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保镖点了点头,刚准备向霍云沉展示健硕的肱二头肌,霍云沉径自绕过了他们,拉开了停在不远处的车门,将粉雕玉琢的绵绵抱了出来。
“乖,叫外公。”霍云沉在绵绵耳边轻声说道。
“外公。”
绵绵怯怯地看着战景枭,她虽然不像此前那样孤独自闭,但在陌生人面前还是会觉得不安。
与此同时。
君泽和洛白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战景枭见到了三个孩子,瞬间喜笑颜开。
战予北顺手掐了掐洛白胖嘟嘟的脸蛋,饶有兴味地说:“小子,叫声叔叔听听?”
“叫舅舅。”
霍云沉及时纠正了战予北。
他寻思着温以宁回了战家也不错,这样一来顶着兄妹的关系,战予北估摸着不好下手。
“舅舅。”
洛白对战予北还不是很熟悉,莫名被捏了好几下脸,害羞地躲到了霍云沉身后。
霍云沉很是满意孩子们的表现。
也不顾战景枭不友好的目光,带着三个孩子率先走了进去。
战景枭:“......”
战予北:“爸,霍云沉到底怎么回事?看起来似乎很欠揍。”
“霍家的男人,全都一个德行。”
战景枭冷哼着,旋即又补了一句,“北北,你该睁大眼睛仔细看看人家是怎么臭不要脸的,好好学学!”
“学这个做什么?”
“人家还比你小一岁,三个孩子儿女双全,你都三十岁了,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合理吗?”
“...这不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唯一一个有点感觉的,你却收了当女儿。”
战予北无奈叹息,前些年他一心扑在事业上了,没时间谈恋爱。
等他试图放慢生活节奏,物色另一半的时候。
却发现很难喜欢上一个人。
可能年龄越大,越是这样。
霍云沉进屋后,自发自觉地给战景枭倒了一杯茶,“爸,喝茶。”
“谁是你爸?你爸姓霍。”
战景枭又一次暗暗吐槽着霍云沉的不要脸。
想到这小子此前的嚣张狂妄,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在厕所偶遇霍云沉被他冷嘲热讽一番之后。
近段时间战景枭不管上大号还是上小号,都会进隔间。
就怕再一次碰到这小子。
“爸,新地开发的合同暂时先作废吧。上回慈善拍卖晚宴上谈的让利对您不公平,我可以换成最开始的那份合同。”
“没必要。”
战景枭心里很清楚霍云沉是想通过让利来收买他。
不过他又不缺钱,也并不打算接受这份利好。
万一霍云沉拿这个说事儿。
到时候他们战家反倒处于劣势。
江心羽很是介意霍云沉对温以宁的霸道专制,直接无视了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霍云沉,拉着温以宁的手,道:“宁宁,我带你和孩子们参观一下你们的房间?”
“好。”
温以宁点了点头,她其实还挺为霍云沉感到尴尬的。
被一家子的人嫌弃。
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站在这,真是匪夷所思。
“我和以宁的房间别弄得太粉嫩,我住不习惯。”霍云沉又一次厚着脸皮提出了要求。
“霍云沉,你爸知道你在外面是这么丢人现眼的?”
战景枭费解地看着霍云沉,果然古语诚不欺他,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很丢人吗?我和我老婆睡在一起,怎么了?”
霍云沉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紧跟在温以宁和孩子们的身后,上了楼。
当他得见温以宁的房间被弄得粉粉嫩嫩,也很快地适应了过来,“粉色不错。”
温以宁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此刻的霍云沉和昨晚暴戾恐怖的他相差甚远。
她甚至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江心羽很快就习惯了霍云沉的说话风格,直接无视了他,转而温柔地同温以宁说道:“我一会儿让人将这张底下置空的床挪走,换张床底实心的。”
“不用麻烦了,这张床挺好。”温以宁没想到江心羽这么细心,倍感温暖。
“以宁,我后颈很疼,你帮我看看?”
霍云沉径自走进了温以宁的卧室,面露苦痛地坐到了被装饰得粉嫩嫩的床上。
温以宁还想着走上前看看他的伤势,却被江心羽一把拉住了。
“宁宁,他这是苦肉计,别上当了。”
“可是...他后颈真的有伤。”
温以宁心软,再加上霍云沉是为了她受的伤,她没办法做到不管不问。
“一点点皮肉伤,有什么关系?”
战景枭转身对江心羽说道:“把医药箱拿来,我给他上药。”
“好。”
江心羽动作很快,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拎着医药箱进了卧室。
“你们出去吧,顺便把门带上。”
战景枭反手将霍云沉摁在床上,粗鲁地检查着他的伤势。
“爸,上次在厕所里是我不对。”
霍云沉趴在床上,任由战景枭扒拉着他的衣服。
“少说话。”
“还有之前的许多事,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我本身对你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主要是因为战景莲的缘故,误以为战家人全是一个性格。”
“不管你对我有无意见,都和我无关。”
战景枭睨了眼他后颈完全结痂的伤口,便知他又在装模作样。
不过从伤口面积来看。
他伤得确实挺重。
要是不小心伤到脊柱,怕是得瘫痪在床。
再加上霍云沉确实是为了保护温以宁,才会在电梯间里砸成这个样子,战景枭对他的态度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些许的改善。
“去医院拍片了没有?”
“拍过。”
“还是得好好养伤,落下病根会很麻烦。”
“家里没人照顾我,不知道爸有没有时间照看我?”
“......”
战景枭彻底被他无语到了。
所谓的得寸进尺,就是他这样吧?
“霍云沉,别装了行吗?像个男人一样说话,别跟我来这一套。”
“嗯。”
霍云沉也不想装,只是他犯过太多的错,脸皮要是不厚点,他和温以宁铁定玩完了。
“你后颈的伤基本结痂了,没什么问题,起来吧。”
“多谢爸。”
霍云沉有些郁闷,这伤好得未免太快了。
不过听闻屋外的脚步声。
他还是装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低吟出声:“爸,好痛,你轻点。”
战景枭目瞪口呆:“!!!”
他活了五十多年,还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绿茶。
头一回发现男人还能装成这样,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温以宁听闻屋里的动静。
还是不太放心,焦急地推开了门。
“宁宁,我没有虐待他,真的没有。”战景枭看着站在门口的温以宁,连声解释。
“我没事。”
霍云沉快速穿好了衣服,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温以宁。
和崔芯爱接触了这么多年。
霍云沉早已将她的茶艺学得炉火纯青。
站定在温以宁身后的君泽和小白则是好奇地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今天格外不一样的霍云沉。
“叔叔,司叔叔是你的儿子吗?你现在的样子,和司叔叔好像。”洛白小声地问道。
“小白,他们是兄弟,不是父子。”君泽及时纠正了洛白。
“像吗?不觉得。”
霍云沉瞬间恢复了正常,他可不想被人说和司凌宇长得相像。
不过想到两个宝贝儿子至今还叫自己叔叔,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儿。
这事儿主要怪他。
明明是这么可爱的两个天使,他却将野种那么粗鄙的字眼用在了他们身上。
好在温以宁从来不会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
不然君泽和洛白怕是不会轻易原谅他。
“哥,家里来客人了?”
战景莲还打算和战景枭商量一下回集团总部上班的事,意外发现霍云沉和温以宁也在。
她错愕地站在温以宁的卧室门口,怔怔地看着卧室里的内饰,“哥,这是谁的房间?”
“景莲,你在霍家住的可还习惯?”
江心羽深知战景莲和温以宁之间有些不愉快,忙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这间卧室是宁宁的。我和你哥和宁宁很是投缘,便做决定将她留在了家里。”
“装修得还挺用心。”
战景莲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她冷冷地抽开被江心羽攥着的手,转头看向战景枭,“哥,你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草率了?”
“吃醋了?改天我让人把你的卧室也修缮修缮。”
战景枭笑着说道:“景莲啊,都是一家人,和气生财。”
“我才不要和一个杀人犯成为一家人。”
战景莲冷哼着,要不是因为霍云沉也在场,她势必要将温以宁从上到下从头到尾数落一遍。
不过是一个穷酸的小主持人。
居然还想要攀上战家的高枝,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还有战予北这个扶不起的阿斗!
他难道不知道家里多个人,将来属于他的家产就会少掉一部分?
江心羽瞬间犯了难。
她小心翼翼地给战景莲端来了一盅燕窝汤,缓声说道:“喝口汤润润嗓子。”
“走开!看到你就烦。”
战景莲一手打掉了江心羽手中的燕窝汤,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啊...”
江心羽没想到战景莲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被溅了一身汤水。
一旁的佣人见状,忙收拾着她脚边的碎玻璃碴,“太太小心。”
“没事。”
江心羽不想激化矛盾,依旧试图着向战景莲解释清楚,“景莲,你对宁宁可能有些误会。警方已经证实了宁宁的清白,她和这起案件没有关系。”
战景莲也意识到自己对江心羽做得太过分,这才缓和了脸色,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嫂嫂,你有所不知。国内对于干爹,干女儿这种字眼很是敏感。”
“一般而言,大众听到干女儿,就会误以为是情妇,小情人一样的存在。”
“我本身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主要是担心我哥的社会形象被人蓄意抹黑。”
战景莲不愿意看到江心羽和温以宁这么亲厚。
她怕再这么下去。
江心羽很快就会得知温以宁的身世。
到那个时候。
温以宁成了战家千金,她的地位就更加尴尬了。
战景枭对于战景莲的做法有些不满,不过到底是自家妹妹,也没有多加斥责。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心平气和地道:“景莲,这个问题你无需担忧。我已经把宁宁的户口也给迁过来了,这种情况下,相信大众也抓不到什么话柄。”
“户口都迁过来了?温小姐真是好本事。”
战景莲冷哼出声,亏她还以为温以宁人淡如菊,是个清心寡欲的另类。
现在看来。
温以宁的心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沉。
这才几天?!
温以宁竟将战景枭和江心羽哄得服服帖帖。
“这件事和宁宁无关,是我执意要迁的。”战景枭听得出战景莲的言外之意,沉声解释道。
“......”
战景莲没想到战景枭这么维护温以宁,心口处堵得慌。
要知道遗产继承法里,她这个做妹妹的连一分钱的分不到,反倒是温以宁这个干女儿能够得到一大笔钱。
想到自己为战狼集团劳心劳力,最后还得看战景枭的心情施舍她一两个钢镚儿。
战景莲恨不得将这一家子的人全给千刀万剐了。
“景莲,这两天在霍家住得还习惯吗?”
江心羽见战景莲眼里的泪水在盈盈打转,不忍心刺激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战景莲想到变态残忍的司凌宇,更是有苦说不出。
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低哑着声音答道:“挺好的。”
温以宁懒得搭理战景莲。
只顾着和孩子们说话,虽说她入了战家的门,但并不代表她就会将战景莲当成小姑。
就凭战景莲几次三番的陷害。
她这辈子都不想要和战景莲发生任何的交集。
“三爷,你一会儿要去寰宇集团?我有点事儿想去集团找咱爸,可否捎我一程?”战景莲刻意忽略了一旁的温以宁,摇曳生姿地走到霍云沉面前。
“不方便。”
霍云沉被战景莲缠得很是不耐烦。
要不是战景莲和司凌宇的婚约,他势必会不计代价将她送入监狱。
之所以改变了主意。
主要是因为在霍云沉看来,嫁给司凌宇,远比在牢房里蹲着更可怕。
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战景莲最好的归宿,就是和司凌宇绑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当然这种想法霍云沉是不可能告知温以宁的。
温以宁太善良,十有八九会因为他的想法而感到害怕。
“三爷...”
战景莲还想说什么,又被霍云沉裤兜里的一串手机铃音打断。
霍云沉本就不想搭理战景莲,恰巧借着接电话的空当,背过了身,站定在窗户前,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的景致。
“喂,警方那边有发现?”
“有。”
陈浔即刻将警方的最新调查结果一五一十地同霍云沉汇报了一遍。
“霍总,据调查结果显示,死者李燕和那群混混是同学关系。”
“李燕暗恋其中一位名叫江晨的混混多时,为了讨好对方,李燕经常请江晨以及江晨的朋友出入各类会所。”
“昨晚江晨离开酒店后,手机意外丢失。”
“后经警方查明,嫌疑人就是通过江晨的手机给李燕发去了约会短信,将李燕骗到了郊区,并实施了杀害。”
由于霍云沉开着免提,众人几乎全部听到了陈浔说的话。
战景莲神色紧张,双手冷不丁地绞在了一起,深怕听到什么有关她的讯息。
温以宁注意到了战景莲的细微变化。
她起初已经排除了战景莲的嫌疑,现在看来,她的判断应该是出现了严重的失误。
“行凶者怎么进的别墅?”霍云沉又问。
“据说是别墅建成年限较短,部分材料含有甲醛等成分,需要通风。可能是钟点工打扫完别墅,忘记关门了。行凶者是从后院的小门溜进去的。”
“行凶者缉拿归案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警方截取到路边监控录下的行凶者的犯罪过程。警方不让二次录像,我还是偷偷录了一段,已经发你手机上了。”
“好,我知道了。”
霍云沉挂了电话,随后又点开了陈浔发来的录像。
温以宁和战景莲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凑了上前。
录像里。
李燕从计程车上走下,不远处便冒出了一个身穿polo衫,头戴棒球帽的男人。
男人微微驼背,看不出具体身高。
他跟在李燕身后没走两步,变抄起手中的铁锹猛击对方的后脑勺,致对方当场倒地。
那之后...男人便扛着李燕抄小道溜进了别墅里。
其实这段监控得以保留下来。
还要得益于边上的藤类将摄像头完完全全隐匿了起来。
行凶者以为这段路没有摄像头,疏忽大意了。
温以宁指着视频里男人身上的长袖polo衫道:“这件衣服我姐夫也有一件。”
“男人的衣服统共就几大类,牌子也单一,撞衫率很高的。”战景莲有些心虚,连声说道。
“是吗?战小姐怎么这么了解?”
温以宁偏过头,眼里写满了探究。
战景莲语塞,还想着为自己辩解两句,该死不死的季禹风竟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进来。
温以宁睨了眼战景莲手机屏幕上的那串号码。
虽然没有看清,但她能够确定的是,最后的四个数和季禹风的手机尾号是一致的。
“我有点事,先走了。”
战景莲的手抖得厉害,她赶紧将手机塞回了她的爱马仕鳄鱼皮手提包中,行色匆匆地跑下了楼。
“霍云沉,你说李燕该不会是季禹风和战景莲合谋杀害的吧?”
温以宁寻思着此前季禹风就已经和战景莲串通一气,试图抹黑她和温妙。
这一回,他们倒是极有可能再度合作。
只是...
李燕和他们应该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他们似乎没理由冒这么大的风险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也不是没可能。季禹风这人本来就没有道德底线,给他钱,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么说来,我姐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
温以宁只觉心惊肉跳,还想着给温妙打去一个电话问问情况,温妙却先她一步,打来了电话。
“宁宁,季禹风鬼鬼祟祟地出门了。我必须得跟上去看看。”
“别去!他可能涉嫌了一起命案,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宁宁,我必须抓到他的把柄。我被人辱骂没关系,但是网络上越来越多的人因为我的缘故,开始黑你。先不说了,我已经上车。”
“姐,你还怀着身孕,没必要冒这样的险。”
温以宁急了眼,让温妙给她发了定位之后,便着急忙慌的出了门。
见状。
霍云沉也快步跟了上去。
“我也去。”
战景枭赶紧掐灭了指间的烟,试图跟上前。
“爸,孩子们拜托你了。宁宁有我照顾,不会出事。”
事出紧急,霍云沉撂下一句话便匆匆忙忙地将温以宁拐上了车。
“妙妙姐人在何处?”
霍云沉见温以宁一直盯着手机,沉声问道。
“似乎去往了晋城的方向。”
“看来,季禹风越来越谨慎了。记得让妙妙姐小心一点,季禹风案底傍身,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嗯。”
温以宁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了窗外。
现在是下午三点。
天却彻底黑了下来。
今年的雨水特别充沛,想来今晚又会是一个石破天惊的雨夜。Χiυmъ.cοΜ
“以宁,你把手机给我,我来盯着定位。你也累了半天了,先睡会儿。”
“霍云沉,谢谢。”
“又是道谢?”霍云沉沉沉地叹了口气,“你总说我动不动就道歉,而你却动不动就道谢。夫妻之间,哪需要道歉和道谢?”
“我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
“复婚吧。就算是为了三个孩子。”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继续了。可能很多人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全是为了孩子才苦苦支撑着。我不想要再受婚姻的苦了。”
“难道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只感觉到了苦涩?”
霍云沉心痛,他还以为温以宁多少会有一些不舍。
现在看来。
一直不愿意放手似乎的只有他一人。
温以宁没有回答。
其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她都在自我催眠。
她总是将他想象得很完美。
在她的幻想里,他的身边从来没有过崔芯爱。
可惜事与愿违。
崔芯爱就像是一个难以解开的魔咒,困扰了她许多年。
“温以宁,你现在还爱我吗?”
霍云沉终于还是问出了他一直都想要问出口的话。
温以宁愣了愣。
答案显而易见,她还爱,很爱很爱。
就算是他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
她还是没能忘却他对她的好。
所以啊。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一点儿也不值得同情。
是她心甘情愿地堕落到霍云沉亲手编织的情网之中。
所以在爱情上吃的苦。
也全是她自己选择的。
“霍云沉,爱情和婚姻不是一码事。爱情大体是受两性荷尔蒙的影响,而婚姻,才是两性生活的本质和归宿。”
“就这么说吧。”
“你还是和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神秘深沉,总能在不经意间吸引到我。”
“只是...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你的出现而变得朝气蓬勃。我想我们可能更适合做朋友,婚姻对于我们来说太难了。”
温以宁也很迷茫,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也许只做朋友的话,他们的关系还能融洽些。
“放的什么狗屁?”
霍云沉不愿听温以宁试图强行灌进他脑子里的心灵鸡汤,不悦地道:“像你说的,我们要是更适合做朋友,将来我要是娶了别的女人,你真的不会难过?”
“......”
温以宁骤然陷入了沉默。
她想如果霍云沉身边真要是出现了其他女人,她应该会很难过的吧?
“温以宁,别再自欺欺人了。我要是真有了其他女人,你一定会很难过。”
“关你屁事?你爱找就去找。”
“...说不过我,就开始发火?”霍云沉抽了抽嘴角,不过还是好脾气地哄着她,“你放心吧,不会有这种可能性。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温以宁没再说话。
她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一方面。
她是打算等温妙的事情得到妥善的处理后,带着三个孩子远走高飞。
可另一方面。
她又会因为霍云沉结交了新女友这样的事情而伤心难过。
说来说去。
她还是没有彻底放下他。
有了这样的认知。
温以宁更加气恼。
她紧咬着下唇,在心底里暗暗地骂着自己的没骨气。
不就是一个男人?
为什么她就是做不到洒脱地转身说再见?
温以宁越想越气,胃里也在疯狂地翻江倒海。
“以宁,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堪?”霍云沉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过分,但还是想要亲耳听听温以宁怎么说。
“呕——”
温以宁一时没忍住,捂着胸口干呕了起来。
霍云沉抽了抽嘴角,紧急地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我让你恶心到了这种程度?”
“我可能有点晕车。”温以宁干呕了好一会儿,不过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不会怀孕了吧?”
霍云沉顺势拍了拍温以宁的后背,旋即又给她递来了纸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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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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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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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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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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