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挨得这么近。
她显然有些局促,甚至连心跳都是失速的。
至于季禹风让她敬酒的话,她全当没听到,只顾着低头干饭。
倒酱料时。
温以宁无意间对上霍云沉的目光,手一抖没勾紧酱料瓶的把手,只听砰的一声黑色的酱汁便倾洒了一地。
而霍云沉白色的西装裤上也被溅起好几处。
酱汁泼墨般点伏在他的左侧大腿上,惹得他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这女人怎么总是笨手笨脚的。
扁平足是天生的没什么好吐槽的,那这手又是怎么回事?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温以宁赶紧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意图吸干他裤子上酱汁多余的残汁,以免晕染开来显得更脏。
她的手法很是麻利。
先从接近膝盖处的一点酱汁上开始操作,然后很快往上汲取着。
这期间,她尽可能地让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
可霍云沉这厮,恶劣得不得了。
直接岔开双腿,由着她操弄他满是酱汁的裤子。
他的坐姿...怎么说呢,如果不需要一直盯着他的腿看还好。
一直盯着的话。
她甚至能够看出他大腿肌肉的线条轮廓甚至还有...
“霍总,你自己来吧。”
温以宁觉得把人家的裤子弄得脏兮兮,第一时间去补救一下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在霍云沉幽深的目光下。
她的这般行为,实在是像极了蓄意揩油吃他豆腐的女流氓。
“嗯。”
霍云沉见温以宁收回了手,姿态闲适地收回了向她横出的那条腿。
其实女人笨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酱汁砸了也就砸了,裤子脏了也就脏了。
他敛着眸子,慢慢回味着那只又小又软的手在他大腿上乱摸的感觉。
微痒,还带着一丝酥麻的触电感。
更绝的是。
她的小手和他腿上的肌肉线条形成了鲜明对比。
被这样的手握着,应该会很舒服吧?
不是应该,是绝对。
想当年他也体验过的...
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
季禹风笑着起身,率先打破了突然骤至的沉默,“霍总,我敬你一杯。小姨子笨手笨脚的,我替她向您道歉。”
霍云沉回过神。
默默地清理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甚至还暗戳戳地纠正了一下自己危险的想法:只是握手,只是握手而已。
那么小的手,握在手里绝对很舒服...
“霍总?”
季禹风不确定霍云沉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端着酒杯的手举了好一会儿,有些酸。
可就这么灰溜溜地收回手,又有点尴尬。
好在这一回霍云沉总算给了回应,端起酒杯朝着他微微点头以作示意,“小事,没必要道歉。”
温以宁在霍云沉身边坐了十来分钟,原想着跟温妙打声招呼先行回家。
季禹风见她开口,又逮着她,让她给霍云沉敬酒。
温以宁被烦透了。
霍云沉却很是配合地端起了酒杯,温和地看向她,“欢迎回国。”
“谢谢。”
温以宁没想到霍云沉会敬她酒,突然有些懵神,捧起酒杯,如同喝果汁一样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客气了。”
霍云沉深深地看着温以宁,突然有些摸不清楚她究竟想做什么。
这酒的度数可不是一般的高。
只不过被甜香的果味掩盖了部分,入口的时候不至于过辣过呛。
平常不怎么喝酒的人可能发现不了这些。
但不代表霍云沉觉察不出来。
自他接手寰宇集团起,一年中大大小小的应酬少说也有上百场。
因此对于各种品类的酒,他只需要闻闻气味心里就有数了的。
抛开酒的度数问题。
温以宁的酒量本来就不太好,这么大口的饮酒她难道不怕醉?
难道她是有意将自己喝醉,然后再顺势对他投怀送抱?
又或者...
这一切全是季禹风一手策划的。
霍云沉更倾向于前者。
毕竟来与不来的选择权在温以宁手上。
温以宁放下酒杯后,脸上很快就上了些热度。
喉头也觉得烧得厉害。
这症状就像是嚼了一勺辣椒又喝了一碗二锅头似的,火辣辣的十分不舒服。m.xiumb.com
她捂着喉咙,怔怔地盯着杯子里的酒水。
难道她的酒量又退步了?只是喝了几口果酒,天灵盖都觉得有些飘。
霍云沉看出了她的不舒服,给她舀了一碗凤凰栗米羹。
温以宁接过碗,喝了好几口才稍稍缓过了劲儿。
还想着说些什么。
霍云沉已经移开了视线,神色淡然地同季禹风,温妙谈笑风生。
他看起来很放松。
一只胳膊自然而然地搭在温以宁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抬至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温以宁总感觉他的这个姿势像极了将她搂在怀中,试图和他拉开距离,又不好意思做得太过明显。
毕竟。
人家只是将胳膊搭在椅背上,完完全全没有碰到她的身体。
季禹风能够看出来霍云沉对温以宁还是有点儿意思的。
眼瞅着两人一直在不停地暧昧拉丝。
他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反手就献上一记猛烈助攻。
“宁宁,姐夫敬你一杯。”
“你不知道你决定回国的时候,你姐有多高兴。今后就在国内定居吧,姐妹间时常聚聚不挺好?”
说话间,季禹风已然和颜悦色地给温以宁满上了酒,“对了,生活上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你姐或者跟我说。”
“...谢谢姐夫。”
温以宁并不是很想喝下这杯酒,季禹风却爽快地一口闷了。
这种情况下她要是只浅浅的抿上一口,明显是不给人面子。
说实话。
她一点儿也不情愿和季禹风扯上半点关系。
但她姐还得跟季家人生活在一块儿。
不管怎么样,面上闹得太僵对她姐总归不好。
就在温以宁有些犯难的时候,霍云沉直接夺过了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酒量差就别喝烈性酒。”
说完,霍云沉直接让服务员给温以宁换了椰汁。
烈性酒?
怪不得只喝了几口,她整个脑袋便晕乎乎的。
温以宁在心里暗暗地给季禹风记了一笔。
她就说季禹风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请她吃饭,原来是想着将她灌醉,再重新将她送霍云沉床上。
想到这一点,她气得想要当场离席。
碍于酒劲儿实在太猛,她连看人都带着双影,想必连起身都困难。
这种情况下。
她还不如坐着休息一会儿,尽可能地稀释酒精浓度。
季禹风察觉到温以宁的脸色越来越红,暗暗揣摩着时机应该已经成熟。
下一瞬。
他直接借口温妙身体不舒服,宣称要送她去医院看看,起身拎着温妙的包包,作势往包间外走。
按理说,请人吃饭并无率先离席的先例。
不过季禹风笃定霍云沉会十分满意他的安排,结了账便拽着温妙先行离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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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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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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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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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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