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好像看出了程籍的疑问,转身盯着窗外,背对着程籍说:“休息吧,这里是安全的,我们只要躲到天亮,再离开就好了。”
“我们只能一直躲下去吗?一直躲到毕业?”程籍站起身来,对着何知的背影问道。
何知没回头,只是用一种感伤的语气说了一句:“不然呢?”wWW.ΧìǔΜЬ.CǒΜ
程籍没想到何知会用这种语气,本来以为他只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随后,程籍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既然那家伙已经掌控了学校,我们一直躲着,终有一天会被发现啊。既然如此,我们也联手了,何不趁着那家伙受伤,再战一场,将他斩草除根,解决这里的怪谈?”
何知听不下去了,指着程籍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知道我们上次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阻止了那家伙吗?还战?就凭你?连电梯都不敢上,还想去对抗他?”
“我本来以为你身体里的他就已经够疯狂了,没想到你更疯狂!”
程籍不知道为什么何知发这么大火,可能他付出的代价真的太大了。
何知盯着程籍,灼热的目光像是要把程籍洞穿,同时何知不断地深呼吸着,程籍一动不敢动,只是看着何知。
随后何知转过头去,冰冷的声音传进程籍的耳朵,“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刚刚还安慰程籍的何知,转眼间就情绪失控了起来。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触碰的东西,碰一下,便会碎得七零八落。
程籍正犹犹豫豫地是否要说点什么时,来打破这微妙的气氛时,心理咨询室的门被人敲响,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程籍与何知的视线都立刻被吸引过去,两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两人都知道这0点后学校传来的敲门声意味着什么。
“里面有人吗?我是学校的清洁工,今晚负责清理实验楼,帮我开一下门!”
本来平时这么说没什么大不了,但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没有人的实验楼里,她是怎么能准确地找到这间“安全屋”的?
只有一种可能:门口的她不是人。
一阵风打外面吹过,从留了一条缝的窗户上灌了进来,窗子也发出呜呜的响声。风吹到程籍的后背,程籍感觉到了彻头彻尾的寒意。
门还在咚咚地响着,程籍看了一眼何知,何知打着手势示意他躲到门后面的墙角里去。
程籍会意,放轻脚步,并且尽量与敲门声重合,隐藏起自己的行踪。
何知也不断挪动,两人来到了门的两边,贴着墙小心地站好。
敲门声忽然变大,不再是“咚咚咚”的响声,传来的是“哐”“哐”,像是什么东西在撞击门板一样。
响了一段时间,声音戛然而止。
一切都变得那么安静,空气中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两人互相对视,没有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窗外的风越发嚣张起来,如同恶魔的怒吼,在窗外嚎叫着。
寂静还在延续,屋子里的两人一动不动。
十分钟就这样悄然流逝,门口那东西走了吗?
可是不仅门里还是门外,都不再有任何声音。
程籍贴着墙站的身子也有些僵硬了,脖子酸痛,程籍觉得,稍微活动一下也不会发出响声,就站在原地稍稍弯了下腰,抬了抬头。
抬起头的一瞬间,程籍的瞳孔猛然一缩。
一张满头血污的脸正贴在门上方的玻璃上!
这张脸的眼眶已经裂开,遍布血丝的眼珠在巨大的眼眶中央显得十分窄小,头发零乱,有的甚至已经缠绕在了长长的獠牙上。
程籍被吓了一跳,险些大声叫出声,心率瞬间弹射起步,感觉心脏马上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赶紧回到原来的墙角,贴着墙根站好。
幸好刚才那张脸在盯着何知那面,应该是没有发现程籍。
程籍赶紧打手势,示意何知那家伙在头顶。
何知很快就明白了程籍的意思,表示收到。程籍居然觉得与他合作格外地默契。
就当两人继续悄无声息地躲着时,那声音忽然又响起来,但这次,是在程籍的脚边。
“原来真的在这里,还是两个,哼哈哈哈哈!”
那个女人的头居然从地板与门之间不到一厘米的门缝里挤了进来!
她就像只有一张皮那样,头进来后眼珠旋转起来,环顾四周,发现了程籍与何知后又钻了出去。
程籍与何知赶紧远离门口,靠近了办公桌与窗子。
心理咨询室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随后被暴力破坏了。
“何知你也在啊,本来以为今天就一个垃圾需要清理,那现在就让我把这里好好清理干净吧!”
程籍看着门口女人,不,女鬼的脸,这才反应过来最开始她说的话。
“清理实验楼”,是指要杀掉实验楼中的自己!
何知开口:“清洁工,你我纠缠了这么久了,这笔帐不知道何时才能够算清啊,你这学校的狗腿子。”
她笑得十分病态:“我是狗腿子,呵呵呵,对,但是你连我一个狗腿子都杀不掉啊!”
随后她提起身边的拖把,一步一步踏入了房间。
“你也没恢复完全吧,在学校里我可以死无数次,而你只要死一次!”
程籍隐隐约约看到那拖把前的布条上遍布着尖刺,通体散发出黑色的雾气。
忽然程籍感觉背后被人推了一把,迎面向前撞了上去!
难以置信地转头,何知的嘴角正带着微妙的笑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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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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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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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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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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