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医生围在霍涔病床边检查,她紧张的攥着衣服,生怕医生看出来什么。
直到医生说没有太大的问题,需要多休息,姜宁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霍清欢守在病床边,长长的叹息一声,觉得自己哥哥最近也太倒霉了。
她握着霍涔的手,低声道:“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霍涔安静的躺着,脸色苍白如纸。
姜宁过来在霍清欢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清欢,阿涔会没事的。”
霍清欢点点头,说道:“我听我妈说你最近在忙你弟弟的事情,你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姜宁说:“我弟弟那边有护工,还是我在这里看着吧。”
霍清欢没说什么,但是人没动,也不再搭理姜宁。
她以前不算讨厌姜宁,但是现在,她有点讨厌她了。
对她来说,如果姜宁在正常情况下和纪明月光明正大的竞争的话,还算姜宁坦荡。
但是姜宁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趁虚而入,她便有些看不上。
姜宁眼底闪过一丝不快,她知道霍清欢不喜欢自己,其实谭云溪也未必喜欢自己,她自己也清楚,自己在这次霍涔的事情上做的不光彩。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她能成为霍夫人,就算不光彩又怎么样。
她只在乎结果。
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遭受一点非议也不算什么。
思及此,她便退出了病房。
离开医院,她坐上车。
车门一关,她长长的吐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
她紧紧捏着衣服,良久,心绪才稳定下来。
掏出手机给纪繁星打了个电话。
纪繁星笑问:“怎么了呢?”
姜宁问:“你给我的药真的有用吗?”
纪繁星笑嘻嘻:“当然,这是秦爷找人专门做的药,能让人精神恍惚,像霍涔这样的,不需要多大的剂量,就能让他听话。”
姜宁发现自己的心跳急促难当,她有那么一刻的后悔,可是一想到霍涔最近的态度,她更加恐慌。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到了这个地步,她必须要成为霍涔的人。
霍涔也只能属于她!
姜宁问:“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她想要霍涔,想要成为霍夫人,但她不想要一个傻子。
纪繁星说:“没有什么后果,停药之后有段时间就恢复如常了,只需要注意剂量就行。”
姜宁放下心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在车里坐了很久,才开车离去。
……
一连几天,纪明月都没有等到霍涔来找她。
杜二爷天天打电话来催她,让她赶紧帮忙周旋周旋。
纪明月只好去联系霍涔。
结果电话打过去,是个陌生人接的。
“您好。”
纪明月说看了眼号码,问:“这不是霍涔的手机吗?”
“是的,霍总现在在休息,您是哪位?”对方问。
纪明月:“纪明月。”
“哦哦,是夫……纪小姐啊!”霍涔和纪明月离婚事情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纪明月现在已经不是霍夫人了,他当然不敢叫‘夫人’。
他问:“您有什么事需要我转达吗?”
纪明月道:“你问问霍涔,上次跟我说的事,还需不需要再谈。”
小张说:“好的,等霍总……稍等,霍总醒了。”
那边一阵窸窸窣窣,手机似乎交到了霍涔手里。
霍涔虚弱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纪明月:“……”
她无语,“南玉项目的事……”
“嗯,我让人去跟你说。”他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喘气,似乎难受的很。
纪明月心头一凛,“你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霍涔半天没说话,纪明月微微抿唇,唤了声:“霍涔?”
霍涔含糊的嗯了一声,“我在。”
纪明月总觉得他状态不对劲:“你怎么了?”
霍涔似乎笑了一声,声音都透着疲倦:“没事,最近精神迷糊,有些犯困。你刚才说什么?”
纪明月道:“南玉的项目……”
“哦,这个项目我让人过去交接,你去和杜二打声招呼就行了。”说完,他似乎困极,连电话都没有挂断,便睡了过去。
纪明月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心头微沉。
她挂了电话,想起周疏朗之前说过找医生的事,便给周疏朗打了个电话。
那边是周疏朗的助理接的电话,“哦,您是纪小姐?”
才将将说了纪小姐三个字,那边就换成了周疏朗的声音。
周疏朗道:“明月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最近有些事走不开,等过几天我就回来。”
纪明月问:“是楚氏的事情吗?”
周疏朗还想解释,纪明月笑道:“楚东离跟我说了你的事,你是楚氏的总经理,这是好事啊,瞒着我们做什么?”
周疏朗低声道:“明月姐,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我这个身份比较敏感,所以我才找了个借口。”
“没事。”纪明月问,“你上次说的那个老中医,有联系方式吗?我去联系。”
周疏朗说:“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只是那老中医最近抽不开身,要过两天才能来北城。”
但他还是把老中医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给了她。
“明月姐,你……自己这段时间小心点。”周疏朗低声叮嘱道。
纪明月不甚在意道:“没事,你专心处理你自己的事,我这里不用太操心。而且,我毕竟也在北城这么多年了,有些根基,不是温室里任人欺负的脆弱的花朵。”
周疏朗还想说什么,一直不挂电话。
纪明月道:“那我挂了啊?”
周疏朗像个粘人的弟弟,嗯了声,等着纪明月挂电话。
纪明月挂了电话后,思来想去,还是去了霍涔所在的医院。
路上碰见了谭云溪,她便主动避开了。
等谭云溪急匆匆的走后,她才走进电梯。
她带着帽子和口罩,没有人认出她来。
她径自来到霍涔的病房,小张和病房里的姜宁说了些话,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纪明月悄声来到门口,只见紧闭的病房里,霍涔躺在床上,姜宁正附身亲吻……
纪明月瞳孔缩了缩,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霍清欢惊喜的声音:“嫂子?”
她转过身,看也没看霍清欢一眼便匆匆离去。ωωω.χΙυΜЬ.Cǒm
霍清欢想追上去,但是纪明月速度极快,转眼便消失在拐角。
等她追过去,已经连纪明月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霍清欢四下又找了找,确实没有纪明月的身影。
甚至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她转身来到霍涔的病房,刚想推开门,一抬头,便透过窗子,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里面的两人在亲吻。
霍涔捧着姜宁的脸,正要亲上去。
难怪刚才看到的纪明月会那么匆匆的离开。
霍清欢猛地把门推开:“哥!该吃药了!”
霍涔似乎才回过神,定睛看了姜宁几眼,便松开了她。
霍清欢赶紧过去把水和药递给他,霍涔接过。
只是吃药的动作,他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很快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开始犯困。
霍清欢看了旁边的姜宁一眼,后者忧心忡忡地说:“阿涔最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医生说他是车祸伤了脑袋的后遗症,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霍清欢把她拽了出去。
门一关,霍清欢说:“姜宁,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我不说不快。”
姜宁客客气气道:“你说。”
霍清欢认真道:“我哥喜欢的是纪明月,对你只是一时的误会,你不要太当真,要是发生点什么事,等我哥痊愈了,大家都难堪。”
姜宁淡淡道:“我知道。”
她看着霍清欢,叹息一声你:“清欢,我对你哥的感情不比纪明月少,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能接受她,却不能接受我?”
霍清欢说:“因为我哥喜欢她。”
“不是。”姜宁说,“你说错了,你哥喜欢的不是纪明月,他只是喜欢纪明月的那张脸。”
霍清欢愣了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宁说:“纪明月没有出现之前,你哥对我的偏爱有目共睹,你敢说他对我不是喜欢吗?我知道你心里怪我现在趁虚而入,可是我在国外的时候,纪明月不也是趁虚而入,把阿涔从我身边抢走吗?”
霍清欢道:“不一样,我哥对你……”
“他对我就是喜欢,他曾经亲口说过的。”姜宁道:“他对纪明月的好,不过是因为纪明月和我长着同一张脸,他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是我,不是纪明月!”
霍清欢忍不住后退半步,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因为姜宁说的确实不错,以前,所有人都觉得霍涔喜欢的是姜宁。
姜宁说完就走了,霍清欢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唇。
她转身打算回病房,结果就看见了傅琛。
傅琛无奈的看着她,唤道:“清欢,你打算避着我到什么时候?”
霍清欢道::“我没有避着你,我只是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傅少爷,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之前,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
她绕过傅琛就要离开,被傅琛抓住手腕。
“清欢,那夜的事,我说了我会负责,你不要赌气故意说那些话来气我。”他刚说完,霍清欢便挥开他的手。
“不是气话。”霍清欢说,“那天晚上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大家都不清醒。如果我清醒着,我肯定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她说:“傅少,我现在已经结了婚,我有老公,他很好,我也已经在尝试爱上他,所以我不希望这个错误毁掉我现在的婚姻。”
傅琛凑近,压低生意道:“他外面有女人,有孩子,即便是这样,你也还要尝试吗?”
“为什么不?”霍清欢没什么表情的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固执的很,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外面那个女人算什么,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情妇,我不相信凭我的长相家世,我把人抢不过来。”
傅琛还想说什么,霍清欢便冷着脸走了。
她微抬着下巴,神情高傲。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从不去乞求感情。
一旦决定放手,她就不会轻易回头。
不会因为傅琛的几句说要负责的话,就像从前那样飞蛾扑火。
她要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是责任。
如果只是责任,她就宁愿不要。
傅琛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惯常挂在嘴角的弧度早就消失了。
神色极为复杂。
“当初不珍惜,现在又来招惹,我说傅琛,你脸皮厚得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呐。”
身后传来顾墨的声音,傅琛顿时头疼不已。
他揉了揉额角,就打算离开。
顾墨这家伙,最近天天看热闹。
不是看霍涔的热闹,就是看他的热闹,时不时的说几句风凉话,真真是应了最佳损友的四个字。
顾墨三两步追上来,笑嘻嘻道:“哎?你跟哥们儿我说说,你现在对咱们清欢究竟是什么意思?真的只是因为想要负责,所以才纠缠不休吗?”
“谁纠缠不休?你别乱说。”傅琛心道,果然就是不能和这个人多说话,不然迟早要被他气死。
顾墨全然不管自己讨不讨人厌,幸灾乐祸道:“你天天出现在清欢妹妹在的地方,不是纠缠不休是什么?你以前可都是避着她走的,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你一面。”
“还老说自己很忙,那你现在不忙了?一天见几回,你敢说都是巧合?”顾墨翻了个白眼:“别搞笑了,你先搞清楚你自己到底对她什么心思吧,别回头让清欢妹妹回头了,你又三心二意,对她说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傅琛说:“你要是实在没事可做,你就去找你的小红小绿小花小草,别成天管别人的闲事。”
顾墨丝毫不在意,厚着脸皮说:“没办法,谁叫我是热心肠呢,我就爱操心别人的事。”
傅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哦,那你不如操心操心许杉杉的事,我听说顾爷爷最近在给她找对象,每天都在相亲。据说,顾爷爷是担心你不当人当畜生,对许杉杉下手,才这么急着给她找婆家的。”
“胡说八道!”顾墨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简直要跳起来了,“况且那些歪瓜裂枣我一个都瞧不上,许杉杉她就算要嫁,也要嫁个家世人品都好的男人……”
傅琛打断他的话:“嗯,反正比你好就行。”
顾墨:“……我艹你大爷傅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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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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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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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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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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