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夕的买的两百斤粮食已经到了,被最先放在了马车上,这是日后安家要吃的粮食,这么多人要吃饭,还真不知道能吃几天。
安子文耷拉着眼站着,病恹恹的没有一点精气神儿。
“哎呦,这就走啊,听说你们家要去什么村?要不我去帮你说说情,我女婿也认识不少本地官员,就你家这俩姑娘的长相,找个好人家不难。”
赵夫人穿着一身细棉布衣服,头上还插着一个银簪子,甩着帕子走过来说道。
原来昨天赵家人出了这里根本没走,而是厚着脸皮跟着被“卖”掉的女儿去吃了一桌出嫁酒。
今天她是特意换了衣服过来看热闹的。
“走走走,我家不干这种事。”
安子文被打击的心神俱疲,结果被她的话一激,想起那天院子里哭嚎的女儿声,懦弱的性子突然被激出了些火气。
这时候安雨欣和安雨乐正好拎着包袱出来,正好听到两人的话。
“嗨哟,你不看看你家都什么情形了,还端着你侯府公子的架子呢。你也不问问你两个妹妹,人家愿意跟着你吃苦吗。”
“这,这”
还是懦弱,被人一抢白,安子文又忐忑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安雨欣和安雨乐一眼。
“你看什么,你妹妹都被人欺负了,你不知道将人打出去!”
安雨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安子文,被人和那种人联系在一起,安雨乐就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
“你还不快走,别,别逼我动手。”
前一句还像点样子,后半句又泄气了,安雨乐差点被气哭。
别看安雨乐在家里阴阳怪气的,可那也只是跟自家人。
从小的教养使然,对着外人她就不成了,简单说就是窝里横。
而且,也没人教过她怎么和外人吵架呀。
安雨欣也是被气地握紧的拳头,但她比安雨乐还包子。
魏林夕和安子珝刚回来就看到这一幕,怒气冲冲地过去。路过赵夫人身边的时候,背后的筐一甩,差点将人撞到地上。
“你没长眼!没看到这里有人站着!”
赵夫人一个跌列,好不容易才站稳。
“什么品种的狗啊,总喜欢到人家面前乱吠,我们家可没有狗食施舍给它。”
魏林夕将身上的筐放到车上,眼风都没给赵夫人一个。
“哼,就会扯嘴上功夫,你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还以为那松树镇是什么好地方呢,怕是连块青砖都找不到的,以后吃土喝风,有你们受的。”
赵夫人觉得安家人都是嘴硬,撇嘴笑了笑。
魏林夕揉了揉酸疼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赵夫人。
她就奇怪了,这人是怎么嫁给那位前赵御史的,就这么蠢,敢单枪匹马的上门找茬。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新仇旧怨一起算一算吧。
“四妹,去拿我的打狗棍来,今天我就要让这乱吠的狗知道知道,什么叫马王爷三只眼。”
魏林夕笑眯眯地对安雨欣说道。
“啊?打,打狗棍?”
“我去拿!”
安雨乐飞快地跑回去,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大扫把回来。
“怎么,你们还想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说出去你们安家的男人都能被吐沫星子淹了。”
赵夫人也有点怕,看着安子珝的目光有点闪躲,心里后悔应该带着儿子来的,但她还是觉得安家的男人应该不敢动手。
“谁说是安家的男人,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他动手?”
魏林夕将手指摁的噼啪作响,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不等大家反应,她扬起扫把朝着赵夫人打过去,那气势气吞山河,甚至被她带起了一股风。
赵林氏下意识的躲开,没想到真的会来打她,看见那大扫把忙不迭的就跑。
“当姑奶奶好欺负是吧,撞我的事还没跟你算呢,还敢来找茬!”
“打人了,安家打人了!”琇書蛧
赵夫人吓得尖叫,跌跌撞撞地躲着魏林夕的扫把攻击,结果引来了周围行人的围观。
“打人?打的就是你!你是什么东西来攀扯我家的姑娘,自己祸害十四岁的小姑娘还挺自豪啊,今天就让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噗,又是一扫把,这次扫把尾打到了赵夫人的后背,被刮得生疼。
“哎呦~”
赵夫人不敢停下,飞快地往人群那儿边跑。
她的头发也被刮得撒开了,银簪子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因为跌了两脚浑身灰扑扑的,还掉了一只鞋,像个疯婆子一样。
“以后见到我家的人就绕道走,不然见一次打你一次!”
魏林夕举着大扫把恶狠狠地喊道。
赵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吓得一溜烟跑远了。
“三?三哥”
安雨乐脸色不自然看了一眼安子珝。
安子珝脸色却没变,甚至嘴角有一抹不明显的笑意。
魏林夕咚一下将扫把放下,拄着扫把喘气。
“呼~~”
只是她只顾着自己打人痛快了,完全没注意安家五兄弟姐妹看着她的眼睛都直了。
尤其是刚刚出来的安子明,一出来就看到魏林夕将扫把舞的虎虎生风,恶狠狠打人的景象。
安子明感觉后颈凉凉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自觉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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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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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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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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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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