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姜宁称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只是如今对方跑上门欺负她儿媳妇,那必然是不行的!
于是,姜宁跟着霍涔来到霍家老宅,连谭云溪的影子都没看见。
霍涔问佣人:“我妈呢?”
谭云溪离开前特意交代过佣人,佣人客客气气道:“夫人约了几个小姐妹去打牌了。”
霍涔眉头一皱,佣人有些害怕,但她也没办法。
以谭云溪的身份,不可能这么怠慢来客,还是在霍涔早就提前打过招呼的情况下。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要给姜宁下马威,让她难堪,给纪明月出气而已。
霍涔明白,姜宁也明白。
姜宁体贴地说:“既然伯母不在,那我改天再来看望她吧。这是我精心给伯母挑选的礼物,拜托你帮忙交给她,一点心意,希望她能喜欢。”
后面那句话,她是对霍涔说的。
佣人没接礼物,小心地看了眼霍涔的脸色,说:“夫人有交代,她不在的时候,不能乱收客人的东西。”
这已经明显有针对性了,佣人也知道这话说出去会让人难堪,但她悄悄打量姜宁的脸色的时候,发现对方神色如常地笑了笑。
说:“以伯母的身份,确实会有人带着不纯洁的目的接近她,谨慎一点是好的。”
她说完轻轻叹了口气,看向霍涔。
那眼神里带着几分求助的意思。
霍涔压着眉头,把她手里的礼盒递给佣人,不容拒绝道:“你拿给我妈,就说是姜宁送的。”
佣人仿佛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为难得很。
霍涔已经自顾自坐下,对佣人说:“你打电话问问我妈什么时候回来,我在这里等她。”
又说,“今晚在这里吃晚饭。”
顺便讨论一下霍清欢的婚事。
自打霍清欢和傅琛闹翻以后,不管是谭云溪给她相亲,还是订婚,他都没有过多的干涉。但是作为哥哥,他有必要让霍清欢分清利害。
免得她把婚姻当儿戏。
但是别人不知道他的想法,包括姜宁都认为,他在给她撑腰,心下当时便生出其它心思。
佣人们看向姜宁的眼神,顿时大不一样了。
少爷对纪小姐都没有这么维护吧?
难道他们霍家的少夫人,要换人了?
这个信息很快在佣人之间传开,接下来他们对姜宁便客气非常。
不管她会不会取纪明月而代之,成为未来的霍太太,凭她姜大小姐的身份,也是他们这些人得罪不起的。
谭云溪接到佣人的电话,得知霍涔竟为了姜宁,逼迫自己回家,气得牌也没心思打了,压着满腔不快回到家。
刚进家门,便看见姜宁给霍涔倒茶,真是恨不得送进霍涔嘴里。
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自如,比霍涔和纪明月在一块儿的时候看着还像一对。
谭云溪皱了皱眉,踩着高跟鞋进去,故意用了很大的力气。
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引来那边二人的注视。
姜宁见到她,赶紧站起来,“伯母,好久不见。”
“是啊,挺久没见了,真是女大十八变,才几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谭云溪维持着表面客套,像是这个时候突然看见桌上的茶水,脸色一沉,对旁边的佣人训斥道:“姜小姐是客人,你们怎么能让她给阿涔端茶倒水?”
姜宁忙说:“伯母,没关系的,顺手的事情……”
“怎么没关系呢,”谭云溪笑说,“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伺候主人的道理,若是这样荒唐的事情传出去,那岂不是让人笑话我怠慢客人嘛。”
她一口一个客人,姜宁神色僵了僵。
谭云溪像是没看见,将包包递给佣人,像是随口般问霍涔:“明月呢?你回家怎么不把她带回来?”
霍涔头也没抬,手指在手机上翻动:“她在耍小脾气,自己去玩了。”
谭云溪却想岔了,下意识看向姜宁。
随即脸色一沉,对霍涔道:“你跟我上楼,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全然不管霍涔,自顾自往楼上走,还不忘吩咐佣人:“长嫂,照顾好姜小姐,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慢待了她。”
“是,夫人。”
姜宁以前也不是没来过霍家,但以前谭云溪还是很热情的,这还是第一次被她这样明里暗里的嫌弃。
虽然句句似乎都在关心她,但是句句都在提醒她,似乎在警告她什么。
霍涔起身上楼。
来到楼上客厅,谭云溪一看见他,便没好气道:“你把这个姜宁带回来是什么意思?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想法?”
霍涔只觉得可笑:“您想多了。”
谭云溪:“我想多了?你自己瞅瞅姜宁那眉眼,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难道没有任何别的心思?”
霍涔没回答。
他似乎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这个反应令谭云溪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往楼梯方向看了看,凑过去在霍涔肩上不重不轻地打了一下:“你这家伙,别的没学好,把你小叔的三心二意学了个透彻。我告诉你啊,咱家可不许你学别人那样的作风,什么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什么小三小四的往家里带。”
“当初你刚娶纪明月那会儿,你若是不喜欢,咱们大可以退婚,现在人在霍家这么长时间了,你可要对人家负责。”谭云溪严肃道:“以前我也不是没问过你,对这个姜宁什么想法,你怎么跟我说的?”
霍涔淡淡道:“没想法。”
“那现在怎么个事儿?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又对人家有想法了。”谭云溪说,“我听说你还把人带回家睡了主卧,明月不发脾气才怪,你真是糊涂啊!”
她咬牙,又气又无奈地用指尖在霍涔额角上点了两下,“你真是气死我了你!”
霍涔神色如常,仿佛谭云溪指责的是旁人。
只不过他倒是奇怪得很,纪明月究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对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施展了什么魔法,让她俩现在全都坚定地站在她那一边?
听谭云溪提及主卧的事,霍涔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就知道纪明月这女人不老实。
在他面前逆来顺受,转头就来给谭云溪告状。
他现在若是说主卧的事情是纪明月所为,恐怕以谭云溪对纪明月的印象,也只会觉得他在为自己开脱。
毕竟,纪明月乖巧懂事听话体贴的人设,已经深入人心。
霍涔又想起她在商场闹的那一出,不觉失笑。
谭云溪见他还笑,更气:“你们两兄妹真是一个比一个操心,都要气死我!”
霍涔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透着轻快:“我说了,您别多想,我对姜宁从前没有想法,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您也没必要为了给纪明月出气,让别人难堪。”
谭云溪面色狐疑,似乎不敢相信。
霍涔当着她的面,直接一个电话打给纪明月。
那边一接通,他言简意赅道:“今天来老宅吃饭,别让我亲自去请你。”琇書蛧
不等纪明月回答,他便挂了电话。
而后对欲言又止的谭云溪说:“您别瞎操心了,我没虐待您儿媳妇。”
谭云溪:“……哼,你小子最好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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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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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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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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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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