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来,先喝点水,等你爸和你大哥他们回来,咱们就去县医院。”
沈卿卿嗯了一声,小口抿着甜糖水,鼻尖又是一酸。
在这个年代,白糖是很贵的东西。
可沈父沈母知道原主喜欢喝甜糖水,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钱,也得给女儿备下白糖。
沈母一边给女儿擦着眼泪,一边心疼地说道:“乖女儿,别哭了,等着妈给你出这口恶气。”
沈卿卿委屈地点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下来。
她越委屈,沈小曼越惨!
按照书里的人设,沈母可不是个善茬。
那是下地干活能干10工分的女汉子,打遍街骂遍巷的老姜——辣的很!
只是,沈父当了大队长后,沈母怕给沈父惹麻烦,这才不得不收敛起锋锐。
比起她直接出手硬刚沈小曼,沈母出手,要比她名正言顺的多!
很快,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地脚步声。
人还没进来,声音先传了进来。
“妈,妈,卿卿呢?咋样了?”
“踏马的,要是让我知道谁欺负我小妹,我给他屎都打出来!”
沈小曼一直跟在沈家父子身后,听到这话,一个趔趄,差点绊倒了。
“行了,老三,你小点声。”
“爸,小妹都受伤了,光声小有啥用?”
沈卿卿听着外面的声音,忍着额头伤口的疼,抿着嘴笑起来。
最先说话的人是二哥沈建刚,后面骂街的是三哥沈建强。
二哥性子耿直,三哥性子暴躁。
前世,三哥为了原主额头上的伤,就差把整个西泊村翻个底朝天,为此得罪了不少人。
可原主不但不领情,还埋怨三哥给她惹麻烦,让她成为笑话。
此后,三哥为这件事付出不小的代价,成了村子里的混不吝,风评越来越差。
最后,沈家灭门前,三哥连媳妇都没娶不上。
沈母听着门外的动静,眉头渐渐蹙起,等人一进来,叉着腰破口大骂道:“喊啥喊?叫魂儿呢?一个个的,跟个大叫驴一样!”
沈母的嗓门,显然比父子三人还大,震得门窗都颤三颤。
沈父几步走到床边,看到女儿额头缠的白纱布,眼底瞬间划过一抹狠色。
沈建刚和沈建强也走到床边,看到妹妹额头受伤,眼珠子都红了。
沈建强直接撸胳膊挽袖子。
“小妹,告诉三哥,谁伤的你,三哥给你报仇……”
啪!
没等他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沈母甩了甩手,感觉跟打到钢板上一样,没好气地骂道:“报啥仇?再唧唧歪歪,老娘先爆了你!”
沈建强捂着后脑勺缩,没敢还嘴。
沈卿卿看着三哥在沈母面前就蔫了,垂着头偷笑。
三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沈母动手发威,小时候可没少挨揍。
沈母扫了一圈没见着老大,看向沈父问道:“老大呢?”
沈父缓缓坐在床边一角,缓声说道:“我先赶回来了,老大去开拖拉机,一会儿就过来。”
沈母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站在房门口的沈小曼,脸上渐渐失去表情。
“小曼,现在你二叔,堂哥们都回来了,你再跟他们说说,卿卿到底是咋摔得?”
沈小曼闻言,看向二叔,又看向二堂哥和三堂哥,重复了一遍。
“我中午往回走,看到卿卿……卿卿走路绊倒了,滚下土坡……”
或许是房间里气压太低,以至于她这第二遍说的磕磕巴巴,反倒不如第一次顺溜。
沈父听着她这话,不由皱紧眉头。
沈建刚和沈建强也觉得有些奇怪。
村子里的主路,虽是土路,可大多都挺宽敞,往哪摔下土坡去?
就算去了田间地头,走在田埂上摔了,那也不至于把额头摔破了吧?
现在是夏天,地里天天浇水,都是软泥巴。
沈小曼见自己说完,二叔和堂哥们的表情都很异常,眼睛不禁朝沈卿卿看去。
这个贱人,该不会说漏嘴了吧?
沈母见状,不紧不慢地挽着袖子,幽幽地问道:“小曼,这些年,二婶对你不薄吧?”
“啊?”
沈小曼慌乱地收回目光,有些懵逼地看向沈母。
不知为何,她看着二婶挽袖子的动作,心里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父看着媳妇儿这动作,不由眉心一跳,目光沉沉的看向这个侄女儿。
沈建刚和沈建强看到沈母这个动作,全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是妈要发飙的先兆。
沈母也没指望沈小曼回答,挽好了袖子,一步步走过去。
“这些年,我们二房待你们大房,全村人都看的明明白白,你咋能黑心肝的这么作践我女儿?”
啪!
沈母一边说着,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打的沈小曼猝不及防!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沈母。
“二……二婶,我没作践卿卿,我没有……”
啪!
又是一巴掌打过去。
打的沈小曼脑瓜子嗡嗡作响。
沈母也懒得一巴掌打,干脆伸手薅住沈小曼的头发,把她拖了出去。
“二婶,疼,二婶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砰!
咣当!
只听到外面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碗盆砸落地声音。
“你个小贱皮子,欺负我女儿,还他妈敢摔打老娘的饭碗,今天要不替你爹妈好好管教你,都对不起你死去的爹!”
砰!啪啪!
“啊……”
沈小曼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
沈建刚和沈建强都听傻了,面面相觑,急忙跑了出去。
沈父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转头看向女儿,沉声说道:“别怕,有爸妈为你做主,没人能欺负你。”
“爸……”
沈卿卿轻唤一声,细软地嗓音变得哽咽,眼角滑下泪珠。
沈父伸出手,那粗糙的指腹擦着女儿眼角的泪水,眼眶也酸了。
“别哭,爸为你做主。”
“嗯。”
沈卿卿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可听着外面沈小曼的惨叫,心里却爽歪歪极了。
这顿揍,沈小曼不过是还了沈家万分之一。
她喜欢钝刀杀人,慢慢磨才好呢!
院子里,沈母按着沈小曼一通修理,又扇巴掌又掐又挠。
好半天才站起来,看向两个儿子。
“去,把她扔回大房,要是你们大娘问起来,就说等我从县医院回来,再跟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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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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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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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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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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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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