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宫时乘了三辆马车,若想将这些东西一次性运回王府,少不得麻烦福晋。
无论是将人还是将这些东西塞进福晋的马车,舒瑶都开不了这个口。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不是刺福晋的心窝子吗?
福晋对外称病多年,许久不曾参加宫宴。
今日在热闹的除夕宴上,舒瑶发现那拉氏的脸色不大好看,望着殿中有子的皇子福晋神色哀伤,独自吃了好几杯酒。
那些皇子福晋中,只有那拉氏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
望着别人的孩子那么鲜活的给皇上和太后问安,只有她孤零零的,唯一记在名下的茉雅奇也已经出嫁,恐怕那拉氏心中不是滋味儿。
旁人的孩子得了太后和皇上的恩赏,而她两手空空,又勾起她对弘晖的思念。
胤禛进宫时辰尚早,当时还未下雪,他便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骑马入宫,没有多余的马车。
面对舒瑶的询问,胤禛让她放心,回京那边他去说。
如此舒瑶就等在原地,看着胤禛去与福晋交谈。
过了一会儿,胤禛回来,同舒瑶说与福晋商议之后的安排:“你抱着弘旭坐那拉氏的马车,四个孩子坐你的马车,剩下的马车用来放这些赏赐。”
舒瑶心里苦了下脸,福晋现在该展颜乖巧应是,想起胤禛没说他坐哪辆马车,于是问。
“那王爷你呢?”
“我骑马回府。”胤禛指向牵马等在神武门外的侍卫。
“还下着雪呢!”舒瑶皱眉。
“无妨,雪下得小,我带着你缝制的帽子和手套护膝,没那么容易感染风寒。”胤禛拍拍她的手,催她:“外头冷,你快带着孩子上马车,这些我来处理。”
“好吧,那王爷路上骑慢点,注意安全。”舒瑶嘱咐完,抱着睡着的弘旭上了福晋的马车。
嬷嬷和侍女们全都挤在后面下人乘坐的灰顶马车里。
舒瑶上了马车也不多话,只安静地向那拉氏点点头以示礼数,抱着弘旭坐稳了便闭目养神。
不想她不说话,那拉氏却开口了,音调不高,像是不想让车外的胤禛听见。
“我很羡慕你。”
听到那拉氏怅然的话,舒瑶睁开眼睛。
那拉氏的目光没有看她,而是盯着手里的一块如意云纹羊脂白玉佩,眼神哀伤。
玉佩底端刻着一朵小小的海棠花。
那是康熙四十三年四爷送给弘晖的生辰礼,一块未经雕琢的极品羊脂玉,弘晖很喜欢。
后来弘晖求四爷给他找人雕刻了这块玉佩和一枚平安扣,玉佩当做她二十三岁的生辰贺礼送给她,平安扣他自己随身佩戴。
过了八年,那拉氏仍然记得弘晖送她这枚玉佩时说的话,他说:“额娘,这枚玉佩上的如意云纹,是儿子希望额娘能够一生如意,像天上的云朵一样自由自在。”
“额娘喜欢海棠花,但儿子知道玛嬷不喜欢,额娘便没有在府里种植海棠花,儿子特意让人在玉佩上刻了一朵小小的海棠花,寻常不起眼,额娘随身戴着也不打紧。”
这是弘晖送她的最后一件生辰礼,过完生辰不到一个月,弘晖在府中落水,被救起来时手里还攥着那枚平安扣。
那拉氏不知道,晖儿在水中的时候是不是绝望之下将希望寄托在平安扣上,希望平安扣真的能保佑他平安。
或者希望她能够及时赶到救他于危难。
无人知道弘晖最后的想法是什么,这些都变成秘密随弘晖一起埋葬了。
眼泪毫无预兆从那拉氏的眼睛里夺眶而出,她将这些往事说给舒瑶听。
抬头凝望舒瑶的脸,再次道:“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的儿女平平安安围绕在你身边,我的晖儿却于底下长眠,再也不能提听他喊我额娘,给我精心准备生辰礼,……”
那拉氏摩挲玉佩半晌,猛地将玉佩掼在马车上,碎裂的玉佩顺着车壁落在铺着的地垫上。
弘旭被子折到声音惊醒,眼神发蒙。
车里发出的动静吸引了胤禛的注意力,他立刻喊停马车,下马掀开帘子,焦急道:“发生什么事了,瑶儿你还好吗?”
“哈哈哈……”看着胤禛这么紧张舒瑶的样子,那拉氏眼中带泪凄怆大笑。
胤禛不明所以皱眉看着那拉氏,舒瑶忙朝他使了个眼色,安抚他道:“我没事,福晋手滑,不小心将玉佩掉在了地上,王爷,外面冷,让车夫快一点,我们早点回府吧。”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托词,但见她和孩子没有受伤,那拉氏也好好的坐在原位,胤禛没有在说什么,放下帘子,嘱咐马夫加快速度,翻身上马再次启程。
马车里,那拉氏的已经收了笑,怔怔看着垫子上碎成几块的玉佩。
弘旭的瞌睡已经被那拉氏的笑声惊跑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与额娘对视一眼,眸含担忧。
舒瑶朝他微微摇头,小声道:“没事,你再睡会儿,很快就回府了。”
在武力上那拉氏不能将额娘怎么样,额娘没有开口向他求助,当前的场面额娘应该能应付。
思及此弘旭放心地再次睡了过去,他一晚上都在聚精会神哄太后和皇上开心,暗中还要维持夜明珠里的灵力运转,在宴会上都没有好好进食,宫宴结束后是又饿又困,还没出神武门就睡着了。
眼瞅着那拉氏这一系列行为,舒瑶不禁在心里想,那拉氏莫不是患上了抑郁症?
这个问题舒瑶回到琼华院也没得到答案。
那拉氏很多时候看着挺正常的,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但要说她没病吧,也不尽然。
没想明白,舒瑶就不想了。
左右她不是那拉氏的仇人,那拉氏就算抑郁了要报仇也报不到她头上来。
想是这么想,舒瑶还是将侍女们召集起来着重叮嘱一番,让她们注意正院福晋的动向。
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次之后,福晋恢复了常态,每日处理王府庶务,对王爷和后院并不上心。
三月初三,上巳节。
原本春耕节过后,胤禛忙完许诺舒瑶,在上巳节带她和孩子们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
舒瑶月初就兴冲冲吩咐底下的人收拾行李,孩子们也很期待,纷纷指使下人将他们要紧的东西打包。
一切收拾妥当。
谁知昨日胤禛下了朝被康熙叫去乾清宫议事,晚上回来就跟她说,又领了一桩要紧的差事,皇上命他担任顺天府会试主考官。
如此一来,庄子上胤禛是去不了了。
昨日朝会,山西巡抚苏克济疏劾太原知府赵凤诏贪赃枉法的折子递到了皇上的御案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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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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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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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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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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