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朝廷虽然在明面上禁止吸食鸦片,但是也就是说说而已,除了京师里管制的稍微严格些,不允许明目张胆地开设大烟馆之外,其余各地都是遍地开花。
很快,那老郎中就带着小林子来到了一家名叫“祥云门”的烟馆门前,其时已近子时,沿街的那些商铺早已打烊,唯有妓院和这大烟馆子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小林子自小长在醇亲王府内,是醇亲王的家生子奴才,从没出过王府,直到十四岁进了宫,又跟在光绪身边,所以从未去过大烟馆这种地方,这次来自己也是好奇的很,心中除了一丝忐忑之外也有一点兴奋。琇書網
从大门走进去,是个不小的院子,院里种满了各种藤蔓绿植,也是郁郁葱葱。在院正中有一块巨大的影壁,上面画着一副山水图,一座大山险峻异常,山间云雾缭绕,颇有一些仙气。
绕过了屏风,就能看到一间很大的屋子,正中是六扇对开的大门,下面门槛足有半尺高,和紫禁城里各宫的门槛相比也不遑多让,小林子看到这里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便转头问向那老郎中:
“先生,这里的门槛怎么修的这么高,就不怕拌倒人么?”
“嗨,这里有个道理,你想啊,这里来的都是一些烟客,福寿膏这玩意儿多抽了就会头晕目眩,凡是过来的客人基本都是不抽个两三罐不会过瘾的,而那些抽完的人如果想走就必须迈腿经过这门槛,很多人那时已经是抽多了迈不动步子了,走到这里时就会不自觉地不想走出去,于是大部分人会重新回去再抽一些,有的人就索性在这里过夜了,这就是这大烟馆留客的门道。”
“我的老天爷,这也太会做生意了吧。”
小林子听到老郎中这么解释,不禁咋舌。
“呵呵,小哥也别多耽误了,跟我进去吧。你家主人还等着呢。”
老郎中催促道。
“是,是,咱们进去吧。”
小林子收起了满肚子的好奇,赶紧跟着老郎中走了进去。
一进屋子可把他吓了一跳,放眼望去,满屋子内烟雾缭绕,简直像极了那院中影壁上所画的那幅山水,随着人走进屋中,一股子鸦片特有的奇异气味扑鼻而来,一时间把小林子呛得眼泪鼻涕直流。
“阿嚏。。阿嚏。。老先生,这里的味道太厉害了,我都快透不过气了。”
小林子涕泪横流地说道。
老郎中一见他这般模样,赶紧招呼店堂内的小二取来一块湿毛巾,递给小林子。
“把这个掩在口鼻处,这样会好些。”
小林子一把抢过那毛巾遮住口鼻,这才感觉到好些。
“这些人也太厉害了,就这么躺在这里抽大烟,就是神仙也架不住啊!”
小林子心想。
“咳。。。咳。。。阿嚏。。。阿嚏。。。”
大屋内的两侧摆着许多张榻子,每张榻子上有个小方矮桌,桌上放着一盏油灯,那些瘾君子们则斜躺在榻子上,手中拿着一柄柄黑色的烟枪往那油灯上凑,点燃手中的烟枪后各自吞云吐雾。
他们有的打着喷嚏,有的咳着浓痰,有的翻着白眼,有的低声呻吟,真的是千奇百怪,丑态百出。
老郎中见小林子看着周围的情景独自发愣,又笑着催促道:
“这里只是最普通的通铺堂子,一般都是些寻常烟客在这里玩,真正那些有钱的豪客都在二楼,快走吧。”
“呃。。。好。。。好。”
小林子这才回过了神,赶紧跟着老郎中继续往里走去。
穿过大堂通道走到最里面是一个楼梯,两人拾梯而上,来到了二楼。
这二楼和底下不同,整层楼被分割成了许多独立的包间,只有中间一条狭窄的走廊,每个包间里都亮着烛光。
小林子跟着老郎中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在一间门外站定,老郎中伸手推开了房门招呼他一起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里面只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放着一盏西式的台灯正明晃晃地发着亮光,小林子透过灯光依稀看到了桌子后坐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原本低着头在翻看着一本册子,看到有人进来了,便抬头看向两人。
小林子望向那女子,这不看还好,刹那间竟然被那女子的容貌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只见那女子肤白如凝脂,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垂在双肩,鹅蛋脸上两条如细柳叶般的眉毛下一双美眸中秋波流转,恰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水,小巧笔挺的鼻翼下一张樱桃小口,唇若含丹。
小林子自小是净了身的太监,在宫里也见过不少如珍妃这等绝色女子,却从未上心,眼下见了这女子,纵然是早已断了情根的他却也不禁感到心中砰然一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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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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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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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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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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