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夕就趁这功夫偷偷吃了点东西,结果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竹林。
她颠颠的又跑回去,有些踌躇的走到了安子珝的身边,轻声说了什么。
为了方便赶路,休息的时候男人们的枷锁已经去了,但为了防止犯人逃跑,锁链还带着。
魏林夕就请安子珝帮忙,去和衙役们借刀,去砍几个竹节当水壶。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咱们都没有水囊,一路上总不能不喝水吧。”
是的,那个叫侍墨的给备了米和陶锅,却没想到给准备两个水囊,怪不得便宜老公说他不稳重呢。
“知道了,我去。”
如果安子珝此刻头顶有弹幕的话,那魏林夕应该能看到:你让一个刚流放出城的犯人去和衙役借刀,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不过安子珝还是去了,不是自己去的,而是叫上了自家二叔,甚至连老太傅和御史家都各叫了一个人。Χiυmъ.cοΜ
四个人去求看着凶实,则外强中干的王小三。
几人又是说情又是作揖,其中一个还塞了银子,然而刀还是没借来,不过王小三愿意帮他们去砍。
魏林夕觉得,她这个便宜丈夫也不是那么的单纯温良,最起码够聪明。
就很满意。
“呵,丢人。”
安雨乐翻了个白眼,看不上安子珝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一群泥腿子衙役也值得他这样,真是给家里丢人!
“雨乐,别这样说你三哥。”
“哼,咱家是落魄了,可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没有他这么堕祖宗威名的!”
安雨乐一直不相信家人造反这件事,在她心里,她爹是忠心耿耿的能臣武将,肯定干不出这种事来。
而且安雨乐一直觉得安家落魄,被流放只是暂时的。
等她爹的冤屈洗干净了,他们还是威风赫赫的兴平侯府,她还是被众星捧月的兴平侯府嫡出五姑娘。
安子文是个面团脾气,被安雨乐一抢白就不说话了,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含绝望。
魏林夕翻了个白眼,有种你别用安子珝弄来的竹筒喝水。
然后,魏林夕得到了一个竹筒,还附带了一个草编的塞子,可以塞住有点不规则的小瓶口。
她打算趁没人的时候往里边灌一点功能饮料。
这狗天气,不补充点电解质,她怕自己这柔弱的小身体会晕倒。
“你先将就着用,等晚上我再帮你磨一磨,上边有些毛刺,仔细手。”
安子珝贴心地说道。
“嗯,好。对了,你的饭够不够吃,我吃得少,还有一半,你吃。”
魏林夕投桃报李,拿出自己剩的半块干粮,半强迫地塞给了安子珝。
“你吃,我这里还有在大牢里攒下来的呢。”
怕他不好意思,魏林夕特意解释道。
然后,魏林夕就得到了一个温柔到极致的眼神。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自己要陷入恋爱了。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魏林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总不能说我咽不下去这粮食才给你的吧,我超市里好多好吃的可以偷偷吃呢。
“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
很好,完美回答。
“你是我的妻子,又跟着我受苦,我当然要对你好,我会好好待你的。”
安子珝看着魏林夕的眼神温和包容,让魏林夕有一瞬间的沉溺,但那眼神中却没有爱意。
魏林夕很快从温柔的假象中清醒过来,两个人只是刚成亲才见了两面的陌生人,怎么会有爱这种东西。
都怪小哥哥长得太好看,又太温柔。
而且这是古代哎,这时候的夫妻能相敬如宾过一辈子,已经是模范夫妻了。
爱情这种东西,都不是奢侈品而是非卖品,可望而不可及。
不过魏林夕也没什么伤心的,日子还长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安子珝发现了魏林夕的失神,也发现了她很快又清醒过来,勾起唇角微微地笑了。
“侍墨给的包袱你看了吗?”
“看了看了,里边藏着一小包碎银子。”
身上没办法藏银子,而她的超市空间也没办法放这个时代的东西,她只能寸步不离地看着包袱。
“嗯。”
安子珝摸了摸包袱,里边的棉衣很厚,续了厚厚的棉花,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收回了手。
“姨娘性子软,母亲那里自有打算。银子也不多,你好好收着就好。”
“嗯嗯,我知道,我会好好保管的。”
魏林夕觉得自己被信任了,说不定这就是以后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呢,要好好收着。
不过安子珝说的“母亲那里自有打算”,难不成嫡母婆婆那里藏着大动作呢?
魏林夕扭头看了一眼正坐在休息的嫡母婆婆,感叹了一句,深藏不露啊。
“下午你和大嫂休息,我和二叔轮流推车。大嫂她新寡,你多和她说说话。”
“好。”
不让我推车就好了,快吃吧快吃吧,丢了也是浪费。
殊不知魏林夕的目光实在太火热了,让安子珝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都起来起来,该上路了,不然晚上到不了驿站。”
衙役们已经三三两两的起身准备上路了。
他们虽然只有一辆马车,上边还装着很多路上用的东西,但还是可以替换着两两坐车休息。
犯人就不行了,哪怕有个板车,可要人力推,谁都不容易,除了给走不动路的老人和孩子,其余的一律都是走路。
而这么长的队伍,只有老太傅夫妻和安家的小孩有这个待遇,其他人就是你想坐,衙役也不允许。
安子明还是坐上了板车,走二十里路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托魏林夕的福,最后一段哪怕是刘姨娘连拉带拽,他也没敢哭出声。
“三哥,你新娶的女人欺负我,你把她休了!”
安子明一坐上车就原形毕露,开始告状。
“若是能休便好了,省的她跟着我吃苦。”
“我不管,你休了她,休了她,你不准帮她说话!”
“那我休了她,你自己下来走路。”
“不行!”
安子明没弄清楚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但他走路走怕了,为了坐车他决定忍一忍,等以后不走路了再让他三哥休了那个坏女人。
不远处坏女人魏林夕摸着手腕上,已经被锁链磨红了,emo了,脚腕更疼。
晚上还是想办法缠点什么东西在上边,要不再走一天肯定会磨破皮。
魏林夕将之前摘了一支榕树叶子盖在自己头上,用一根树枝固定好遮阳。
她想念空间冰箱里的雪糕,想念冰的快乐水,想念空调,想念床
越走越累,也越来越热。
魏林夕木着脸给自己灌了一口水,还往脸上浇了一点水,一点都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不过那些人也累得没空注意她了。
她看着烈日下禹禹前行的一大家子,叹了口气。
便宜老公还是不错,三观正,还体贴。
二婶心直口快,但没什么心眼,生的女儿就是一朵小白花,就更没心眼了,还乖。
大嫂,也还可以,小侄女长得很可爱。
就是嫡母婆婆对她好像意见挺大,也能理解,对于老公和小妾的孩子和他的媳妇,能给个好脸就不错了。
还有眼睛长在头顶的小姑子,熊孩子小叔子。
二叔,和跛脚二哥,还没接触,不过看他们主动抢着推车,应该也不难相处吧。
至于便宜老公亲娘,不说也罢,奴性使然,她自己都底气不足。
总结:马马虎虎的一家,但丈夫不错,能处。
没看见旁边御史一家子都是女人推板车的,可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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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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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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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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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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