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孙倩则被论文折磨得不轻。她一直在筹备专辑,没有花太多心思在论文上,毫无意外地,被导师批得体无完肤。
她丧气地担忧自己会不会无法毕业。经纪人给她下了死命令,必须如期毕业,否则这会成为她今后演艺生涯的污点。
幸好有谢宝南在,给了她很多指点和帮助。最后险险过关,孙倩如释重负。
论文完成,谢宝南彻底安心。慧译的工作做得越来越顺手,未来的一切都愈发清晰地展示在眼前。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三月下旬,一个帖子悄然出现在学校论坛里,标题起得耸人听闻:【年度大戏!清纯校花被人包养的秘辛!】
帖子里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谢宝南被有钱人包养的传奇故事,配上几张谢宝南上豪车的照片,加之煽动性的言语,立刻在论坛里引起了轰动。
有人纷纷跟帖,说确实在学校里见过谢宝南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也曾见过豪车等在宿舍楼下。
“前排吃瓜!”
“难怪大学几年不谈恋爱,原来是有人包啊。”
“真是吐了,这也能称得上是清纯校花吗?”
“那些曾追过她的人,要恶心死了吧。”
“好家伙!”
“她也太能装了吧”
事件持续发酵,几小时后,谢宝南被老男人包养、谢宝南为钱出卖色相、谢宝南坐台等等奇葩的谣言纷纷登场。帖子在论坛首页持续飘红,吸引了全校学生的注意力。
那天恰逢谢宝南请假,没有去慧译上班。论文盲审选到了她,她在办公室和导师确定论文的最终版本。
等她从办公室里出来时,才意识到不对劲。一路上,总是迎来打量和审视的目光。
她低头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正常,脸上也没有东西,和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疑惑地回到宿舍,在楼梯口撞见了急匆匆跑下来的孙倩。
“宝南姐……”孙倩喘着粗气,“出事了!”
她蹙眉,“出什么事了?”
孙倩将手机递给她,她看着帖子里那些不堪入目的描述,顿觉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帖子里还有很多照片作为那些言论的佐证。明明只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但配上暧昧的角度和劲爆的文字,让人浮想联翩。
谢宝南僵在原地,抿着唇不说话。
孙倩安慰她:“宝南姐,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发一个澄清的帖子,然后投诉这个造谣的帖子。”
她没说话,划动着手机页面,压着性子,一层楼一层楼地看下去。
楼梯口旁边是洗衣房,交谈的声音毫无避讳地传到两人的耳朵里——
“哎呀,我早就说了,这种女人肯定会勾引人的。”
“笑死,还校花,我看是笑话吧。”
“你说包养她的人是谁啊?”
“鬼知道,估计是哪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吧,哈哈。”
孙倩全身的血都涌上来,她撸起袖子,骂了声:“靠,看我去撕了她们的嘴。”
她冲进洗衣房,对正在嚼舌根的两个女生吼道:“你们吃翔了?嘴那么臭!知不知道背后议论别人会断子绝孙!”
女生反驳道:“你谁啊?骂谁呢!”
孙倩上去就是一巴掌,“骂的就是你!”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互不相让。尖叫声、咒骂声伴着洗衣机的滚筒声,像是一场激昂的交响乐。
谢宝南冲上去拉架,拖着孙倩往寝室走。孙倩边走边骂:“你有本事过来。别跑!”
回答宿舍,孙倩才感觉到一丝疼痛,脸颊被对方的指甲划出一道伤口。
“靠,白骨精啊!指甲这么长。”
谢宝南拿了药膏和创可贴,帮她处理伤口,“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没有。”孙倩依旧愤愤不平,“要不是你拉我,我早就把她打趴下了。不过,她肯定伤得不轻。我刚才狠狠地薅了一把她的头发,估计她要秃了。”
谢宝南握住她的手,“倩倩,这件事都怪我。以后你不要这么冲动了,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她们说,就随他们去好了。”
孙倩道:“人活一口气,我就是看不惯她们这么背后诋毁你。更何况,宝南姐你明明就是正常的恋爱,被他们说的这么不堪,真是令人作呕。”
“我知道,谢谢你帮我出头,很解气!”
孙倩问:“你和陈总会公开恋情吗?”
谢宝南摇头,“应该不会。他这几年很低调,不想用这种事情引起大众的注意。更何况现在嘉汇处在风口浪尖,多少人盯着,这种事情总归不是太好。”
孙倩急了:“那怎么办啊?不能澄清,就任由他们说去了?”
谢宝南道:“大家都有好奇心。等这阵好奇心过去,应该就没事了。”
孙倩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问:“宝南姐,你没事吧?”
她深吸一口气,摇头,“放心,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莫名其妙被人泼了一身脏水,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但其实,她早就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同陈邺在一起,关注是难免的。被质疑、被骂、被揣测,都是需要经历的。
她只是还没有适应,一举一动都放在聚光灯下的生活。
晚上,陈邺打来视频电话时,谢宝南正独自在校园里散心。她怕陈邺看出自己心情不佳,挂断了视频,回拨语音电话回去。
陈邺问:“怎么了?不让我看?”
她故作轻松地说:“宿舍不太方便。”
“在做什么?”他问。
她在马路牙子边坐下,随口撒谎:“在准备下周的口译资料。”
“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还没有,刚从客户这边出来。”
将圆不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投下清辉的影。任凭她如何努力地掩饰,陈邺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淡淡的难过。
“心情不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谢宝南笑得勉强:“今天导师帮我论文定稿,有些担心论文的盲审,怕不能通过。”
陈邺揶揄:“学霸也会担心这个?”
她被他逗笑,“在你面前,还有人敢自称学霸?”
他道:“我那已经是过去时,跟你现在是两个时代。”
虽然在电话里,陈邺几句玩笑话,让谢宝南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但挂了电话,他还是不放心,询问范明宇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范明宇道:“叔,出大事了。”
陈邺这才知道学校论坛上的帖子。乱七八糟的谣言和杜撰的故事,他看着,眸色越来越深,腮帮紧紧咬住,像是有只兽在体内嘶吼。
毁名誉,被羞辱,对一个女孩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他能如此生气,作为当事人的她,承受的又是多大的压力呢!
他想到她在电话中的故作轻松,想到她对自己的只字不提,心里像塞了过季的苦橙。
他眸色暗下来,“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范明宇道:“你下午一直在跟客户谈生意,我总不能冲进去打扰。刚刚结束,你又和婶子打电话,我没机会跟你说啊。”
陈邺问:“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有人把这个帖子搬到了微博上,现在已经有声音说男方是你了。不过大部分还是不利于婶子的论调,类似她勾引你、傍大款、攀高枝之类的。公关部那边已经在处理了。”
公关部的处理方式,一定是删帖、否认、引导舆论。他们所做的一切,会优先考量嘉汇和陈邺的名声,谢宝南显然不在他们的考量范围内。
对于这种事,陈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沉眸,手指在皮质座椅上一下又一下地点着。半晌后,抬眸,问:“上回你帮我注册的微博,怎么改名?”
范明宇一愣,“你要改成什么?我帮你改。”
“改成我的名字。”
“啊?”
——
谢宝南埋头坐在路边,独自消化整件事情。心里的难过细细密密地,像是一根根针,摩擦着心脏。
她甚至不能去反驳和澄清。
一旦澄清,她和陈邺的关系势必就要曝光。对于嘉汇这样的企业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引起股价的震动。
“小家伙,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犹如一场幻觉。
她猛地抬头,落入陈邺深邃的眼眸中。
他站在面前,脸上有浅淡的笑意。月色落在他的肩头,铺洒一层轻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
“你怎么来了?”
她喃喃开口。
陈邺没回答,只朝她伸出手。她握住,顺着他的手劲儿站起来。坐了太久,腿有点麻,她一时站不稳,扑进他的怀里。
陈邺抱住她,说:“怎么办?素颜还这么漂亮!”
本是阴郁的心情,因他这句话,莫名地散了。她没忍住,噗一声笑出来。
见她笑了,陈邺放心不少。
他拥着她,低冷的声线在夜色中绽开,犹如一张网,紧紧地锁住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
陈邺带谢宝南回天诚汇,只字未提网上发生的事情。他将她按在餐桌前,“在这里等我,我给你做饭。”
他似乎猜到,在这样的情形下,她肯定连晚饭都没有吃。
谢宝南瞪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你做饭?”
他眼中带着自信,云淡风轻道:“谢小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她趴在座椅上,望向他的背影,好奇地追问:“你要做什么给我吃?”
他卖了个关子,“一会你就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一碗热乎乎的汤圆摆在了谢宝南面前。
白白软软的大汤圆,紧紧密密地挨在一起,在灯光下像是羊脂玉。她数了数,一共八个。
陈邺在她身边坐下,“芝麻汤圆,甜的。”
谢宝南抬眸,看他,心里顿时涌上万千情绪。
因为她喜欢吃甜的,因为她曾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吃碗甜腻腻的汤圆,唯有甜才能盖过生活的苦。
他记得,他竟然都记得。
她盯着碗里的汤圆,这一整天受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出口,眼眶忍不住红了。
“怎么哭了?”陈邺捧住她的脸。
她抽抽噎噎地说:“因为你对我好。”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他用指腹擦去她眼尾的泪,“再哭我就要亲你了。”
谢宝南眼中还挂着泪,却没忍住笑出声,“什么时候还开玩笑!”
他拥她入怀,摸摸她的头,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们不哭了。先吃饭好不好?”
她摇摇头,“不好。”
“不饿吗?”陈邺问。
她仰头,红通通的眼睛看向他,“饿。我想要你喂我。”
小家伙拿腔拿调的模样,让陈邺很受用。他用汤勺舀起一个汤圆,送到她的口边。
谢宝南咬下小小一口,墨色的芝麻馅如熔岩,流淌出来,和瓷白的汤勺交相辉映。
“好吃,很甜。”她将勺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你也吃。”
陈邺嫌弃,“我不吃你吃过的。”
谢宝南撇撇嘴,将汤勺里剩下的半个汤圆吃下。下一秒,却见男人靠近,贴着她的唇,从她口里抢走了半个汤圆。
她呆了两秒,红着耳尖问他:“你不是不吃我吃过的吗?”
陈邺笑,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耳垂,“不过吃你一个汤圆,你脸红什么?”
谢宝南:“……”
饭后,时间尚早,谢宝南没急着回学校,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玩游戏。Χiυmъ.cοΜ
前阵子,她无意提了一句现在某个游戏很火,陈邺立刻让范明宇买了回来。
此时她握着游戏手柄,在屏幕上挑了个最傻瓜的游戏。游戏很简单,一个小人走在路上,遇到障碍,按下键,小人就会跳起来,避开障碍。
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很考验反应速度,她乐此不疲。
陈邺站在落地窗前和杨秘书通话,杨秘书向他汇报网上舆论的走向,说基本上已经控制住了,请他放心。
他静静听着,时不时看谢宝南一眼。见她笑得那么开心,担忧渐渐消散在夜色中。
挂了电话,他走到谢宝南身后,将她揽在怀里,“好玩吗?”
谢宝南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好玩,就是总是死。”
陈邺望向屏幕,很快,电视里传来一道卡哇伊的童声:“啊哦,又死了啦!”
她沮丧地转头,“好难,又死了。”
他调整了坐姿,从身后握住她的手,“再来一局。”
陈邺从前没玩过这个游戏,试玩了两局后,渐渐找到感觉和规律。
新的一局,他握住谢宝南的手,一路过关斩将,分数很快拉高,不断地刷新记录。系统一次次地传来“Wonderful”、“Amazing”的赞叹声。
谢宝南兴奋地大叫:“阿文,你好厉害!”
陈邺微微扬起唇角,没说话,全情投入。
半小时后,他的积分已经排在了榜单前十。他没什么表情,不显山不露水地放下游戏手柄,傲娇地说:“没难度。”
游戏结束,四周忽然静下来,陈邺忽然说:“你转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谢宝南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问:“阿文,怎么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表情严肃地问:“你信任我吗?”
她点头,“当然信任。”
陈邺握住她的手,“那今天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没告诉我?”
谢宝南垂下眼睫,好一会儿才承认:“我怕你担心。而且这种事,不想麻烦你,我自己可以应付。”
他挑眉问:“你打算怎么应付?”
“看客都是猎奇心理。等他们的好奇心满足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她仰着小脸,认真地说,“阿文,你还记得吗?从前你教我,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
这确实是他从前说过的话。
那时的他不懂心疼,把她当成自己的下属,让她去试着学会独自承受不善的目光和狂风暴雨。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他爱她,想要呵护她,保护她。希望她能永远快乐无忧,不必坚强,不必独立,不用去面对社会的险恶。
他半天没说话,谢宝南以为他生气了,立刻安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但我真的没事,我可以一个人面……”
话未说完,已被他紧紧地抱进怀里。
他闭上眼睛,好半晌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为他从前的高傲,为他从前没有好好地保护她。
陈邺看着她,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心疼,“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跟我说。我是你的未婚夫,有什么应该共同面对。如果什么都让你一个人面对,那我成什么了?”
谢宝南心里如温泉趟过,抿唇笑。
他捏捏她的脸,“还笑,听到没有!”
她乖乖地点头,“听到了。”
他亲亲她的唇角,问:“今晚还回学校吗?”
她点头,不回去似乎不妥。转瞬又担心陈邺多想,于是找了个借口:“明天要做模拟答辩。”
陈邺站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到了玄关处,谢宝南忽然不走了。她站在原地,抬眸看他,眼睛里有对他的恋恋不舍。
陈邺停下来,问:“怎么了?”
她抿唇,眉眼含着羞涩,小声说:“我忽然觉得,明早再回去,也来得及。”
他微微扬眉,反应过来,声音带笑:“你说什么?”
谢宝南脸颊涨得通红,声音微微发颤,“我说,我今晚可以留下来。”
“哦。”他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像是不解风情。
她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他却是这个反应?
谢宝南觉得有些尴尬,像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她舔舔唇,故作镇定地为自己找补:“当然了,你要是不想让我留下来,我就还是回学校。”
陈邺浅浅地笑了声,小家伙真是越来越会找借口了。偏偏这样的她,生动有趣,让他更加喜欢。
他手里还握着车钥匙,随手往玄关的柜子上一丢。然后走到她面前,将她打横抱起来。
谢宝南靠在他怀里,双手勾着,呼吸落在他的颈间。
他垂眸,声音里带着欲念的沙哑,危险又迷人:“一会别哭。”
她被扔在柔软的大床上,很快男人的身影覆上来,吻她的唇。
他边脱她的衣服边问:“明早几点模拟答辩?”
谢宝南心虚地说:“九点。”
陈邺勾唇,不说话了。她也不知道他问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前阵子寒假,谢宝南家里管得严,不让她在外过夜。开学后两人又各自忙碌,确实好久没亲热了。如今肌肤相亲,有些东西就收不住。
谢宝南被他的吻磨得浑身发烫,忍不住小声说:“轻一点。”
他压下来,“轻不了。”
后来,她在他的怀抱里,呜呜咽咽地哭泣。他低头,吻她眼角的泪,“很疼?”
谢宝南摇头,抽泣着说:“不疼。”
“那你哭什么?”他问。
“不知道,就是控制不住。”
陈邺抱着她,笑得百转千回,“真是稀罕,原来眼睛也会高潮。”
她捏他手臂上的软肉,咬牙切齿地说了声:“流氓。”
他摸出一支烟,点上。好一会儿,吐出一口烟,冲她道:“要我当正人君子没问题,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陈邺冲她扬眉,“就怕你忍不住。”
谢宝南红着脸,微微恼怒,“谁忍不住了!”
他故意逗她,反问道:“刚才不是你主动留下来的?”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陈邺!”
陈邺笑,慢条斯理地抽完一支烟后,站起来,将她扛在肩上,“走,洗个澡去。”
两人在浴缸里,又忍不住翻云覆雨了一番。等回到床上,谢宝南浑身酥软,没有半分力气。
陈邺站在床头,温柔地将她的头发吹干,然后用被子将她裹住。
两人在被子里,相拥在一起。太温暖了,她很快起了睡意。
模模糊糊间,陈邺似乎在摸她的头发,问:“明天真的要模拟答辩?”
她在朦胧的睡意中,终于承认:“骗你的。”
陈邺勾唇,拍拍她的臀,“小家伙。”
睡到半夜,谢宝南被渴醒。她去厨房倒了杯水,喝下后,清醒了不少。
暂时没有睡意,她从包里拿出手机。一晚上没看手机,此时手机里有孙倩和沈曼传来的几十条消息。
她大致扫了眼,似乎是让她去看微博之类的。
她疑惑地打开微博,结果手机卡顿,半天没能打开。
她重启手机,好不容易进了微博,才发现自己的私信、点赞、评论和粉丝数像潮水一样涌进来。
热搜第一高挂着“陈邺承认恋情”几个大字,旁边还有个爆字。
她心头一跳,立刻点进去,然后就看见了陈邺发的微博。时间是晚上七点多,只有寥寥数字:【没错,我们在恋爱。是我追的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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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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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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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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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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