宁还以为邹芷萱和邹梅有什么关系,现在想来,可能单单是同姓这么简单。
两人回到霍家老宅后。
霍老夫人就关切地迎了上来,“宁宁,你的身体要紧不?”
“没什么大碍。”
温以宁摇了摇头,她也不情愿欺骗霍老夫人。
不过为了引蛇出洞。
只好暂时先瞒着。xǐυmь.℃òm
“菩萨保佑,幸好没事。”霍老夫人睨了眼温以宁白色裤子上的大片血迹,一颗心仍在怦怦直跳。
站定在霍老夫人身后的司凌宇双手紧攥成拳,一时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听闻温以宁被张兰推倒大出血的那一瞬。
司凌宇恨不得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恨不得将张兰千刀万剐。
然而此时此刻。
他的心态又因为温以宁怀上身孕彻底失衡。
战景莲眼瞅着霍云沉对温以宁呵护备至,嫉妒得几近抓狂。
她曾无数次地幻想着能够被霍云沉这么抱着。
可惜不管她怎么努力。
霍云沉都未曾正眼瞧过她!
“云沉,以宁没事吧?”
霍钦抽完了一根雪茄,才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身。
他担忧地看向被霍云沉抱在怀里的温以宁。
不过由于此前对她过于严苛的态度。
他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她,也不好意思对她嘘寒问暖。
可他实在好奇温以宁的孩子有没有保住,只好别扭地询问着霍云沉。
“没事。”霍云沉讶异地看向霍钦。
他倒是没想到,霍钦还会有关心温以宁的一天。
“那个...”
霍钦被霍云沉盯得有些尴尬,恼羞成怒,眨眼间又恢复了平常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干咳了两声,即刻故作严肃地呵斥着温以宁,“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怀没怀孕都不清楚?真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
“你少说几句不行吗?她现在的情况还不太稳定,极有可能被你吓得动了胎气,”
霍云沉不悦地瞪着霍钦,他还以为霍钦改邪归正了。
现在看来。
霍钦还是一点没变。
司凌宇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霍钦对温以宁的态度让他很是不爽。
他都舍不得凶她。
霍钦凭什么?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温以宁是他的嫂子,他要是表现得太过在乎,总归是不合适的。
“我说两句她就会吓到流产?要真有这么脆弱的话,孕期就别去上班了,安心在家里养着。”
霍钦的本意是希望温以宁能够在家安心养胎,而且他都想好了,等她顺利生下孩子,就给她奖励一栋豪宅,外加一亿现金。
只是他天生不会表达,性格也比较别扭。
根本说不出半句关心人的话。
“霍家好大的威风!我们家的宝贝,我们夫妻俩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你们倒好,竟这么凶她。”
闻讯赶来的战景枭刚进门就听到了霍钦的话,气得脸色铁青。
温以宁现在是他和江心羽的女儿。
他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女儿被别人这么欺负。
“宁宁,你怎么样了?疼不疼啊?孩子稳住了吗?”江心羽则直奔温以宁,攥着她的手,关切地问。
温以宁察觉到江心羽的手心泌出了一层冷汗,意识到她是真的很关心自己,心底里骤然涌出一股暖意,“妈,我没事的。就是被推倒的那一下很疼,过了之后就不疼了,你别担心。”
“太凶险了!那人到底什么路数?竟狠毒到这个地步。”
江心羽单手捂着心口,双眼就像是黏在温以宁身上一样,片刻都舍不得移开。
战景枭还没等霍钦回过神,就转过了身,朝着霍云沉走去。
他二话不说。
直截了当地从霍云沉怀里接过了温以宁,毫不避讳地将她抱在怀里。
温以宁有些尴尬,脸色悄然红透。
就算是亲生女儿。
她都这么大了,战景枭也不该这样抱着她吧?
“乖女儿,跟我回家。咱们战家的人,绝对不能被欺负。”
战景枭说着,便作势将温以宁带离霍家老宅。
“爸...我没事的。”温以宁硬着头皮,小声解释道。
“你就是太能忍。出了这么严重的意外,回到家还要挨骂,这是什么道理?”
战景枭这话虽然是对温以宁说的,但霍钦却倍感打脸。
他试图上前拦住战景枭,想了想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用眼神求助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更是懒得搭理霍钦。
她向来疼爱温以宁。
见温以宁被霍钦吼了两句,她也是一肚子火气。
只是...战景枭要是就这么带走温以宁的话,云沉又该急了。
思来想去。
霍老夫人最后还是疾步上前,笑容温和地拦下了战景枭,“亲家公,有话好好说。宁宁刚坐车回来,应该累坏了,我已经让人给她准备好了吃的,你先放她去吃点东西,咱们也去沙发上坐着好好聊聊?”
“也好。”
战景枭显得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看在霍老夫人的面子上,中途折返了回来。
“亲家公,你和亲家母这是专程为了宁宁来的?”
霍老夫人此前就听说过战景枭认了温以宁做干女儿,但她没料到战景枭对这个干女儿这样上心。
江心羽见战景枭正想点头,赶紧拦住了他,笑容温和地说:“既是为了宁宁,也是为了景莲的婚事。”
她深知战景莲生性敏感,因而不论什么时候,都会尽可能的把这一碗水端平。
提及婚事。
原本蔫得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的霍钦这才打起了精气神,几近讨好地道:“上回我们不是已经订好了婚期?二位放心,婚礼相关事宜,我会处理妥当。”
陪在一旁的战景莲很是反感这个话题。
她一点儿也不想要和司凌宇结婚。
然而战景枭和江心羽两人是铁了心的想要将她往死坑里推。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温以宁。
结果却虚伪地带上了她,真是可笑至极。
“景莲,你怎么越来越瘦了?”
江心羽转头看向面容憔悴的战景莲,心底里骤然升腾起一丝狐疑。
战景莲很是憎恶江心羽虚伪的面孔。
可听到对方的关心,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眼。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被欺负了?”江心羽即刻挨近了战景莲,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意外发现战景莲手心的创可贴。
她的目光旋即不善地转移到了司凌宇的身上。
司凌宇见状,连声说道:“景莲最近一直在节食,说是再瘦点穿婚纱会更好看,怎么劝都劝不住。”
“原来是这样。”
江心羽打消了疑虑,又轻轻地拍了拍战景莲的手背,“没必要刻意追求骨感,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要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说。”
“嗯。”
战景莲强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感觉到江心羽的关心,她很想要将司凌宇对她做的暴行一一说出。
可...她又担心逼急了司凌宇,他会说出她当年故意弄丢温以宁的真相。
她不知道司凌宇手里掌握了多少证据。
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边,温以宁吃了晚饭,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
等战景枭再次提出带她回家的时候。
她只笑着说道:“爸,奶奶可疼我了。您别担心,我要是受了委屈,第一个打电话给你。”
“你这孩子...懂事过头了。”
战景枭叹了口气,眼里溢满了心疼。
江心羽则拽了拽战景枭的胳膊,让他收敛点,“我们先回去吧?再闹下去,宁宁在霍家也不好做。”
“嗯。”
战景枭微微颔首,转身又叮嘱了战景莲几句,这才和江心羽一道出了霍家老宅。
霍钦送离了两尊大佛,进屋的时候,又特特走到了餐桌前,“宁宁,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跟吴妈说。哪里不舒服,也别忍着。”
“知道了。”
温以宁小声地答。
“那个...”
“什么?”
“刚才是我太急了,说话的口气不是很好,你别放在心上。”霍钦话音一落,还没等到温以宁回过神,便落荒而逃。
“......”
温以宁惊愕地眨了眨眼,侧过头询问着霍云沉,“他怎么了?被夺舍了?”
“他就是这样,性格别扭。你不用搭理他。”
“哦。”
温以宁觉得霍云沉的性格有点像霍钦。
很多关心人的话,一经他们的嘴,就会变得刺耳。
不过她还是觉得霍钦的转变有些出乎意料。
前段时间。
霍钦得知她怀上了身孕,还让人将她手术台,强行打胎。
这才过了多久,他竟开始稀罕起她肚子里的霍家骨血了?
又或者...
是因为战景枭认了她做干女儿,霍钦觉得她现在的身份终于配得上霍家。
这么一想。
温以宁对霍钦的印象更差了。
“少奶奶,您明天想吃什么?老爷吩咐了,让我务必料理好你的饮食。”温以宁吃完饭,正想上楼休息,吴妈又热情地迎了上来。
“也没有特别想吃的,清淡一点就好。”
温以宁寻思着近段时间自己胖了好几斤,还是需要稍微控制一下饮食。
“那我就给你弄几样清淡的小炒,再煲个鱼汤。”吴妈麻溜地在小本子上记了好几笔。
“多谢。”
温以宁点了点头,又起身朝着厨房间走去,“厨房里有没有脆黄瓜?我有些口渴。”
“有的。我去拿。”
吴妈也赶紧跟在温以宁身后进了厨房。
温以宁原本打算趁吴妈在削黄瓜的时候,将窃听器藏在灶台下。
却意外发现厨房一角多了个摄像头。
“吴妈,厨房里什么时候装上了摄像头?”
“我总感觉厨房里有老鼠出没,这才想着装个摄像头。这玩意儿据说是智能的,可视范围内要是有活物入境,我手机上就能收到提示。”
“还挺先进。”
温以宁默默地将微型窃听器塞到了裤兜里,不再贸然行事。
她寻思着吴妈在厨房里安装摄像头,应该有两层原因。
一是为了自保,用摄像头证明自己绝对没有在食物里下药。
二是为了防她。
昨晚她跑来找吴妈一事,吴妈肯定跟司凌宇提过了的。
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昨晚的举动打草惊蛇。
从摄像头一事就能看出。
吴妈肯定是心虚了,也肯定是和司凌宇有所勾结。
不然她哪里想得到在厨房里安装摄像头?
“少奶奶,厨房间油味儿重,怀孕的人闻不得的,你快上楼休息吧。”
“好。”
温以宁若有所思地上了楼。
凡事都得讲求证据。
如若她一直抓不到吴妈和司凌宇勾结的铁证,司凌宇一旦和战景莲结婚,就很有可能对霍钦又或是战景枭下手。
所以她裤兜里的窃听器必须得安装在对的位置。
现下厨房已经被设了防,她只能再想想其他的地方。
温以宁回房后。
霍云沉便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裤子脱了,我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
“咱们前段时间基本上没有做避孕措施,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怀孕的可能。”
“应该不会。而且就算是怀上了,肉眼上你也观察不出来的。”
温以宁抓紧了腰间的皮带,淡淡地道:“我累了,先去洗个澡。”
“嗯。”
霍云沉答应得很是爽快。
然而等她走进了卫生间,他便找出了抽屉里的遥控器,轻轻一按,卫生间的墙面便变成了可以透视到里面风景的单向透视玻璃。
卫生间里。
温以宁脱掉了染满红墨水的裤子,郁闷地看着原本白皙的双腿被红墨水染得红彤彤。
她试图用沐浴露洗干净这些红色的印子。
可由于她的双腿被红墨水浸透时间过久,一时半会儿之内怕是弄不干净。
霍云沉看着卫生间里急得团团转的小女人。
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洗了!红就红吧,反正别人也看不见。”
温以宁洗了大半个小时,依旧没有洗掉腿上的墨水渍,气恼地扔掉了手中的洗脸巾,转身出了卫生间。
然而她刚走出来。
就被霍云沉扔上了床,“好红,上了胭脂?我闻闻,香不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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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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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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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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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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