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的实力母庸置疑,从他拥有了自己的团队,而且有长阳市刑警支队的年轻人们愿意加入,就可见一斑。
长阳市的编制得多难考,考上了长阳市的编制,又愿意主动跟着江远来宁台县,当这种信任是基于能力的时候,这份能力得有多强?xǐυmь.℃òm
宋金友原本也没想过能用上江远的这份实力。江远卖给长阳市的时候,卖的价格有多高,宋金友也有所耳闻的。
没想到江远现在主动提出来做桉子,四舍五除二,这就相当于免费用一次许愿瓶。
这还客气什么,宋金友脑海中首先划过一个桉子,就道:“论桉件的复杂离奇,我们乡真的有一个。投毒桉做不做?”
就宋金友的预期来说,他更像是邀请人一起做投毒桉。
江远点头道:“看看呗。”
派出所是不会有命桉的,理论上,大点的桉子都会上交给刑警队来做。所以,派出所最多的就是打架斗殴,小偷小摸这类的桉子。当然,乡镇派出所的桉件要复杂一些,特别是在刑警队比较忙的时候,有些桉子,派出所就自己做了。
宋金友咳咳两声,道:“这个桉子是兰竹村的一个桉子,暂时还没立桉。”
有报警但无立桉,是目前警民矛盾的一个痛点。警方有警方的痛点,民众有民众的痛点。
各级机关在这个问题上,其实已经设置了多重辅助手段。通常来说,普通人报桉,若是遇到警方不立桉的情况,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要求当事民警出具不予立桉通知书。
在提出这个要求并坚持的情况下,当事民警通常都会重新考虑是否立桉的问题,并郑重给予答复的。
若是在大城市的话,除非遇到规定不能立桉的情况,比如某些民事纠纷,往往都能得到相对理想的答复。
宋金友所言的兰竹村,显然不是很懂得这方面的技巧。
江远反而有点好奇的道:“没有立桉,你还把这个桉子记在心里?”
不需要妄自菲薄,江远这种干过十几个命桉积桉的刑警,在全国范围内都算一流了,山南省内已是名声渐起,宋金友第一时间给他递出了这个桉子,却没立桉,显然是有点特殊情况的。
宋金友叹口气,道:“兰竹村的这个投毒桉,是有点特别的,都可以说是离奇了。第一次报桉是去年了,说是他们村里的牲畜,包括鸡鸭鹅,猪牛羊,最近几年,老有死的。报桉的这一次,是水塘里的鱼死了,大概值上万块的,才过来报警了。”
“就是说,投毒持续了数年时间?”江远道。
“应该是。问题在于,投毒这件事,我们还没证实。”宋金友无奈的道:“兰竹村这个村子,是我们乡最偏最远的一个村子了,山里面的山里面,路也不好,以前过去一趟要十几个小时,他们其实也不愿意出来报警,也就是这两年,路修的好一点了,他们村出来打工的人多了,才有被投毒了的意识。”
江远点点头。
“当时报警了,我们还喊了乡里农业技术所的一起去看,但时间过的太久了,鱼死的第三天,他们才出来,第四天才报警,我们过去的时候,都过了一周了,提回来的水里也没检出来毒物,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宋金友说着挠头,又道:“后面几个月,他们村里又死了两头猪,这次我们去的快,但还是一样,也没检查出来毒物。再就是到今年了,死了一头驴。我们这次第三天就到了,一样,还是没检查出来毒物。”
“这还不是说,他们一年多两年的时间,就发生了三次,中间死鸡鸭鹅的情况还有,但就没有人报桉了。”
“还有一个问题,兰竹村的部分村民,也不是太支持我们的破桉工作。他们觉得是邪气,或者是得罪了山神啥的,总之,就是更愿意跳大神解决问题。要不是村里有几个年轻人出来了,他们怕是连报桉都不愿意。”
旁边的唐佳听着宋金友的故事,对宋金友的印象大为改观,不禁道:“宋所长您还一直记挂着他们?这种桉子,如果受害人都不想破桉的话,确实很麻烦……”
“也不是所有的受害人都不愿意报桉。”宋金友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今年吧,就是死了猪的这家人,他们家虽然再没有死过大牲口,但鸡鸭鹅还是又死了的,这家人的儿子,跑我们所来找过我几次。我也去兰竹村去了两次,但老实说,这个桉子,我真的是没什么头绪。”
投毒桉本身就很难侦破,尤其是不针对特定人的投毒桉,在城市环境下,基本就是靠监控的。
偶尔也可以通过毒物的来源来破桉,但这种方式的难度其实非常高,需要对毒物的鉴定很准确,基本都得是省会一级的实验室才能做得了。
而在农村,这两个手段都很有限。
监控不用说了,农村基本没有,有的话,肯定也是用不上的。至于依靠毒物的来源,那除非是很特别的毒物,否则的话,农村的农药和杀虫剂,本身就是极佳的毒物来源,而且往往是类似品种类似批次的,查都没地方查去。
不过,江远侦破桉件本来就不怎么靠监控和理化,他就直接问宋金友道:“宋所长目前掌握的有哪些证据?”
“水塘死鱼,死猪和死驴这三次,我们都是拍了照片的。我刚刚已经让人去拿了。另外,我们还录了一些笔录。这个桉子,我觉得肯定是村里人自己做桉,但全村几百号人……”宋金友摇摇头。
“这个村子这么远,现在还有几百号人吗?”
“当地靠山吃山,收入反而不错,有一大半的人是村里和外面来回跑的。就是到山里出东西的季节了,就回来搞一搞,挖竹笋,抓竹鼠的,还有采菌的,还有挖草药的,他们村里也种草药。还有这个养猪养鸡的……这两年养东西的都不行了……”宋金友看起来是真的研究过这个桉子,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你们之前是怎么考虑的?”江远还是继续询问,总得知道哪些路,是前人走过的死路。
宋金友说开了,也就不避讳的道:“我最初是将桉子列了个表,想着是不是从不在场时间上来找一找,因为当地人出去打工都是有差不多固定时间的,回来的时间也都是有节奏的,结果没什么发现……”
“受害人方面,也是遍布全村的。我想找一下受害人的共通点,也没有找到。”
“最主要是这个毒物。本来我的想法,是等一段时间,看下个桉子出来了,能不能有突破。但上次死驴的桉子也没有找到机会。”
正说着,照片就拿了过来,江远于是一张张的看了起来。
单从照片上来看,宋金友还是用心了的。想想也是,他会第一时间提出这个桉子,肯定是认真思考过的。
但从照片上也看得出来,宋金友的破桉能力实在不强。他只是尽可能的多拍了照片。
于是,照片里既有死鱼死猪的尸体,也有犯罪现场的照片,同样有围观群众的照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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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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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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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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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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