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嗔地瞪着邬毅,却见这个男人勾着薄唇,一脸坏笑,不禁拍开他的手,起身转向房门口。
刚好沈母手上拿着东西走进来,沈卿卿低头一看,户口簿三个字映入眼帘。
而沈母看着女儿红扑扑的脸蛋,似乎也猜到了点啥,笑望着女儿,打趣儿道:“呦,这屋里那么热呢?”
“妈……”
沈卿卿看着她妈脸上的笑,就知道被看穿了,羞的脸蛋更红了。
邬毅抿着薄唇,喊了声婶儿,又看到沈母手上的户口簿,黑眸之中多了一抹期翼之色。
不过,他知道接下来母女有话要说,也没有多待,很快离开了沈家。
等沈卿卿送走邬毅,回到房间,却看到她妈正坐在床边抹眼泪。
“妈,您怎么了?哭什么?是不是我爸又气您了?”
她赶忙拿出手绢,帮她妈擦眼泪。
沈母却一把拉住女儿的手,又指了指户口簿,哽咽着说道:“不关你爸的事,是妈心里头难受,就没控制住……”
沈卿卿看了眼微微泛黄的户口簿纸页,抿了抿嘴安慰道:“妈,我知道您舍不得我,您想哭就哭吧,把情绪宣泄出来,心里也会舒服些……”
沈母却抹了把眼泪,目光灼灼地看向女儿,又伸手轻抚着她乌黑细软的发丝,似乎陷入了回忆。
“妈生你的时候,才那么小点,瘦瘦的,小小的,头发也少,这一眨眼之间,就长成大姑娘了,这头发乌黑浓密又透亮,妈看着就高兴,证明妈把你养得好……”
“你是妈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也是妈的宝贝疙瘩,妈舍不得你出嫁,也不得不舍得。”
“再过两天,你和邬毅就要领证了,这户口簿,妈提前先给你,免得领证那天,再被你爸抢走。”
“……”
沈卿卿原本都被她妈说的泪眼汪汪,结果听到最后一句话,眼泪瞬间又收了回去。
“我爸他……不至于吧?”
沈母眉头一皱,吸了吸鼻子说道:“咋不至于?自从你爸知道,你们要领证那天起,这户口簿,他三天两头的找地方藏,东藏几天,西藏几天,还打一枪换个地方。”
“要不是我一直盯着他,指不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藏哪了,这还是我从你三哥房间里翻出来的,你先拿着,别跟你爸说,等领证那天,让你大哥把你们送去县城,我倒要看看,你爸这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还能不能耍的开!”
话落,她将户口簿塞到女儿的手上。
沈卿卿听着她妈的话,愣了几秒钟,才朝着她妈竖起一个大拇指。
“妈,您就是我爸的克星,天生克他!”
“你这丫头,啥克星?你那句话咋说的?那叫拿捏了!”
“对对对,拿捏了,我爸这辈子,都得被您死死拿捏住,还是我妈厉害!”
沈卿卿笑嘻嘻的夸赞着她妈,这才逗得沈母破涕而笑。
等笑过了,沈母又深深地看着女儿,好半天才开口:“卿卿,这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你爸的脾气,也跟小毅不一样,我能拿捏住你爸,那是因为我有个好婆婆,你奶奶无论啥时候,都站在我这边。”m.xiumb.com
“但小毅这脾气性格,过于桀骜,有时候那双眼睛看着我,都能把我看毛了,不过我也知道,他是真心待你,论细心体贴,比你这几个哥哥强,又事事以你为先,等领证后,就算合法夫妻了,得互相尊重,互相包容,才能长长久久,明白吗?”
“我明白了,妈,您放心,他很尊重我,也很包容我,所以……”
“你这丫头,人家尊重你,包容你,那你呢?”
“我也很尊重他,包容他啊!”
沈卿卿为自己辩解着,不然,她能容许这个男人,三番五次吃她豆腐吗?
沈母望着女儿,也知道有些话,应该点到为止。
毕竟,领了证,还没办婚礼,其他的等女儿结婚那天再叮嘱吧。
……
第二天。
一大早,沈小曼就拉着许玉堂去收拾那间破屋子。
原本,许玉堂并不愿意去,可架不住沈小曼一直在他耳边哭,哭的他心烦意乱。
邬家前几天就将老宅子收回去了,沈小曼等于没地方住了。
这几天,她一直跟许玉堂挤在宿舍的单人床上,同时还要忍受着陈华和李树的阴阳怪气,以及各种呼噜声还有放屁磨牙脚臭!
虽说是寄人篱下,但好歹能有地方躺着。
不然,偌大的泊村,连她容身之处都没有。
如今,曹知秀已经分给他们一间房,她一秒钟都不想再跟许玉堂挤在宿舍里。
两个人利用半天儿的时间,将房间里的破烂草席子清理干净,总算将屋子收拾出来了。
到了下午,沈小曼独自回了村子,找了个泥瓦匠,去修缮屋内,将黄鼠狼老鼠打的洞都填上,刮了刮墙壁,又收拾出盖土炕的位置,只等第二天泥瓦匠带着沙土泥土石灰来干活。
许玉堂等到人都走了,才看向沈小曼质问道:“你手里还有钱?”
沈小曼折腾了一天,早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干脆懒得搭理许玉堂,径直走进屋子,在地上铺个破褥子坐下。
许玉堂见她不说话,快步追了过去。
“我问你话呢!”
沈小曼懒懒地仰起头,无力地说了句:“你问这个干什么?”
“……”
许玉堂被她这么一问,倒是被噎了一句。
“我就是问问而已。”
沈小曼不禁轻嗤一声说道:“我对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咱俩结婚,你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彩礼也没有,收拾婚房,还得我去想办法,你要是还有一丁点良心,就别多问,多帮忙干点活!”
今天,她又有点流血了,要是再这么继续折腾,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就保不住了。
许玉堂微微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直接回了宿舍。
这天晚上,沈小曼就在平房里休息,没再去找许玉堂。
而她手里的钱,还是以前就攒下的。
虽然不多,但足够应付这段时间了。
等到了第二天,泥瓦匠多带了两个男人来干活,许玉堂见状,转身去跟曹知秀请假,一起帮忙干活。
一天的时间,总算将这间平房收拾的有模有样,土炕等晾干了,烧火热一热,不开裂就能用了,门口边上还搭了个小灶台,能架锅烧水,眼下只差几样像样的家具了。
只是,许玉堂不太满意窗户,他宿舍的窗户都是玻璃的,可平房的窗户却是沈小曼用白浆布糊了一层,要是到了冬天刮大风,那不是一刮就透了?
沈小曼听到许玉堂还有要求,顿时讥讽一句:“玻璃?你知道玻璃多少钱一块吗?你有钱吗?”
再次被沈小曼讥讽他没钱,让许玉堂的目光瞬间阴沉了几分,却难得没跟她发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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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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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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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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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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