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沉没想到温以宁醒来后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单膝跪在被子上,前倾着身体,轻轻地将她拥入了臂弯中,“相信我,都过去了。”
温以宁惊惧地摇了摇头,手脚并用地推搡着他。
见他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无计可施之下。
她突然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了霍云沉的胳膊。
霍云沉看着自己被血迹染红的衬衫袖口,并没有用蛮力推开她。
他悄然地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声色温柔入骨:“放轻松,这里没有坏人。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坏人...你就是坏人!不要伤害斯年哥,不要!”
温以宁的脑海里骤然闪过一个清瘦少年被一群成年男人殴打的画面。
想到这里。
她如同触电般松开了霍云沉的胳膊,连滚带爬地缩到了病床的另一端,企图摆脱霍云沉的桎梏。
可能是用力过猛。
她不小心跌下床,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以宁!”
周斯年走进病房的时候,刚巧看到温以宁滚下床的狼狈模样。
他快速将温以宁重新抱回床上,目光不善地看向了怔愣在床边的霍云沉,“今天晚上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她...她把我忘了。”
“什么意思?”周斯年困惑地看向如同行尸走肉般脸色木讷的霍云沉,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
霍云沉深深地看着病床上双眸紧闭的温以宁,内心深处满是恐惧。
温以宁受惊后。
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却独独记得周斯年。
这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周斯年比他重要得多?
“以宁,摔疼了吗?”
周斯年轻轻晃了晃温以宁,她虽然没醒,却害怕地叫出了声,“斯年哥,不要离开我!不要!”
“以宁?”
“不要离开我...火...好大的火!”
“我不会离开你,相信我。火已经灭了,我们都得救了。”
周斯年很快就听明白了温以宁在说些什么,他紧紧地握住了温以宁冰凉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我答应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霍云沉站在床边,心里哇凉一片。
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办法哄住她,周斯年的一句承诺却让她快速安静了下来。
等医生赶来的时候。
温以宁已经不再哭闹也不再呓语,昏昏沉沉地睡死了过去。
踟躇了好一会儿。
霍云沉才缓缓地开了口:“医生,她是不是失忆了?”
“患者的病情有些棘手,还需要近一步观察。”主治医生有些为难地说。
周斯年补充道:“医生,她之前一直不记得七岁之前的事。但是她刚才在睡梦中,似乎一直在回忆七岁之前的点点滴滴,这是怎么回事?”
“七岁...我想我大致能够推断出病因了。”
医生顿了顿,很快就给出了一个最为合理的解释,“据我推测,患者极有可能在七岁那年,遭遇过严重的脑出血,引发明显的意识障碍甚至是昏迷。等她再次清醒之后,就有可能出现一段时间的记忆缺失。”
“可是她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七岁前所有的事?”周斯年又问。
“这事儿不好说。可能是她脑子里的血瘀导致的,又或是受了什么刺激,使得她记起了之前被封存的记忆。”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记起七岁之后的事?”
霍云沉很是没底,万一温以宁再也记不起他,他又该怎么办?
“一般情况下,一天内就可以恢复正常。”
医生仔细地记录着温以宁的情况,倏然抬起头,极为严肃地道:“根据患者的临床表现,我推断她在七岁那年遭遇过很可怕的事。她似乎很排斥成年男性,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在当年遭受到了什么侵害?今晚之所以会想起这些,也许是因为相似的遭遇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侵害?你是指性侵?”
周斯年蹙眉,沉声说道:“她七岁之前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那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络。”
话音一落。
他便将视线投注在了霍云沉身上。
“......”
霍云沉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第一次并没有落红。
她说很疼,但未必是真的。
医生看着沉默不语的霍云沉,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患者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尽量少刺激她,好好休息几天就能恢复了。”
“恢复的意思是?”
“也不算是完全恢复,她脑子里的淤血还是存在的。顶多是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至于七岁前的记忆,很可能再次被封存。”
“我知道了。”
霍云沉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希望温以宁记起七岁以前的事。
七岁以前。
她的世界似乎单调到只有周斯年一个人。
如若她完全记起来了。
霍云沉怕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赢过周斯年...
天亮时分。
温以宁转醒的时候,神志已经恢复如常。
她拖着疲累的身体从病床上坐起,发现周斯年和霍云两人如同两尊坐佛一样,一左一右地坐在病床前休憩,惊讶地瞪圆了眼。
“霍云沉...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在医院?”
温以宁轻轻地摇醒了霍云沉,为了不惊扰到周斯年,她将声音压得很低。
“以宁,你认得我了?”
霍云沉定定地望着她,心里莫名萌生出失而复得的惊喜。
“瞎说什么胡话呢?”
温以宁刚想要起身,发觉胸口处疼得厉害,掀开衣服偷瞄了一眼,瞬间怒气腾腾地拧起了霍云沉的耳朵,“你有病啊?居然这么用力地咬我?”
“...昨晚发生什么,你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什么?”温以宁反问。
“不记得也好。”
霍云沉松了口气,左右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忘了最好。xiumb.com
“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抱歉啊。你太诱人了,一不留神咬伤了你。你要是气不过,我可以让你咬回来。”
“可是...我记得我昨晚去参加同学聚会了呀?”
“别想了。”
“我怎么进的医院?霍云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霍云沉不希望她想起任何有关七岁之前的回忆。
为了杜绝任何意外,他甚至不愿提及昨晚的事,就怕再一次刺激到她。
“是吗?”
温以宁总感觉霍云沉没说实话,索性伸手摇醒了周斯年,“周先生?”
周斯年其实早就醒了。
碍于两人一直在打情骂俏,索性装睡到底。
直到温以宁伸手推了推他,他才佯装成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怎么了?”周斯年眯了眯眼眸,缓声问道。
温以宁开门见山地问:“我怎么进的医院?”
周斯年迟疑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医生是说过最好不要刺激她,否则很容易引起突发性失忆。
但问题是...
正常状态下的温以宁心里只有霍云沉。
他要是想要虏获温以宁的芳心。
就必须让她先记起来七岁之前发生的事。
霍云沉冷冷地看着周斯年,声色不悦地道:“周先生这是在做什么?医生说过不要用这件事反反复复地去刺激她,你却恨不得她想不起来七岁之后的所有事。”
“我懒得和你吵。”
周斯年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地道。
但他坚信如果霍云沉是他的话。
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应该算是一类人。
“我被绑架了?还失忆了?”
温以宁的脑子里有些乱。
她试图去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都过去了。”
霍云沉攥住了温以宁的手,缓声哄道:“往后我会让小方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绝对不会再发生昨晚的事。”
“谁绑的我?”
“那人戴着面具,衣服比较宽大,看不出身形。唯一的线索是,你放蛇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霍云沉言简意赅地答。
病房外。
司凌宇再三确认温以宁想不起来昨晚的任何细节,这才拎着一大袋水果推门而入,“以宁,你没事吧?我昨晚睡得早,今早起床的时候才听说你被绑架了。”
“没事。”
温以宁摇了摇头,说话的当口眸光紧紧地锁在了司凌宇的脖颈上。
他的脖颈很白皙,连一点瑕疵也没有。
难道真不是他?
温以宁盯着看了片刻,这才打消了疑虑。
不过饶是如此。
她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信任司凌宇。
自从得知司素素的死和司凌宇有关之后,温以宁对他的印象便开始大打折扣。
曾几何时。
她曾天真地以为她和司凌宇的友谊能够地久天长。
可惜...
司凌宇终究是变了样,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治愈温暖的热血少年。
*
翌日中午。
霍云沉开完会就马不停蹄地往温以宁的住处赶去。
她昨天就出院了。
但医生说了,她的病情还不太稳定。
也正是因为这样。
霍云沉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
“以宁,还在睡?”
他进门的时候,客厅里空无一人,卧室里的窗帘也紧紧拉着,黑压压的,看着怪压抑。
“去哪了?”
霍云沉寻思着三个孩子还在幼儿园,电视台那边他也给温以宁请了假,按理说她应该待在家里好好休养才对。
他找了一圈。
最后还是听到小房间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才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以宁?你在里面吗?”
“不在。”
“笨蛋。”
霍云沉嗤笑出声,这女人是在跟他躲猫猫?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然而仅一瞬间的功夫,他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他抿着唇,轻轻地转动着门把。
心里一直在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上天能够对温以宁仁慈一些。
如若她又一次失忆,如若她只记得七岁前的事。
那么她的主持事业将毁于一旦。
目前的生活也将会被弄得一团糟。
门打开的那一瞬。
霍云沉紧张得仿佛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
然而上天并没有听到他的祈祷。
很明显。
温以宁又发病了。
她此刻正赤身裸体地坐在绵绵的小床上,试图将自己的身体挤进绵绵小小的公主裙里。
看到霍云沉的那一刻。
温以宁有些惊慌,又有些无措。
四目相对了两三秒。
她倏然扯着嗓子放声大哭:“斯年哥,救命!坏叔叔来了!”
“我不是坏叔叔。”
霍云沉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从她的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她的衣服,缓缓踱步到了她身前,半蹲在床边耐性地哄着她,“先把衣服穿上,嗯?”
“我穿不进。”
温以宁偏执地攥着绵绵的公主裙,勉强只能穿进一只脚。
“这不是你的衣服,你肯定穿不了。”
“不是我的?”
“对。你已经长大了,穿不了这么小的衣服。”
“长大?”
温以宁捏了捏自己丰满的胸,好看的眉不由地拧成了一团。
“别这么用力!会捏疼的。”
霍云沉连忙钳制住了她的双手,飞快地给她套上衣服,“记住了,不合身的衣服不要往身上套。你已经很大了,不能在人前脱衣服,嗯?”
“嗯。”
温以宁点了点头,忽然软绵绵地靠在了霍云沉怀里,“叔叔,我记得你。昨天在病房里,你跟我说你不是坏人。”
“放心吧,叔叔不是坏人。”
“可是叔叔看起来好凶。”
“很凶吗?”
霍云沉挤出了一抹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亲和力。
“叔叔像人贩子。”
“???”
霍云沉倍感无力。
此刻他很希望能够拥有司凌宇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叔叔,别难过了,长得凶不是你的错。”
“还会安慰人?”霍云沉哑然失笑。
温以宁不知道霍云沉在笑什么,只乖巧地趴在他的胸口,小声问道:“叔叔,斯年哥去哪里了?我很想他。”
“他过几天就回来了。”
“真的吗?”
“叔叔不会骗你。”
霍云沉没想到周斯年在她心里居然这么重要,他有些郁闷,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给她喂了一次药后。
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可能是药性渐渐显效,她的梦里不再是七岁之前的记忆碎片。
那场让她惧怕的大火如同烟火转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
是霍云沉那张英俊的帅脸。
“老公...”
半梦半醒之间,温以宁突然搂住了霍云沉的脖颈,“老公,我好想你...”
“别闹。”
霍云沉将她的双手放回了被子中,她却又不安分地抬起修长的腿,柔若无骨地往他腰上缠去。
“我想要。”
“???”
霍云沉不太确定温以宁恢复了没有。
他实在没办法接受做到一半的时候,温以宁突然喊他叔叔。
梦境里。
温以宁正穿着性感的蕾丝睡衣,卧在床上搔首弄姿。
霍云沉却不苟言笑地坐在床上看着报纸。
温以宁心里痒痒的,倏然伸出舌头,挑逗性地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嘬了嘬。
“以宁?”
霍云沉觉得温以宁肯定是做了春梦,不然一般情况下,还真是看不到她这副模样。
“老公。”
“嗯?”
“我想要你。”
“要什么?”
“要你狠狠地撞坏我...”
“叫我的名字。”霍云沉还是不太确定温以宁在叫谁,又一次推开了八爪鱼一般黏在他身上的温以宁。
“霍...霍什么来着?”
温以宁的脑子里空白一片,想了好久,才试探性地吐出了三个字,“霍好棒。”
“...再想!”
霍云沉满头黑线,她甚至能记得和他上床的感觉,却想不起他的名字!
难不成他在她心里不配拥有一个名字。
“霍...”
温以宁耐性告罄,索性将霍云沉压在了身下,肆无忌惮地对他上下其手。
“温以宁,你今天要是叫不出我的名字,往后别想我碰你。”
“啊...”
“叫什么?”
霍云沉困惑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的女人,难道她这么快就那啥了?
他裤子都没脱呢...
他不知道的是。
温以宁的梦境里,他们已经开始大战三百回合。
“老公,好舒服。”
“我还没开始,你叫什么?”
“老公,你行不行呀?”
“温以宁...难不成你的梦里老子那么弱?”
霍云沉有些不服气,瞬间又将她压在了身下。
此时此刻。
他完全忘了大门还没关上这事儿。
刚才进门的时候太匆忙。
满心只想着她,这会子他更加不可能想起这种细枝末节之事。
卧室外。
战景枭和江心羽两人面红耳赤地听着卧室里的声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卧室里什么情况?”
“心羽,我们还是先走吧。”
战景枭有些头疼,战景莲都已经调查过了温以宁的身世,江心羽还是不肯相信,偏执地将温以宁当成自己走丢的女儿。
这不。
听闻温以宁被歹徒绑架。
她便迫不及待地拉着他上门探望。
“我不走。”
“心羽!给人家温小姐留点私人空间,不行吗?”
“周斯年不是说在开车,那她屋子里的男人是谁?”江心羽深怕温以宁被坏人欺负,作势就要拉开虚掩着的卧室房门。
“别!”
战景枭被吓得头皮发麻,连忙拦住了她。
他有预感卧室里的男人很有可能是霍云沉。
组织好语言。
才压低了声道:“心羽,别闹...屋里的人可能是霍云沉,你要是进去了,大家都尴尬。”
“霍云沉?他不是答应和景莲结婚了吗?为什么还来祸害宁宁?”
“人家是夫妻,还没离婚。”
“不行!我不能让宁宁受到一点伤害。”
江心羽越想越生气,一脚踹开房门,冷声喝道:“青天白日的,做什么?”
霍云沉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有人闯进来。
扯过被子将温以宁盖得严严实实之后,愤怒地起身,冷冷地看着江心羽,“给我滚出去。”
“啊!”
江心羽还以为霍云沉起码会穿件衣服,却不想他居然就这样下了床。
战景枭赶紧将江心羽拉到身后,无语地看着霍云沉,“你好歹穿条裤子。”
“......”
霍云沉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尴尬地想要用手捂一下,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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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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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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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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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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