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伟和姜志两兄弟上工碰到了,说起了去泊村的事。
姜志有些发愁地说道:“三姐回来住,不回村里,反而跑去泊村,是啥意思?还让咱们去参加啥乔迁席,这不是当众打咱们的脸吗?哥,咱到底去不去啊?”
姜伟也皱着眉头,叹气说道:“信儿都给了,要是不去,往后只怕就更不会来往了。”
姜志闻言,忍不住嘟囔道:“那以前也没咋来往,不来往就不来往呗,反正,我是不想去,盖房啊,说得轻巧,谁知道去了,会不会问咱们借钱?”
姜伟一听这话,转头看了眼弟弟,不悦地说道:“又是你媳妇跟你说的?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别老听你媳妇哔哔,你还他妈的是个爷们吗?啥事都做不了主,一天到晚的让个老娘们给你立规矩,你真是个窝囊废!”
姜志被骂了,非但没翻脸,反而像习以为常似得,嘟囔着说道:“窝囊就窝囊呗,反正我这辈子也有不了啥出息了,我媳妇愿意管就管着,我还省心了,这不,我媳妇说要送小儿子去念书,说以后可比他哥哥姐姐要有出息呢!”
姜伟顿时白了眼弟弟,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姜霆要是去念书了,那姜震和姜蕾咋办?”
姜志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又移开目光,嘟囔道:“我在家里说了又不算,再说了,姜震都17了,再过两年,该娶媳妇了,姜蕾今年14,再有两三年,嫁出去就得了呗。”
“那都是你的娃,手心手背都是肉,姜霆今年才8岁,你着啥急?我告诉你,姜志,你要是这么对孩子们,以后,孩子们都得怨你恨你!”
姜伟看着弟弟那不争气的样子,真想一脚踹过去。
可是,又一想到弟妹那泼辣的样子,最终却忍下来了。
姜志被骂了几句,却压根不当回事,一副我做不了主,我说了不算,我也管不着的表情,着实很欠揍!
姜伟和姜志,自从各占了两间房后,之间的关系,就从面和心不和,上升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连生孩子,两个妯娌之间都一直比着,俨然成了村里的谈资。
姜伟,有一儿一女。
大儿子叫姜鸣,生他的时候,正值夏天,虫鸣声吵得人晚上睡不着。
结果,媳妇李秋菊来回翻了两次身,羊水就破了,自此姜鸣出生了。
后来,又怀孕了。
等女儿出生后,除了吃奶就是睡觉,从不哭闹,就取名姜淑。
而姜志媳妇王红霞,第二年生了儿子,顺手就给儿子取名姜震,比姜鸣不知道霸气多少。
两年后,又生下女儿,本来是想叫姜雷,只是报户籍的女同志,觉得姜雷太男性化了,就给加了个草字头,改名姜蕾。
自从名字的事传出来,两个妯娌之间,就成了死对头一样,互看不顺眼,常常见面连招呼都不打,再次成了村里的谈资。
可没想到,又过了几年,姜霆出生了,老二家比老大家多了个儿子。
一时间,王红霞的腰板都挺直了,总觉得压了大嫂一头。
而李秋菊也觉得很憋屈,拉着丈夫拼命造娃,却再也没怀上。
从那之后,李秋菊不知道被王红霞嘲笑过多少次了,两个妯娌之间,更是不来往。
结果,因着三姐家的乔迁之喜,竟请了两家人。
等姜志回家后,又说起去泊村的事,只听媳妇嚷嚷道:“去,为啥不去?老大家肯定去,那咱们家也不能落下,到时候也让你那几个姐姐们瞧瞧,谁才是老姜家的功臣!”
姜志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啥就功臣了?也就是多个儿子,等以后姜霆去念书了,有出息了,那才是功臣……”
王红霞看着丈夫那是窝囊样,忍不住上去踹了他一脚,骂道:“多个儿子,你们老姜家的血脉,就多了份传承,这还不叫功臣?就算咱爹在世,那也得夸我,不夸她李秋菊!”
姜志捂着被踹的大腿,没敢再还嘴,反而嘟囔地问道:“既然你说去,那我得跟你说下,去了肯定要随份子钱,到时候让你掏钱,你可别拿我撒筏子!”
“……”
王红霞听着丈夫的话,顿时一愣。
她光想着压大嫂一头,却忘了去还得随份子。
“那……那随多少钱啊?多了我可没有,那些钱,还得留着给小霆念书呢!”
姜志挠挠头,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哪知道?要不你去问问大嫂……”
“我踹死你得了!”
王红霞直接抬脚,吓得姜志转身就往外跑。
可最后,王红霞还是主动去找大嫂商量随份子的事了。
她思来想去,为这事都睡不着觉,总感觉随份子就像剜她的肉一样难受。
李秋菊见弟妹主动上门,也没好甩脸子,开门见山地说道:“给三姐随份子,原本是不需要太多的,给个仨瓜俩枣,差不多就行了,可架不住大姐也在那,反正我琢磨着,最少也得随个块八毛的,太少了,我怕大姐翻脸!”
“啥?块八毛的?她咋不去抢啊!”
王红霞顿时脸色大变,直接骂了一句。
李秋菊白了眼弟妹,冷笑着说道:“这话,你去跟大姐说,别在我这嚷嚷,大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惹急了她,真敢撕了你的嘴!”
“你……我……”
尽管王红霞愤愤不平,可架不住大嫂说的是对的!
她可以不尊重大嫂,甚至不尊重二姐三姐,但对于这个大姐,心里却是万分忌惮的!
大姐要是发飙了,那是比山里的大虫还要可怕!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妯娌之间也没商量出结果,只得不欢而散!
到了正日子。
李秋菊让儿女们都换上干净利索的衣服,齐齐上了卡车,等着老二一家赶过来。
结果,楚长江在车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姜志一家才蹒跚的赶过来。
“哎呦呦,真是不好意思,来晚了,我家小儿子要去念书了,正好去找大队长开了封介绍信,回来就能去上学了,呵呵……”
王红霞一看到楚长江,立刻显摆地笑起来,又用眼瞄向大哥大嫂,看着他们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心里就更高兴了。
然而,楚长江只是瞥了眼王红霞,就让他们赶紧上车,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王红霞见楚长江没说话,当场闹了个没脸,却让李秋菊笑得合不拢嘴!
等所有人都坐上卡车后斗,王红霞摸着卡车,忍不住仰着脑袋问道:“哎,师傅,这卡车是从哪借的?哎呦喂,我这辈子还能坐上卡车,真是不赖啊,瞧瞧,就是比拖拉机坐着舒服!”
这句话,李秋菊倒是认同,只是没王红霞表现的那么明显。
楚长江将后斗挡板别上,绕到驾驶室,关上车门就启动车子,依旧没搭理王红霞。
王红霞再次闹了个没脸,忍不住尴尬地瞥瞪驾驶室里的人。
一路上。
不仅李秋菊和王红霞惊叹这两卡车,就连姜伟和姜志兄弟俩,也忍不住摸着卡车咋舌。
两家的孩子们,坐在卡车后斗,看着沿途的风景,原本压抑的心情,都变的轻松了几分。
……
上阳村。
姜冬花一听乔迁之喜,先是愣了下,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不好了。wWW.ΧìǔΜЬ.CǒΜ
“这……这连房子都盖好了?”
来送信儿的人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早就盖好了,都搬进去住了,盖的还是红砖房,水泥铺的院子,一共七间屋子,往后啊,谁嫁到他们家,那可真是享福喽!”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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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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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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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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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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