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她睁开眼的那一瞬,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温以宁翻了个身。ωωω.χΙυΜЬ.Cǒm
盯着顶上的吊顶怔了好一会儿。
这是哪儿?
昨晚的一切当真不是在做梦?
想起霍云沉偏执可怕的一面,她不由得脊背发寒。
温以宁正想起身,卫生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霍霍”的磨刀声。
磨刀?
磨刀!
温以宁一个激灵从床上溜了下来,瞳孔也在剧烈地瑟缩着。
她想要凑上前看看霍云沉到底在干什么。
又害怕他突然得了失心疯,对着她就是一阵毫无章法的乱砍。
要不...
她先找个地儿藏起来?
温以宁胆子很小,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磨刀声,只觉心惊肉跳。
她往前挪了两步。
发现磨刀声越来越响,又蹬掉了拖鞋,撅着屁股往床底钻去。
然而...
她刚刚探进一个脑袋,就被床底下惊恐地睁着双眼,死状极其恐怖的女尸吓得失声尖叫。
“啊...”温以宁吓得连声音都变了调。
她还以为霍云沉只是恐吓恐吓她,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杀人。
“怎么了?”
霍云沉听到温以宁的尖叫声,手里拿着一把锯子,就快步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看到她狼狈地跌摔在地。
他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将惊魂未定的她抱上了床,“是不是摔疼了?”
“不疼,一点也不疼。”
温以宁筛糠般摇着头,她暂时还不能确定床下的女尸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害怕,深怕被他看出端倪。
霍云沉见她一直捂着大腿根部,试图着移开她的手,“是不是扭到了?我看看。”
说话间,他正打算将手中的锯子放下。
温以宁却以为他要对自己下手,尖叫着扑入了他的怀里,“老公,我们重新开始。”
“嗯?”
霍云沉有些恍惚,“你说什么?”
“别杀我!我听话,以后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
温以宁见霍云沉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锯子,大着胆子吻了他,“老公,我还会很多花样,我超有用。”
“是不是做噩梦了?”
霍云沉瞅着眼前一口一个老公叫得正欢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是不是昨晚他发病的时候,吓到了她?
想到这种可能性。
霍云沉正了面色,一脸凝重地问:“到底怎么了?你看起来怪怪的。”
“别说话,放下凶器,吻我。”
温以宁伸出手攥住了霍云沉的胳膊,指尖一寸一寸地朝着他的掌心挪去。
她试图让他放弃锯她的想法。
双手在他掌心蹭了好一会儿,总算让他将锯子扔在了地板上。
霍云沉误以为温以宁嘴里的凶器是“胸器”的意思。
扔掉锯子后。
便按照她的要求,仔仔细细地照顾着她的胸器,“温以宁,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喜...喜欢吗?”
“嗯。”
霍云沉点了点头,他还以为她再也不想理他。
没想到她居然开始主动地投怀送抱。
“那你会对我好吗?”温以宁又问。
床下的女尸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她此刻根本没办法相信霍云沉。
只想着稳住他的情绪,再伺机而动。
霍云沉笃定地说:“给你造成那么多的伤害,我很抱歉。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会好好爱你,疼你,宠你,直到地老天荒。”
“你发誓不会杀我!”
“瞎说什么?我像是那种人?”
“你为什么不敢发誓?”
温以宁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无数场恐怖戏码,为了保命,她一咬牙,趁霍云沉站起身,又一度想要捡起地上的锯子之际,猛地将他扑倒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霍云沉:“......”
他都已经做好素上一整年的准备了。
结果温以宁居然完全不生他的气,自发自觉地跨坐到了他身上。
她到底怎么了?
温以宁强行拉起他的手,要和他拉钩盖章,“霍云沉,你保证不会杀我!”
“我保证。”
霍云沉扶着她的腰身,沉声说道:“好了别闹了,先从我身上下去。”
“我不要。”
温以宁摇了摇头,只有这种姿势她才能稍微掌握一点主动权。
“你不会真想要吧?”
霍云沉更加迷惑了,她的欲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烈?
温以宁有苦说不出。
直到现在她的双腿还在不自觉地发着颤,整个人依旧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尸体。
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见霍云沉又一次试图起身,温以宁终于鼓起勇气,坐了上去。
霍云沉:“......”
他们很少尝试这样的姿势,由于尺寸问题,一不小心就可能伤到她。
可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而且...她明明不会什么花样,却非要乱动。
霍云沉很担心她会造成二次损伤。
他扶着她纤细的腰,极其严厉地说:“温以宁,我最后跟你说一遍,给我下去。”
“你不满意吗?”
温以宁慌了神,她冷不丁地转过头,睨了一眼床下的锯子。
她还这么年轻。
不想要被锯掉...
“满意什么?你立刻给我下去。”霍云沉看到了她腿上的大片淤青,强行将她从他身上抱了下去。
温以宁僵直着身子,颤声说道:“霍云沉,孩子们需要我,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霍云沉没有搭理她,只当她是在说胡话。
大致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
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温以宁,你究竟有什么毛病?”
“你别生气,我改。”
温以宁在他替她上药的时候,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他还没有开口让她翻身。
她已经主动地张开了双腿...
“你忍一下,药膏里有薄荷的成分,可能有点刺。”
霍云沉将药膏均匀地涂在伤处,随后又厉声警告道:“别再乱动了。现在时间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我修完盥洗台下的水管,就带你回去。”
“修...修水管?”
温以宁眨了眨眼,小声问道:“那把锯子是在锯水管?”
“不然呢?这里许久没有住人,水管老化,一直渗水。”
“真的不是用来锯我的?”温以宁将疑问说出口的那一刻,后背已经因为过度的紧张泌出了一层冷汗。
“温以宁,你一大早对我投怀送抱的,该不会是将我当成了变态杀人狂吧?”
霍云沉意识到她似乎很害怕那把锯子,旋即就将锯子扔进了纸篓里,“现在放心了?”
“放,放心了。”温以宁脸色纠结地看着霍云沉。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信任他。
如若真是霍云沉杀了床底下那个女人,她要是就这么直接地问出来。
他为了灭口,会不会将她也咔嚓了?
但要是床底下的那个女人不是霍云沉杀害的。
那他们两人的处境就危险了。
她记得那个女人后脑勺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涸,这证明行凶者极有可能还没有离开这间别墅。
“霍云沉,我可以相信你吗?”犹豫再三,温以宁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当然。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霍云沉很是认真地给出了答复。
见状,温以宁倏然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待他俯下身的那一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床下有具女尸,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
“你没在开玩笑?”
霍云沉神情一凛,呈半月状躬着的背脊也开始发僵。
温以宁见他脸色骤变,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不是你杀的?”
“我很久没来这里了。昨晚一直在找你,哪来的时间杀人?”
说话间,霍云沉已经下了床,半蹲下身,查看着床底下的女尸。
“霍云沉...现在该怎么办?”
温以宁跪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就说这座别墅空旷得很。
霍云沉非要带她来这里,简直是吓死人了。
“别怕,你先报警。”
“你确定这件事和你无关?”温以宁手忙脚乱地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前,她又一次确认了一遍。
“嗯。”
霍云沉并没有将女尸从床底拖出来,一旦破坏了案发现场,可能会影响到警方的判断。
不过他还是找来了一支手电筒。
仔细地查看着女尸的样貌以及致命伤。
“霍云沉,你不怕吗?”
温以宁完全不敢下床,可想到自己屁股底下躺着一具女尸,又开始坐立不安。
听闻温以宁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
霍云沉即刻放下了手电筒,将她抱在了怀里,“抱歉,我不该带你来这里。”
“现在该怎么办?”
“问题很棘手。这个女人似乎是华伦天娱李华的大女儿,我之前见过一面,不知道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李华的大女儿?”
温以宁不敢俯下身查看女尸的样貌,只好通过手机百度,查找她的照片。
结果照片刚一显示出来。
她彻底傻了眼。
“怎么了?”霍云沉察觉到她的身体颤得更加厉害,更用力地抱住了她。
“霍云沉,我见过她!”
“什么时候?”霍云沉问道。
“昨晚在万和豪生酒店,我听人说,你私底下联系了电视台男同事,要他们离我远一些。”
“我怕同事们看到我不自在,就出了包厢散心。”
“结果发现一个女孩儿被一群男生围堵在角落里调戏。”
“我担忧女孩儿受到侵害,替她赶走了那群男生,可她狠瞪了我一眼,还用力地撞着我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酒店。”
温以宁仔细地回忆着和女孩儿仅有的几秒对视。
早知道女孩儿会遭此不测,她就该强行将她送到医院或者警局。
她自责地捂着脑袋,懊恼说道:“我应该送她去医院的,她看上去明显不太对劲。但是她撞我的那一下,我生气了,就不想要管她。”
“谁也料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我估摸着背后的人是冲着我来的,和你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
“崔芯爱是被华伦天娱的董事长李华带去医院切除了子宫,我为了替她讨回公道,曾上门找过他。想来有人得知了这件事,杀害了她的女儿并藏在我的别墅里,这人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让李华记恨上我。”
“又是因为崔芯爱?”
温以宁此前并不知道霍云沉为了替崔芯爱出头,还找过李华的麻烦。
听他这么一说。
她心脏处还是不可避免地如同被针扎一样,钝痛不止。
其实她已经下定决心和霍云沉划清界限了的。
可眼下他俩就好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霍云沉解释道:“崔芯爱被要求陪客,并被切除了子宫。我要是不替她出头,她只有死路一条。”
“你在替她出头的时候,可曾考虑过你也有三个孩子?”
“万一被人记恨上了,他们丧心病狂地对孩子们下手怎么办?”
“霍云沉,你要救人我管不着。”
“但请你在救人之前,先考虑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连累到孩子们。”
“现在好了。李燕惨死在别墅内,你认为李华愿意相信我们的说辞?”
“就算李燕是崔芯爱为了报复李华蓄意杀害的,李华也只会将这个屎盆子扣到你头上。”
温以宁心痛一个花季少女被这样残忍地杀害。
但她更担忧自己的三个孩子也会被卷入其中。
“崔芯爱还在仁禾医院里躺着,杀害李燕的行凶者,就交给警方去追捕吧。”
“近段时间我会让保镖时时刻刻看着孩子们。”
霍云沉起初只想着给李华一个教训,他并没有打算伤害李华的家人。
可现如今...
李华的女儿惨死在他的别墅中,这个梁子怕是要结下了。
“霍云沉,不止是孩子们,你也得小心。”
温以宁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她很害怕一眨眼的功夫霍云沉也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尸。
“等警方过来处理好尸体,我就去找李华谈谈。这件事或许是对家搞出来的。”
霍云沉此刻也是头大得很。
由于温以宁不敢下地,他将她抱出了卧室后,紧接着又折返回来,试图找出李燕身上的致命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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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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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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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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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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