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上霍云沉的车,今晚的他太不正常了。
先是莫名其妙地索吻。
现在又...
他真的是什么虎狼之词都敢说!
“霍云沉,你别乱来。”
温以宁不动声色地往车门的方向挪去。
霍云沉看出了她的局促和不安,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内疚情绪又一度上涌而至。
沉默了片刻。
他突然凝重地偏过头,极为认真地道:“温以宁,我们复婚吧。”
“霍总,别开玩笑了。”
温以宁越发看不懂他,他不是一直苦恋着崔芯爱,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我没在开玩笑。”
“为什么?是因为同情?”
“绵绵很喜欢你。”
“霍总,婚姻不是儿戏。我可以答应你,有时间多陪陪绵绵。但是复婚这件事,还请你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不能提?”霍云沉拧眉,沉声追问道。
“我所渴盼的婚姻不是用金钱和权利堆砌来的,我也不需要一个心里没有我的丈夫。”
“有钱怪我?有权怪我?不可理喻的女人,以后别后悔。”
霍云沉将温以宁送到后,一脚油门踩到底,快速调头离去。
一个心里藏着其他男人的女人。
他也不是很稀罕。
要不是看在绵绵的面子上,他才不会考虑她。
这么一想,他心里总算畅快了些。
等红灯的时候。
他扔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他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温以宁想通了?
快速地拿起手机,扫了眼屏幕上“秦晋阳”三个大字。
霍云沉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老秦,什么事?”
“绵绵的情况怎么样?不会还饿着肚子吧?”
秦晋阳既是和霍云沉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异性兄弟,也是国内著名的心理医生。
想当初,还是他最先发现绵绵有着轻微的自闭倾向。
“情绪已经趋于稳定。”
“这么快就稳定下来了?”
秦晋阳纳闷地问:“三哥,绵绵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情绪波动未免太大了点。如果没有外力的影响,她的这种情况是需要高度重视的。”
“应该没什么大碍。”
霍云沉没有跟兄弟们提及过绵绵的亲生母亲。
所以即便大家都知道温以宁回了国,也未曾将这两人联想到了一块儿。
“没有大碍最好,近段时间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嗯。”
霍云沉认真地记着秦晋阳的话,忽然又没头没尾地问道:“老秦,那个...女人一夜激情后情绪有些失控,该怎么办?”
“啊?三哥,你该不会有情况了吧?”
“怎么可能?是陈浔那个混小子,他托我问问你。”
“噗...额,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
秦晋阳捂着听筒,在电话另一头笑成了傻子。
诸如我有一个朋友怎么怎么样的咨询方式,他见得太多了。
一般来说。
那个朋友十有八九都是咨询者本人。
“老秦?”
“没事,刚刚想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没忍住。”
秦晋阳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脸颊,正色问道:“三哥,你没弄错吧?陈浔那个呆子什么时候学会泡女人了?”
“大概率是一夜情。”
“一夜情不就是图个爽?下了床还管人家做什么?陈浔那小子该不会是强迫的人家吧。”xǐυmь.℃òm
“也不算强迫。据说是女方喝到断片,主动邀约对方开房。但事后,女方不记得这事,情绪很崩溃。”
“哈哈哈哈...”
秦晋阳越听越觉得好笑,终是忍不住,明着吐槽了一句,“三哥,你不是对女人没兴趣吗?怎么突然开了荤,那个女人该不会是小嫂子吧?我看到她采访你的视频了。”
“不是我。”
霍云沉满头黑线,他就知道不该告诉秦晋阳。
但他实在担心温以宁的情绪,这才假借陈浔之名,特地问了一嘴。
秦晋阳见霍云沉死活不肯承认,便也没打算拆穿他。
正了脸色,一本正经地道:“根据你说的这种情况,我推测女方在各方面的压力下很容易罹患创伤后应激障碍。”
“有这么严重?”
“在醉到不省人事的情况下发生这种事,确实会给人留下严重的阴影。”
“该怎么做?”
“一方面,需要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告诉她有你在,往后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另一方面,还需要多跟她沟通,最好能够和她感同身受,慢慢撬开她的心扉。”
“要是一直没有告诉她,和她发生关系的人是谁。有朝一日,她要是知道了这事,有没有可能选择原谅?”
霍云沉在秦晋阳的分析下,渐渐卸下了心防,一股脑地问出了所有想问的话。
“这也太渣了,做了还不承认。是我,我就不可能原谅。”
秦晋阳没想到霍云沉还有做渣男的潜质,又暗戳戳地补了一句,“三哥,这种行为真的不地道。你想想,如果你要是被人那啥了,不管对方样貌身材如何,都会觉得恶心的,对吧。”
“还好。”
霍云沉觉得,还挺爽的。
秦晋阳又问:“如果那个女人是你极其厌恶的呢?”
这一回,霍云沉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掐死那个女人。
结束了和秦晋阳的通话,霍云沉又一次地陷入了沉思。
他很想知道如果温以宁知道是他的话,会不会觉得恶心?
足足纠结了大半个小时。
霍云沉的心情彻底跌落到了最低谷。
想到后面。
他内心深处的愧疚反倒被一股子不服气的胜负欲所取代。
霍云沉忿忿然地寻思着他还没有嫌弃温以宁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总在床上喊别的男人,她凭什么觉得他恶心?
最起码他干干净净,从不乱搞男女关系...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
直至雷雨骤降,霍云沉才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
发觉绵绵因为惧怕雷声整个人都蜷缩在了被子里,霍云沉赶紧将浑身发汗却早已睡熟的小家伙捞进了怀里。
他一边低声安慰着绵绵,一边忽然想到秦晋阳的话。
犹豫了两三秒。
霍云沉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给温以宁打了个电话。
温以宁本来不想接电话,又担心绵绵出了什么意外,思来想去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按下了通话键,“喂,霍总。”
“绵绵想你了。”
“那...你叫她听电话。”
大概是绵绵和她早夭的女儿差不多大,提及绵绵,温以宁总会想起自己早夭的女儿。
再加上绵绵这个小丫头的身世挺可怜,从小就被妈咪抛弃,还摊上了一个不会跟孩子沟通的爹地。
温以宁这么一想,更是心疼不已。
“霍总,可以把电话给绵绵吗?”
“可以。但是她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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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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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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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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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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